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祈狐疑的盯了納莎許久,她璀璨眸子亮如星辰,湛藍色有股特殊的蠱惑力。謝雲祈歪了歪脖,當聽到遠處的腳步聲時,她才移開視線。
「你們到了?」
鬼手招招手,納莎點了點頭,不着痕跡的退後一步,遠離謝雲祈。
「那麼我們開始吧。」納莎臉上掛着絲絲笑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紫蓮間附近有兩個林家護衛守候着,不讓任何人靠近,謝雲祈先跟納莎走進去。閣樓裏面簡簡單單的,一張軟榻,與木桌,木桌上面擺着瓶瓶罐罐。
謝雲祈躺上去,納莎仔細端詳她的臉,靠的很近,順勢打量她的眼。
「要開始易容了嗎?」謝雲祈沒覺得不對勁,餘光看到白玉瓶子,覺得很新奇。納莎點了點頭,伸出手,捏了捏謝雲祈的臉龐,白皙,軟軟的,果然手感很好。
「接下來,就請你睡一會兒了。」隨着納莎的聲音,謝雲祈點點頭,過了一會兒她竟真的感到困意,神識放鬆。待得謝雲祈睡着,納莎露出了神秘的笑意,她伸過手,點在謝雲祈的各個穴道上,點點光輝閃爍,整個身體像是開啟了寶藏的密門。
「果然是仙骨,仙骨凡胎!」
納莎抑制不住的激動,擁有仙骨的人,比擁有變異靈根的人還要稀少,百萬人中一人。而她整整尋找了十年,終於偶然間尋找到了。
「待得仙骨大成,取骨磨粉,就可製成化骨丹。」
她看着謝雲祈,目中如同打量商品一般。
霧氣朦朧,從謝雲祈指尖瀰漫開來,充斥整個屋內,但納莎卻見不到。霧獸幻化而出,猙獰的面孔,此刻長大了嘴想要咬向納莎的脖頸。若是納莎能看到,此刻絕對會嚇的魂飛魄散!
噹啷——
鎖鏈聲響起,謝雲祈緩緩的睜開眼,赤紅色的眼眸,紅的妖艷。
「你怎麼……」納莎有些措手不及,急忙換成溫和的笑意,「易容還沒有開始。」
『謝雲祈『斜眸望向納莎,但目光卻是透過她,看向她身後的霧獸。目光是在警告,若是它敢咬下去,那絕對不會讓它好受。霧獸悻悻的收口,它和魔念達成了協議,它護謝雲祈十年平安,等魔念找到軀體後,它願為契約靈獸百年。
謝雲祈坐起身,手拍拍納莎的肩,說道:「拜託了。」語氣遲緩,像是命令,一個無法拒絕的服從。納莎怔住,明明是同一人,為何現在像是換了一個靈魂。
此刻的謝雲祈,不知名的體內煞氣,那眸子如同沉睡已久的上古魔獸,讓她心驚。若是現在就下手,那自己肯定會沒命。
納莎勉強的嘴角一彎,點了點頭。
謝雲祈緩緩的躺過去,閉上眼,氣息內斂。霧獸也不甘心的望了許久,它真想一口吞了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類,想打仙骨的主意?
不過最終它也只能潛入戒指中,閣樓內恢復寧靜,納莎才感到壓迫感消失。
「謝雲祈,你究竟是什麼人?」她喃喃道,目光收斂,看向謝雲祈也不再那麼肆意。
一刻鐘後。
納莎叫醒謝雲祈,謝雲祈才朦朧的睜眼,當她看到面前的大落地鏡時,頓時愣住。眉眼間都有了細微的變動,看起來跟林溫玄沒有兩樣,只是膚色比林溫玄更加蒼白。
「怎麼樣。」納莎自信的笑容,「只要你隱藏的好,絕對不會被林家人看出來。」
謝雲祈點了點頭,她還順手抹了兩把,並沒有掉粉或者變形。納莎將一個白瓶子遞給她,繼續說道:「每七日需要抹一次,不要忘記了。」
納莎說道,謝雲祈聽的認真,托腮望了她許久。
「怎麼了?」
納莎目光閃爍,看到謝雲祈,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剛剛冷漠的氣息。那血色的目光,平靜的語氣,充滿煞氣的體制,就連空氣都有股沉重感。
「沒什麼。」謝雲祈悻悻的收回目光,她感覺到納莎變了,對自己態度,看着的目光。
一系列下來,又是月色高掛,謝雲祈成了林溫玄,林溫玄則偽裝成婢女,鬼手則稍微掩飾,成為了林溫玄的護衛。
「明日便回去吧。」
林溫玄看着謝雲祈,與自己一樣的臉,怎麼的就覺得不甘心。
「你不能笑,也不能低頭,眼神……」林溫玄指指點點的,總覺謝雲祈會丟了自己的臉。謝雲祈笑的無奈,斜眼看了一眼鬼手,鬼手靠在柱子上,望着月色。身着普通青衣,長發束起,竟又股瀟灑之意。
謝雲祈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鬼手轉過臉,不知名的眼神,睫毛擋出一片陰影,因此看不清神色。他聲音沙啞,輕聲問道,似乎在疑惑又像在肯定。「林溫玄小姐,你會怪我嗎?」
不知道這一句林溫玄小姐是幾種韻味,指的是她,亦或是她。
謝雲祈也陪着他站了許久,幾日的不眠不休,有些疲憊。更多的是心裏的疲憊,沒有前世的記憶,到現在為止,不知道在追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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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一個人了。
我們終究都是一個人了。
那麼,我陪你走下去吧,無論到何地,能陪伴到何時……
這樣你就不孤單了,我也不孤單了。
女子抬起臉,倔強的神色,白皙的面容清秀,不是絕美,卻有吸引人的氣質。她握起乾枯的手,指節細長,枯黑,不過她卻握的如同珍寶。
那是黑色的斗篷,從頭到腳都緊緊包裹住,看不到臉,只是漆黑一片。他伸出的另一隻手,溫柔的撫過女子的髮絲,像是無言的默許。
謝雲祈睜眼,愣愣的看向面前。
鬼手此刻蹲下身,單手撫摸她的臉,「你夢到了什麼?」
謝雲祈感到臉頰冰涼,指尖擦過,竟然是淚水。她夢到了那個人,朝思暮想,永遠忘不掉的人。隨着修為提高,鎖鏈封印的破解,她恢復的記憶也是越多。
不過為何要悲傷?
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你已經不孤單了。」鬼手喃喃道。
謝雲祈反握住他的手,如同抓住最後的稻草,「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