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高明的手段!」
李俠客看向青衣人消失的方向,微微有點好奇:「竟然能將自身氣息挪移到別人身上,這是哪一門的本領?」
他剛才箭射青衣人,青色小箭便是鎖定了青衣人的氣息而行,卻沒想到此人竟然會李代桃僵之術,身子接連閃動,將自身氣息「感染」到附近逃跑的人身上,誘使青色小箭循着氣息殺人,只是片刻之間,便將滿街之人射殺。
雖然這些人都是找李俠客麻煩的人,便是沒有青衣人出現,李俠客也不會放過他們,但自己主動殺跟被人誘導着殺,畢竟是兩碼事,不由得李俠客不動怒,只是他至今不清楚這青衣人的身份,便是想要報復都難以做到。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畢竟太短,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實在太少,對於天下宗門的修行功法與運功特點都不太清楚,因此無法從青衣人的身法中開出此人的身份來歷。
如果是真正的有閱歷有江湖經驗的宗師級別的武道高手,眼力非同尋常,自然能看出點什麼來,但李俠客這個宗師,在武學修為上是實實在在的宗師境界,可在主世界的眼光見識上,連先天高手都不如。
他在主世界總共才待了不到三個月時間,對這個世界不說是一無所知,但也是知之甚少,對天下武學門派,只是知道名稱,卻不成見識過這些門派的功法,會過這些門派的高手。
這種見識上的短板,不單單是武學高明就能解決的了的,主要還是歷練上的不足。
李俠客自己也知道自己在這上面的缺點,既然看不明白這青衣人的身份來歷,索性不再多想:「多想無益,若是再來攪擾,我接着便是!」
這青衣人這一次能在李俠客手中跑掉,靠的是三分運氣七分實力,但若是下一次再敢對李俠客不利,若想逃走,恐怕就需要七分運氣三分實力了。
有了這一次的交鋒,如果再相遇的話,李俠客絕不會再給他逃走的機會。
將地底金磚收起後,李俠客喚過紅馬,耀武揚威繞城而走,在這座城池裏轉了一個大圈子,用完酒飯這才緩緩離開。
自古身懷重寶之輩,以及眾敵環繞之徒,無不是隱匿藏形,活的是風聲鶴唳戰戰兢兢,生恐有朝一日被人所害。
可是李俠客偏偏與眾不同,你們不是覬覦我的「寶藏」麼?不是想要抓我逼問所謂的神器、秘籍麼?
那好,朕就讓你們來抓,讓你們來搶!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來多少殺多少!
我曾一統天下滅國無數,手下將士殺敵何止百萬?
殺一是為罪,屠萬方稱雄!
殺的九百萬,方為雄中雄!
誰敢前來招惹,殺他娘便是!
李俠客殺人,從不曾心慈手軟。
他在小世界裏坐鎮江山之時,還要衡量利弊得失,不敢肆意妄為,畢竟天家無小事,無心之舉就有可能為人帶去抄家滅族之禍,褒貶幾句就有可能影響人的一生,因此一言一行,循規蹈矩,隨意一句話都要三思才能說出口。
他本是豪傑之性,為人極為灑脫,可就是為了天下蒼生才不得樊籠困心,深陷名韁利鎖,將自己的本性壓抑起來。
如今返回主世界的大周皇朝,這才釋放了天然本性,做事百無禁忌無法無天,單憑心性而為。
尋常武道宗師,誰敢招惹有道門支撐的天元山?
就是一些武學大派,也有點忌憚天元山背後的龐然大物,不敢與天元山為敵,免得鬧的太僵,日後不好收場。
但他們不敢,李俠客偏偏就敢!
他不但敢,還單槍匹馬硬生生的把整個天元山給挑了!
甚至洗了藏經閣,拍死了女宗師,和天元山結下了生死大仇!
以他這種性子,如非必要,絕不躲躲藏藏,現在被人造謠陷害,明知前途兇險,卻依舊光明正大前行。
在他心中,只有魑魅魍魎才會藏頭露尾,他行的正,坐的直,為什麼要隱藏自己?
昔日唐三藏西天取經,為什麼要光明正大出行,而不是喬裝打扮偷偷潛往大雷音寺,悄無聲息的把真經取到手?
蓋因修行之輩,須得勇猛精進,遇難而行,直面重重險阻,一步一步磨礪自己,降服心猿意馬,打殺無數魔頭,最終才能取得正法眼藏,得證金身正果。
唐三藏取經,是一場修行,如今李俠客單挑天元,匹馬入京,何嘗不是一場磨礪自己的修行之旅?
他本來那算去京城見識見識,畢竟在一個王朝內,只有在京城才更能對一個國家產生一個比較概念化的認知,李俠客想要了主世界大周王朝的一些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去京城感受一下這個王朝的氣氛與子民的心態。
但了解一個王朝,對於如今的李俠客來說,並不急於一時,這京城他其實可去可不去,反正如今是單身一人,無牽無掛,隨便去哪兒都行,信馬由韁方才是真正的瀟灑。『』
但既然現在已經決定了去京城,又被人暗中窺覷,換成別人肯定會更改行進路線,但李俠客偏偏不這麼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倒要看看這個世界裏到底有多少人會向他出手,又有多少人對他的「秘籍、神兵、靈丹妙藥」生出貪心。
離開這座小城之後,李俠客取出通天神樹樹枝為杆龍牙為尖的大槍,放在了紅馬的得勝鈎鳥翅環上,又取出洗魔大劍背在背後,弓箭箭囊掛在馬鞍橋上下,收拾已定,打足了精神,向着北方趕去。
他早已經問清楚了路程,知道自己距離中京城至少還有三萬里左右,沿途穿州過府,沒有兩三個月時間,難以到達。
也就在離開這個城池之後,關於他做的事情已經開始向各個有心的組織傳開了。
「唔,做事乾脆利落,出手狠辣無情,並不將普通人的性命放在眼內,做事情百無禁忌,這個李俠客有點意思啊!」
在一座地下宮殿裏,四周燈火通明,正中間一把普普通通的交椅上坐着一名白髮蒼蒼面容模糊的老人,他的面容就好像一團飄忽的烏雲一般,鼻子眼睛全都看不清楚,似乎脖子以上的部位,整個頭顱都是一團煙霧所化,整個腦袋都沒有具體的形態,只有蒼蒼白髮在這團煙霧朦朧的腦袋四周輕輕飄動,就如同水底里那些輕輕搖曳的水草。
在這老者面前,站立着兩排青衣人,這些青衣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俗,男人一排,女人一排,安安靜靜的站在這位面容模糊的白髮老者面前,屏氣凝神,不敢發出絲毫聲息。
之前被李俠客打魔金磚驚走青衣中年男子就在這些人裏面,氣息萎靡不振,面色極為蒼白。
大殿裏一直安靜了好長時間,才有一道老掉牙的似乎經歷過無窮歲月的嘆息聲從這面容模糊的老人身上發出:「好久沒有出現過這等人物了!」
他呵呵笑道:「有意思!有意思!他要真的是從上面下來的,或許還是一名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