自己被施襄夏靈魂附體,在度過最初的短暫驚喜後,李襄屏很快覺得索然無味。
因為李襄屏可是個所謂精緻利己主義者,他經過慎密分析之後,發現這事對自己其實沒多大好處啊。就算因為老施的存在,能讓自己在下圍棋的時候作作弊,然而這又怎麼樣呢?
漫說自己並不準備當一名職業棋手,那麼在業餘棋界混的話,自己以往本身的水平就已經足夠。就算自己準備投身職業棋界,由於後世圍棋ai的存在,那麼以老施的水平也應該不夠看啊。
既然這樣,自己開的這個外掛其實就用處不大。
好處沒有多少,壞處卻是一抓一大把,其他不去多說,自己雖然是個穿越者,但重生以後總要像普通人那樣長大吧?那麼到了一定年齡,自己總要泡妞或者說談女朋友吧
不用繼續說下去了,只要想想自己的靈魂深處還駐紮着另外一個人,這傢伙可以無時不刻的偷窺自己的一切,李襄屏只要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啊。
套用後世一個常用詞,這樣的事情簡直是細思極恐。
李襄屏就想不明白了,那些帶着系統穿越的前輩平時都是怎麼過日子的,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嗎?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些事情,於是在穿越第3天後,李襄屏就開始思考如何卸載這個外掛。
然而俗話說得好,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穿越本來就是超自然現象,穿越時候還帶系統,那更是超自然中的超自然,
這種超自然的現象自然是超出了李襄屏的理解範圍,因此他即便想「送神」也不知道該怎麼送。
尤其這件事發生得太過突兀,他現在除了知道自己已經穿越,並且靈魂里還多了老施這號人,至於自己為什麼會穿越?是什麼原因讓自己穿越?老施為什麼會找上自己?他是故意找上自己還是無意中碰到自己?還有他找上自己的目的是什麼?
到目前為止,李襄屏對這些問題一概不知。既然這樣,他當然就更不知道如何下手。
只不過李襄屏依然想卸載系統。
「不管那麼多了,什麼事情總要試試才行,老施只是個棋手,據說下圍棋的基本沒什麼壞人,那還是先和他商量商量再說,問他能不能自己主動離開,想來就算我直言請他離開,他至少不會做什麼對我不利的事吧」
心裏打着這樣的主意,李襄屏開始和身體內另一具靈魂展開交流了:
「定庵兄,定庵兄,你在嗎?」
「在呢,襄屏小友何事?」
李襄屏也不拐彎抹角:「這個按說您老來我體內做客,在下沒有不歡迎之道理,只是您老應該知道,在下就一凡夫俗子,我這裏的小廟,那應該是容不下你這尊大神吧,所以定庵兄,您看您是不是」
「哦?襄屏小友這是不歡迎在下嗎?」
「哪裏哪裏,假如定庵兄只是在我這小憩的話,那本人當然是歡迎之至,但如果是想常駐」
老施一句話就讓李襄屏希望破滅:
「抱歉襄屏小友,鳩佔鵲巢,在下也感到萬分過意不去,然而襄屏小友不知道的是,定庵雖然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貴體,但要如何離開,在下卻是不知。」
李襄屏聽了一陣氣悶,同時又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對於老施這話,李襄屏其實並未全信的,什麼只知道來不知道走,怎麼可能有這麼廢柴的外掛?假如真是這麼廢柴的話,那也好意思到人間來顯擺嗎?
「那總有知道的人吧?」
「如果襄屏小友真想讓在下離開,那卻必須先找到繡琴姑娘。」
繡琴?聽老施這樣說,李襄屏立刻想起秦淮河畔的那位古裝美女,回憶起穿越前的點點滴滴,尤其回憶起穿越前那位古裝美女的一些怪異舉動,李襄屏現在差不多可以確定,自己當時遇到的,沒準還真是歷史上那位繡琴。「秦淮五絕」中的第三絕。
想起老施和繡琴的故事,李襄屏現在也顧不上「送神」的事了,先八卦一下再說:
「繡琴,定庵兄說的就是你那位相好?」
「襄屏小友休得胡言,我和繡琴姑娘發乎情,止於禮,我們可是從未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抱歉抱歉,恕在下用詞不當,我知道繡琴姑娘只是您的紅顏知己,哈哈,紅顏知己」
李襄屏一邊在嘴裏說着抱歉,一邊在心裏暗暗鄙視,心說沒想到堂堂施大棋聖居然也是個虛偽的人呀,神馬「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你以為你說了我就會信嗎?再說了,你要是真「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你難道不知道這事要是擱在現代的話,這就叫做禽獸不如你知道吧。
當然嘍,李襄屏現在沒空關心這些細節問題,他更關心的還是「送神大計」。
「那麼定庵兄,要如何才能找到繡琴姑娘?」
「從何處來到何處去,在來處應該就能找到繡琴姑娘了。」
「別跟我繞來繞去哦?定庵兄難道是說在秦淮河上是吧?那咱們明天就去找找去。」
「非也非也,我說的並非是現在的秦淮河。」
「你,你什麼意思」說到一半李襄屏自己醒悟過來,醒悟之後他跳了起來:
「你難道是說,是十八年之後的秦淮河畔?」
「然也。」
得到老施肯定的回答後,李襄屏頓時懵了,他現在甚至已經無力吐槽。
必須理解李襄屏此刻的心情呀,想想他現在已經是3歲,那麼理論上只要再過上5年,他就有法定資格泡妞了,可是聽老施這意思,他至少需要在李襄屏體內待上8年以上,這這讓他今後的日子怎麼過?
「怎會這樣,為何她還在原地,而我們卻回到了2000年?」
李襄屏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有點氣急敗壞了,只不過老施卻好像沒有覺察,他反而好奇的問道:「今年為何叫2000年?」
「這是西元。」
李襄屏感覺老施是在跟自己轉移話題,所以他開始帶點火藥味了:
「按照歷史記載,你這傢伙是生於70年,也就是那個康麻子在位的第四十九年,卒於卒於哪一年就不用說了吧,反正我見你現在這情況,估計那什麼歷史記載多半不靠譜,好了先不說這個了,為何叫2000年你可以自行換算,你還是先告訴我,為何繡琴姑娘還在8年之後,而我們卻來到現在?」
老施依然答非所問:「你說的康麻子是何人?」
「就是你大清的那個聖祖爺。」李襄屏冷冷道:
「定庵兄你休想轉移話題,想你堂堂棋聖,不可能連這都不知道吧,你現在還是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體內,而我們又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年代?」
由於感覺到老施像是個老實人,於是李襄屏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說話愈發放肆,就拿他剛才這話來說吧,這明顯已經有點蹭鼻子上臉的意味了。
「唉,此事一言難盡,襄屏小友別急,你聽我慢慢道來,我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們來到這裏,導致和繡琴姑娘分離,純屬操作上的一次失誤。」
「失失誤?」
聽了這個解釋李襄屏哭笑不得,不,與其說他是哭笑不得,到不如說他現在欲哭無淚可能更合適。
穿越本來就是一種超自然現象,可是超自然現象居然還有失誤?
這讓李襄屏到哪說理去?
李襄屏現在已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不管老施這話是真是假,但自己想要儘快卸載這個外掛,這事恐怕已經沒那麼簡單了。
「好吧,那你現在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個失誤法?」
「事情是這樣的」
只可惜正說到關鍵之處,兩人的交流卻被打擾,因為就在這時,李襄屏的父親來到病房:
「襄屏,你林阿姨來看你來了,嘿嘿,她還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東西。」
和李遠湖一起出現的,是一位不到30的妙齡女子,看見來人,李襄屏立馬變了臉色,鼻孔里甚至發出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