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租的是合租房,三室。
外面喊陳凡的是吳麗麗,和陳凡一個學校,江城大學,比陳凡小一屆,陳凡大三。
「你寢室有雞,自己處理,喊我做什麼?」陳凡將銅錢掛回脖子上,打開門。
周末在家,六月的天,有點燥熱,吳麗麗穿着清涼,就一件印着女帝的棉質睡衣,亭亭玉立,露出膝蓋下的半截小腿肚子,白皙筆直。
拖鞋,十趾纖纖。
「那隻雞有古怪。」吳麗麗神經兮兮。
「有什麼古怪?」陳凡問。
「那隻雞是我準備買來給我男朋友補身體用的,最近他身子比較虛,我聽人說吃什麼補什麼,就去菜市場買了只老母雞。」吳麗麗說。
「你有心了。」陳凡豎起拇指,「不過你該去賣驢肉的地方問問,不該去買雞。」
「母雞湯效果好。」吳麗麗說,「你別打岔,就在剛剛,我準備宰了那隻老母雞的時候,你猜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不成變成了鳳凰?」陳凡真被吊起了點興趣,剛才天空的異象讓他的思想變得跳脫。
「雞就是雞,怎麼可能變鳳凰?」吳麗麗鄙夷的看了眼陳凡,「那隻雞下了五顆雞蛋,一口氣下的!」
「那是好事啊,你不是要給男朋友補身子嗎,現在雞有了,蛋有了,全了。」陳凡說。
「你腦袋怎麼轉不過來?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吳麗麗跺了一下腳,顫了兩顫,「這不正常啊,一隻雞一天頂多下一兩個雞蛋,還不是在同一時刻。我買的這隻雞居然在十秒左右的時間裏下了五顆雞蛋,還是在我拿刀,說要殺它的時候,你難道不感覺奇怪嗎?它會不會是聽懂我的話,所以下了五顆雞蛋賄賂我?」
「開玩笑,這年頭動物不准成精。」陳凡覺得怪誕,不過想到剛才天上的異象,又不太肯定了,「那隻雞在哪裏?」
「在我房間,我真的好怕。」吳麗麗說,「你去幫我抓住它吧。」
吳麗麗和她男朋友住的房間就在陳凡隔壁,隔了一堵牆,進了屋後,陳凡沒看到那隻雞:「不會跑了吧,你窗戶關沒關嚴實?」
「關嚴實了,肯定還在屋裏,會不會在床底下?」吳麗麗說。
陳凡半趴在地上,低着頭往床底下瞄了瞄,伸手撈出一個四方形帶着鋸齒的東西:「沒發現有雞,就只有這個東西。」
吳麗麗從陳凡手裏接過東西,揣進兜里,落落大方:「家裏其他的都用完了,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不用去買了。」
「夠嗎?」陳凡問。
「夠了,劉浩最近身子虛。」不知道是不是專業的問題,吳麗麗學的護理專業,對這方面不忌諱。
陳凡起來的瞬間,頭往上抬了一下,身子猛然頓住,氣息一下就亂了。
房間頂部,一隻雞吊掛,凝視着陳凡。
明明是一隻雞,可卻如蝙蝠一樣倒掛在吸頂燈上,雙爪如鈎,腦袋俯視着陳凡。
詭異。
「它怎麼飛到頂上去了?」吳麗麗也看到了吸頂燈上倒掛的雞。
「刀呢?」陳凡伸手找吳麗麗要刀,視線沒有偏轉,仍盯着頭頂上的雞。
頭頂上的這隻雞像是一條毒蛇,不似畜生該有的眼神,更像是人,陳凡心裏有點發毛。
接過吳麗麗麗過來的刀,陳凡底氣充足了些,揚刀指着頭頂的雞:「給老子下來。」
雞不動。
陳凡也不動。
「下來。」陳凡又喊,「不下來老子今天把你宰了煨湯,吃雞補雞。」
頭頂的雞腦袋動了動,似乎在考量陳凡這句話的威力,過了一會兒,它飛下來,落在陳凡身邊的床上。
「趴下。」
雞抬了抬腿,扭頭看一眼陳凡。
這隻雞在幹什麼?
x賄賂?
陳凡覺得自己被羞辱了,他是那樣的人嗎?再饑渴,也不至於如某個從網吧出來的小年輕,拿老大爺雞舍里的老母雞下手,可憐七八隻老母雞,羞辱中肛腸寸斷,屈辱而死。
一隻雞居然學會了賄賂!
妖孽!
陳凡的眉頭跳了兩跳,他不是那樣的人嗎?
老母雞站起來,露出底下的東西,光滑圓潤,這隻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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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下了五個雞蛋!
「看吧,我就沒說錯,這隻雞有古怪,今天一天它就下了十顆雞蛋,不正常,你趕緊殺了它。」吳麗麗躲在陳凡身後。
「你不是學醫的嗎,怎麼這麼膽小?」陳凡回頭。
「我是學醫,但是面對的都是不會動的屍體,想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不會出現屍體復活的現象,所有的事情都在常理之中,現在這隻雞明顯超出了這個範圍。」吳麗麗指揮陳凡,「殺了它,這隻雞成精了。」
陳凡握刀凝視着雞。
驀然,這隻雞再蹲下,又下了五顆雞蛋。
一連三次,雞有點受不了,神情疲頓,縮在角落打盹。
「要不,先不殺,留着?」陳凡問吳麗麗,「物價飛漲,一口氣下15個雞蛋的雞,哪裏去找?」
「要留你自己留,我不敢。」吳麗麗說。
陳凡抓住雞,帶回自己房間,找了條繩索綁住雞腿,刀架在雞脖子上。
「再下五顆雞蛋。」陳凡威脅。
老母雞抬頭,眼神淒楚,似乎在說:我真的受不住了。
陳凡握緊手裏的刀,隨時準備手起刀落砍掉雞頭。
這隻雞真的能聽懂人話!
陳凡沒有聽吳麗麗的話殺了這隻雞,就是想要再證實一下,看看這隻雞到底是不是真的能聽懂人話。
動物經過訓練之後能夠按照主人的指示做一些並不算複雜的動作,陳凡看過一條新聞,國外有一個小男孩家裏養了一隻雞,小男孩只要張開懷抱,這隻雞救會跑到男孩的懷裏跟他擁抱。
可陳凡相信,小男孩如果說話,說要擁抱那隻雞,它絕對不會作出任何反應。
眼前這隻卻能夠聽懂人話,感受到死亡威脅,接連三次下了十五顆雞蛋!
一切的變化應該是在吳麗麗買下這隻雞之後發生的,否則這麼能生的雞,雞販子肯定捨不得賣,再縮短時間,陳凡覺得這隻雞發生變化很可能就在天空發生異象之後。
被刀架着脖子,雞不得不低頭,再次蹲下,站起來的時候,腿有點抖擻,看向陳凡的神色中滿是畏懼。
這隻雞怕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