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秦嶺看着鍾躍民問道。
「嗯,在這兒待了大半天,後面還有好些村子要去呢。」鍾躍民不自覺地就解釋。
「回來的時候,一定要來看我。」
「當然,肯定來看你。」鍾躍民不打磕絆道。
「把這些帶上,路上吃。」秦嶺往鍾躍民書包裏面一包黃面饃饃。
秦嶺又拿出一條圍巾,「把這個圍巾也繫上,天越來越冷,路上護着暖和一些。」
鍾躍民就看着秦嶺給他系圍巾,秦嶺反倒有些臉紅,問是不是不像是自己了。
鍾躍民笑着說:「我挺喜歡你現在這樣兒的,之前性子太冷清了。」
「說來也怪,你來了以後,其他人都說我性格變了,和大家說話都變多了。」秦嶺也笑着道。
「這是好事兒,那說明我這人有旺妻之相。」鍾躍民嬉皮笑臉道。
「呸!不要臉,誰是你妻子?」秦嶺嗔道,身手要去打鐘躍民。
手上力度太輕,鍾躍民握住秦嶺的手,問道:「你要做我的妻子嗎?」
「躍民,你是認真的嗎?」秦嶺卻有些嚴肅,抬頭望着鍾躍民道:「兩個人相互傾慕就可以戀愛,婚姻則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鍾躍民也收斂笑容,道歉:「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沒有考慮到現實的問題,什麼都沒有準備就和你提這個。」
「不,我說的只是你我。我擔心我們年紀都太小,還不能成熟地思考婚姻,我希望這是個順其自然的過程,而不是因為愛情的衝動。」秦嶺看着鍾躍民道,「村裏的老鄉結婚,準備一口窯洞就可以生娃過日子,如果你想好了,我也願意和你這樣過一輩子。」
此時的秦嶺又十分地冷靜和睿智,她深邃的目光望着鍾躍民,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我是一個在陝北的農民,恐怕你也不會愛上我吧?」這話問完,鍾躍民覺得自己腦子是不是被驢踩了,經受過網絡信息爆炸洗禮,早就知道愛情和婚姻的本質,為什麼還要問這種問題。
秦嶺很坦率:「是的。但我現在已經愛上你了,所以我願意尊重你的決定,因為我相信我選擇的男人不會甘心永遠困在窯洞裏。」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懷疑你······」鍾躍民心裏更加的愧疚。
「你不用抱歉。」秦嶺捂着鍾躍民的嘴,「是我的語言和態度讓你自然而然的有了疑心,我也感謝你能夠直接問出來,而不是藏在心裏。」
「只是說明,咱們相識、相愛,但是還沒有完全相知,就讓時間去慢慢醞釀吧。」秦嶺道。
······
鍾躍民要走的消息,引起了知青點眾人的不舍,倒不是真捨不得他,而是捨不得楊過和小龍女。
男生都在問楊過什麼時候能練成絕世武功,女生則追問小龍女什麼時候能嫁給楊過。
「過些天,我還回來啊,到時候我給你們把故事講完。」鍾躍民只好做着承諾。
陳海燕追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十來天吧。」
「啊?這麼久啊?」
陳海燕的哀嚎,逗得大家都發笑。
李愛紅嘲笑道:「人家秦嶺還沒有怎麼樣呢,你怎麼就這樣捨不得了?」
「你們就沒有捨不得?」陳海燕反擊道,「我這是怕以後晚上都睡不着覺了,天天想着龍兒和過兒!」
「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笑聲,卻也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紛紛催促鍾躍民早日再來。
收拾好東西的李奎勇,從窯洞裏出來,笑着道:「秦嶺在咱們這兒,你們怕什麼,我就不相信躍民能忍得住!」
「哈哈,對啊!咱們都算是秦嶺娘家人,不怕躍民不好好巴結咱們!」陳海燕把秦嶺拉出來,喜笑顏開。
「你們太狠了,這是拿秦嶺當人質啊!」鍾躍民也開玩笑道:「我認輸,下次我多待兩天,一次給你們講完。」
「這才像話,還是咱們秦嶺出馬才管用!」陳海燕滿意道。
秦嶺一直抿着嘴笑,彎彎的笑眼裏全是鍾躍民。
······
「奎勇,現在怎麼不抽煙了?」鍾躍民和李奎勇站在村口的閒聊。
「戒了。」李奎勇嘴裏銜着一根乾草。
「幾個弟弟妹妹都要上學,我媽又沒有工作,家裏就靠着我爸那點撫恤金,還是省省寄回家吧。」
鍾躍民了解他家的情況,說什麼都是扯淡,乾脆從口袋裏掏了點錢出來:「拿着,算是我借給你的。」
「不用,我就是跟你說說話,心裏舒坦一點。我知道你是真心幫我,可是向來只有救急不救窮,不能光指望着跟你借。再說了,窮是窮了點,這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李奎勇把鍾躍民的錢推回去。
「那行吧,咱們這回要是真能把水泥全賣出去,我給你分紅。」鍾躍民沒有堅持,他太了解李奎勇的性子,倔強而好強。
「那可不能少了,少了我可不干。」李奎勇笑着道。
鄭桐和狗娃這時神神秘秘地從村子另外一頭走過來,四個人匯合。
「你們幹嘛去了?」鍾躍民問道。
「先走,路上說。」鄭桐腳不停歇,拉着鍾躍民和李奎勇就走。
鍾躍民知道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兒,話不多說,幾個人就上了路。
離村子有了兩三里路,鄭桐才開口道:「剛才你在哪兒講故事,我和狗娃就去村子裏面閒逛。你猜我們碰到什麼了?」
「咱們村兒屁都沒有,你能碰見啥?」李奎勇疑問道。
「我在村裏頭閒逛,看見一間道觀,裏面還有個老道士!」
「哦,你說這個,我聽村里人說過,這道觀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就剩意見破屋了,那個老道士也有些瘋瘋癲癲的。」
「怎麼沒人拆掉?」鍾躍民問道,這破四舊反迷信不是鬧着玩的。
「公社來過幾回,可這道觀早就荒了,就剩一間偏房,也沒人去上香,再說了把道觀拆了這老道士也沒地方安置。村里人說情,就留下來了。」李奎勇解釋道。
「這老道士是什麼來頭?」鍾躍民有些好奇。
「不知道,聽村里老人說,自打他們記事起這老道士就在這兒了,也不知道多少歲。前些年沒有糊塗,還能給村里人看看病,這兩年就完全不行了。」李奎勇轉述着從村里聽來的故事。
「我說這老道士怎麼前言不搭後語的。」鄭桐道。
「聽起來還挺稀奇的,回來有機會我也去拜訪一下。」鍾躍民對鄭桐道:「就這麼點事兒,值得你這麼稀罕嗎?」
「你們聽我說啊!」鄭桐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