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酒了,絕對不喝酒了。
我一輩子都不要喝酒了。
夏新在心中瘋狂的吶喊着。
他現在很慌。
漫山遍野的火把,在尋找着他的蹤跡,他現在是看到火就怕。
如果人生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夏新要在自己身體上刻上,「一輩子不許喝酒」這7個大字。
以時時警戒自己。
還有那兩個混蛋死哪去了,他們倒是跑的挺快。
夏新發現自己沒跑幾步,居然有點氣喘。
酒精已經將他的神經跟身體麻痹到了一定的境界,他現在其實有點累,想睡覺。
感覺剛剛是沒睡夠,被吵醒的。
夏新沒跑出多遠,就聽到後邊一聲大喊,
「這邊有血跡,在這邊,跟我走!」
嚇得夏新趕緊擦了下鼻子上的血,又繞道往附近黑暗的地方走。
他感覺說出來都沒人信。
以自己現在的武技,居然,光着身子,被一堆女兵,漫山遍野的追?
自己完全沒臉見人。
這都是誰的錯?
眼看着前邊又是一隊女兵過來,後邊也有女兵,前有追兵,後唔退路,夏新連忙伸手往旁邊的樹上一抓,一個起躍,順着樹身高高挑起,跳到上邊的枝葉上。
大氣也不敢出的躲在樹後。
然後隨着一陣腳步聲響起,那兩排戎裝女兵,也在下邊碰了個面。
「找到人了嗎?順着血跡,他是往這邊跑的。」
「沒看到啊,難道是繞路了?」
「他跑不遠,整座山都已經被我們團團包圍封鎖了,大小姐有令,一隻蚊子都不許飛出去,活要見人,死要扒皮!」
「是!『
然後一行人,馬上又分散開,朝四面八方散去。
夏新只能暗自吞了口口水,心道完蛋了。
他依稀能看到山下那一排排的火把,看起來真的是列陣歡迎自己啊。
如果是平時,感覺還能想想辦法。
比如蒙上臉什麼的。
但現在,蒙着臉光着身子衝出去?
不,那畫面太美,夏新想都不敢想,到底是哪個時代的變態能做出這種事啊。
要被人認出來,自己還活不活了?
衣服,衣服?
夏新現在滿腦子都是衣服,他必須找到衣服,就算死,他也要死的體面,絕對不能這麼丟臉的去死。
想到衣服,不禁就想到剛剛溫泉邊的少女們的衣服,想到她們的衣服,不禁就會想到她們那美麗光潔的身子,然後,就開始想入非非……
夏新終究只是男人。
好在,遠處的一聲大喊聲,又把他拉回了現實。
夏新感覺自己從沒像現在這樣,寧願花費一切代價,去找件衣服。
他覺得,自己的衣服,應該就在自己醒來的地方不遠。
從剛剛冷冰悅的對話來推斷,自己確實是跟冷瀚文,冷博逸在喝酒,然後那兩個蠢貨帶着自己不知道玩什麼男人的遊戲去了。
再聯繫自己在溫泉邊醒來,那倆或很可能是帶自己來泡溫泉什麼的。
所以,自己會脫了衣服。
衣服應該就在自己醒來的不遠處。
雖然,還有些疑問,不知道那倆貨跑哪去了,而且,為什麼丟下自己,但,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夏新必須在原地找到衣服。
他有點走投無路。
又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剛剛就是在那地方發現自己,他們應該不會再特別警戒那地方了。
說做就做。
夏新儘量挑着沒人的空隙,一點點的又朝着原路返回了回來。
平時異常簡單的行動,此時也稍顯吃力。
夏新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穿過一隊隊女兵身後,來到了原來的路程附近。
因為出了剛剛的事,大家自然都是沒興趣在泡溫泉了,誰知道附近還有沒有那變態的同夥啊。
幾個女生也紛紛穿上了衣服,邊穿邊說道。
「剛剛那是野人吧。」
「好像不是野人,是男人。」
「這裏怎麼會有男人?這裏不讓男人進的啊。」
「他是來偷窺的吧。」
「反正是變態就對了,衣服都沒穿,光溜溜的,好噁心。」
「啊啊啊,我們剛剛是不是都被他看光了?光想起來就覺得噁心。」
冷冰悅就發恨道,「沒關係,反正等會就抓住他了,看我不把他抽皮剝筋,再把那變態的眼珠子挖出來餵狗。」
喂,你這也太狠了吧。
你也考慮下對方不是故意的情況啊。
對方也是無辜的,他也是受害者啊。
當然,這話夏新也只能在心裏想想。
幾個女生,反正都是氣壞了。
一個個都在討論着,等會怎麼把夏新碎屍萬段,五馬分屍呢。
夏新感覺這地方很危險,這些女生真的會撕了自己的。
他悄悄的挑着沒人的方向,繞了一段路,繞到了溫泉的另一邊。
然後很小心的靠着樹枝的掩護,匍匐前進着,慢慢檢查附近的地面,或者石洞,但都沒看到自己的衣服。
不會吧?
就讓我這樣一直光着嗎?
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老天爺不會就這樣拋下我吧。
夏新現在真的是完全不敢低頭看自己。
還有什麼事,是比一個大男人,赤身果體,趴在一堆少女後邊的草叢裏,偷偷摸摸的找衣服更羞恥,更難堪的?
只要有一個人發現這裏,自己就死定了。
到底,在哪裏啊。
衣服總不可能就這麼沒了吧。
誰拿了自己衣服,拿過去又能幹嘛?
思索間,就聽那邊有人問道。
「對了,桃芳沒事吧,怎麼衣服還在那。」
冷冰悅就不屑道,「那騷蹄子,聽着挺浪的,剛剛看到個光屁股的男人,居然嚇暈了,太沒出息了。」
「她也就嘴上能說,膽子小的很。」
「……」
幾人的對話,也讓夏新發現了,就在他身前不遠處,不到3米的距離,有一套女性的衣服。
看起來人被抬去休息了,衣服暫時沒拿走。
就這麼整齊的放着,粉色胸衣,內,庫,以及一件相當性感的粉色小短裙。
夏新當時的腦海里,經過了劇烈的思想鬥爭。
是光着,還是勉強穿一下。
到底是做一個光溜溜的變態,還是做一個穿女裝的變態。
這是個兩難的選擇。
其選擇困難程度,堪稱人類歷史上,最艱難的選擇。
不過,夏新很快得出了答案。
經過這麼多年的演化,人類早就習慣了穿衣服了。
尤其是在外面,不穿衣服就會更不習慣。
夏新也沒有暴露的習慣。
他還是決定得有個遮擋物,維持下自己那所剩不多的自尊。
同時,他已經決定,等出去,就殺了那冷瀚文,跟冷博逸了。
夏新就趁着前邊幾個女生在那說話間,屏着氣息,匍匐着身子,一點點的爬了過去。
一點點的接近了目標。
然後一伸手,抓過了那堆絲薄的衣物,又一點點的後退。
只是,也就在這個時候。
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女人,突然就發現了這邊的異像。
尖叫了一聲,「啊,那邊有人,有人!」
說時遲,那時快。
夏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起身,背過身,撒腿就跑。
後邊頓時響起了一大串的尖叫聲。
「他回來了。」
「那個野人。」
「變態。」
「他沒穿衣服」
「不,他剛剛穿了!」
「追。」
如果說,有什麼是比光着身子,東躲西藏,被一堆女兵追,更丟臉的。
那大概就是夏新現在這樣,下身穿着一條女生的蕾絲內庫,手上還穿着一件胸衣,一條超短裙,被一堆女兵追。
夏新覺得世界上不會有比這更恥辱的事了。
他心中的殺意,也在抓緊濃厚。
我一定要殺了那兩個混蛋,都是他們害的我這樣的。
夏新在心中怒吼的同時,腳下也在發力狂奔着。
同時,身後不斷的響起女兵們的聲音。
「這邊,在這邊。」
「追。」
「聚光燈,跟上去。」
「你們繞前路。」
「2隊堵北門,他往北門跑了。」
這漫山遍野的,幾乎到處是人。
哪怕夏新再撒腿狂奔着,都逃不開人群的追捕。
他只能儘量朝黑暗的地方走,山下已經下不去了,他只能往山上跑。
但感覺再往上跑,也是死路一條。
這都叫什麼事啊。
為什麼我要在大半夜的,穿條蕾絲內庫到處跑啊。
而且手上這兩樣東西,好像也需要找個地方處理掉。
這個也不可能穿吧。
絕對不可能穿的,光着上半身,又無所謂。
穿胸,罩那才是真正的變態呢。
隨便找個地方丟了吧。
夏新向着黑暗的地方奪命狂奔間,忽然感覺前邊再次出現了點不同。
一點,燈光,以及霧氣。
然後,他的眼前,就出現了,……溫泉。
夏新是萬萬沒想到,在這麼僻靜昏暗的地方,居然還有一個溫泉。
這也就算了,在這溫泉里,居然還有一個人在洗澡。
在對方聽到腳步聲轉過身的瞬間。
夏新幾乎沒有任何思索的,直接,把那胸,罩跟超短裙蓋在了腦袋上。
沒有絲毫的猶豫!
不管如何,這種時候,也要先把臉遮住。
唯有這個人,絕對不能讓他看到臉。
因為……
與那些普通女生不同。
冷雪瞳就這麼赤着香肩,站在溫泉里,一手擋在胸前,一副無比冷靜的看向了眼前這突然穿線的,穿着女生蕾絲內褲,還頭戴一件超短裙,眼前蒙着胸罩的,超級大變態。
她一輩子見過無數變態的人,都沒有一個能跟眼前這個相提並論的。
氣氛有那麼瞬間的僵硬。
夏新雙手微微顫抖着,大腦一片空白,眼前也是一片空白,不對,是一片粉紅,他眼睛被胸,罩擋住了。
冷雪瞳,既沒叫,也沒喊,就這麼一副面無表情的望着他。
夏新終於知道,比下身穿着一條女生的蕾絲內庫,手上還穿着一件胸衣,一條超短裙,被一堆女兵追,更悲慘的事是是。
腦袋上套了件超短裙,還跟戴眼鏡一樣的戴了個文胸。
這他媽的不是鹹蛋超人嗎?
還被冷雪瞳看到了!
感覺現在就算死掉也無所謂了,死掉才是解脫吧。
人生都是這麼羞恥的嗎?
夏新感覺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終於反應過來了。
雪瞳不可能認得自己的。
對,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了,更別提她了。
所以,要把所有自己可能的特徵,引向跟「夏新」截然相反的方向。
然後,夏新一咬牙,雙手叉腰,哈哈大笑着,用着粗獷而沙啞的聲音說道,「哈哈哈,想不到我人稱江湖第一採花大盜,玉面小郎君,千里走單騎的田大壯,也有走運的時候,好標誌的小娘子啊。」
「……」冷雪瞳沒說話。
夏新頓時感覺額頭掛下了一滴冷汗,表面卻是繼續哈哈大笑道,「你就叫吧,盡情的叫吧,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冷雪瞳依舊沒說話,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盯着夏新。
夏新背後的冷汗直冒,心想着,快啊,快叫啊,快叫女兵過來,我就可以跑了啊。
表面上,卻還在強撐着,努力的雙手叉腰,哈哈大笑着,「哈哈哈哈,既然你還不叫,那我就不客氣了,美人!」
「……」冷雪瞳依舊沒說話,只是,那面無表情的絕美小臉上,那美麗的眸子,已經轉變成一副完全是看垃圾,看蟑螂一般的視線了……
這種視線,夏新莫名的感覺有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