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好沒來由!我管這事幹嘛?這王降龍死,那是他活該!」
離開龍虎門之後,李俠客想了想,自己也覺得好笑:「何必趟這渾水?提醒了之後,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不然還能怎麼樣?我還真能殺了王海蛟不成?殺了王海蛟的話,肯定與王降龍成為生死大仇,結果人沒救成,還成了仇人,我這何苦來哉!」
他這人熱心腸,轉好抱打不平,最喜多管閒事,這種性格放在江湖之上,自然堪稱是俠義行為,可是如今在這麼一個現代化的世界裏,俠義的存在感給大幅度的弱化,特別是涉及家庭倫理的事情,具有極大的私密性,李俠客再要插手其中抱打不平,這已經不符合現代社會的道德觀念了。
在古代,遇到這種私通的事情,盡可以召集宗族長老,將姦夫**捆了浸豬籠,便是打死都沒有多大的干係。
可是在現代社會,男女私通,根本就不再法律的條文之內,即便是被抓住了,最多也只是道德上的批判,了不起丟人現眼。可若是被捉姦之人打的太狠,政府部門都會插手其中,禁止事情擴大化。
李俠客身在古代時間長了,雖然對現代的一些事情極為清楚,但畢竟行為模式已經偏於古代,在他眼裏,通姦之人,便是被人打殺了,也是活該,可是在這個世界裏,法律條文與李俠客這幾年經歷的大相徑庭,他這種行為就有點不怎麼妥當。
但稍稍糾結了片刻,隨即不以為然:「老子管閒事與他們有什麼關係?依着官法打殺,依着佛法餓殺!這種屁事有什麼好顧慮的?我連五獅堂上千人都能滅掉,早就不是遵守現代社會規則之人,我為什麼在龍虎門就要束手束腳?」
李俠客本來就是灑脫之人,回到住處後,收拾心情,不再關注龍虎門的事情,王降龍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他當務之急是龔滿學傳於他的儒門修行經義從頭至尾的捋一遍,並結合自身所學,將之改動成符合自己的理念與功法。
同樣一套心法,不同性格的人修煉,心胸不一樣的人修煉,威力與氣息也大不相同。
像是龔滿學,他修行儒門天河真氣百年之久,氣息沉穩,凝而不發,從不以武力顯人,但是一旦爆發出來,便有驚天動地的威力,足可以令山河變色,氣貫長虹。
可是李俠客卻與龔滿學不同,李俠客做事從來不遮遮掩掩,行事向來光明正大,從來不隱忍,報仇不隔夜,與龔滿學簡直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情。
兩人修行了同一種心法,卻是不同的兩條路。
其實這也不足為奇,歷代儒門高手,有喜愛功名坐鎮朝堂之輩,也有隱逸深山,不願供人驅使之人,大家都是儒門一脈,卻也是各有所求,未必一定要為朝廷效力。
當初夫子創立儒門,對國家的效力也不怎麼大,他也還是傳授了一批好學生而已。
雖然儒門有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念,卻也不一定要門人弟子全都遵守,人各有志,不可強求,只要心中正氣不失,做人的品格還在,就算得上是儒家門徒。
若是心懷不軌,做小人行徑,失去了君子坦坦蕩蕩的風範,那麼注重心靈修養與品性打磨的儒門心法則難以更進一步。
因此但凡儒門高手,絕少心術不正之徒,心不正則理不直,理不直則氣不壯,自然難以進步。
李俠客做人,最是理直氣壯,生平不做虧心之事,即便以前因為魯莽做了一些頗為偏激的事情,但卻絕不後悔,從來沒有失去了本性。
也就是他這種勇猛精進之人,才將天河真氣修煉到這個地步,而且還修行出了自己獨有的精氣神。
正統儒門中人講究溫潤君子,謙謙如玉,但是李俠客卻是霸氣無雙,從來不知道謙虛是何物,可這也是儒家弟子中的一種精神,不失君子之風。
他從龍虎門回到住處,剛走到樓下便已經覺察住不妥,神情頓時一變,剎那間整個人化為一道虛影,旗花火箭一般直直上升,呼吸之間已經到了自己的樓層,片刻後已經到了樓道之內。
此時樓道之內,正站着兩名身材高大修長的黑衣人,一人正在樓道放風,而另一人則正拿着一把鑰匙準備開李俠客的房門。
李俠客站在兩人身邊就這麼看着兩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自己的房門,緩緩的走了進去,而兩人對於他卻視而不見,即便李俠客站在他們身邊,他們也一無所察。
李俠客從他們兩人身邊擦身而過,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廳沙發上,隨手打開了客廳的電視。
當電視開啟之時,進入房內的兩名男子同時變色,身子倏然後退,一人在後退之時,口中喝道:「可是李先生在家?」
在兩人的感覺之中,他們向後飛退,應該瞬間就能退出門外,但身子在後退之時,兩人同時恍惚了一下,再看眼前時,卻發現兩人不知何身子已經變成了面向大門所在,身子卻正向陽台方向後退。
「這……」
兩人大驚失色,身子踉蹌停住,頭皮發麻,掃視四周,還是向前之人問道:「李前輩,我們兩個絕不是成心冒犯。只是您在長洲島做的事情讓我們十分難做,這次前來面見前輩,想要請前輩去我們局內走一趟,倒是後,我們局長倒履相迎!」
「哦!」
李俠客坐在沙發上的身子在兩人面前一點點的顯現了出來,就如同隱身解除了隱身狀態一般,情形詭異到了極點。
到了這個時候,兩人的五感六識才感應到了李俠客的「存在」。
「擅入我門,還說不是故意冒犯,這話也能說的出口?」
李俠客看了兩人一眼,忽然輕輕吹了一口氣!
嗚!
客廳里忽然起了一道狂風,直接將兩人捲起,隨後陽台處的窗戶猛然錯開,這兩人被這一道狂風捲起,從窗戶處魚貫而出,向樓下摔去。
「啊————」
兩人從樓上摔下之時,頭腦一片空白,嚇的在空中放聲尖叫,聲音化為一道直線,直直的向樓下飛去。
眼看就要落地之時,兩人的身子陡然在空中凝滯了一瞬間,隨後又是凝滯了一瞬間,接連在空中凝滯三次,下墜的力道便已經消弭了一大半。
噗通!
到了這個時候,兩人方才狼狽落地,鼻子朝下,「喀嚓」一聲,鼻樑已經被摔斷,一嘴牙齒也飛出了好幾顆,嘴唇都摔爛了。
「我們……竟然沒死?」
一人從地上屁滾尿流的爬起來,含糊不清的嚎叫道:「我們沒死!」
另一人也呆愣愣的爬起來,一臉的不可思議,呆呆不語,片刻後方才驚叫出聲,都帶了哭腔:「嗚嗚嗚,這麼高的地方,竟然沒有被摔死!」
「兩個死撲街,嚎什麼嚎?」
旁邊商鋪的人見這兩人在旁邊摟在一起又跳又叫,從商鋪里探出腦袋,罵道:「滾蛋!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兩人愣了一下,慢慢冷靜下來,齊齊抬頭向樓上看去,臉上已經露出了駭然之色。
一人顫聲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這種人,怎麼可能會主動去我們局裏去?恐怕首長都請不動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