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塊板磚拍在了腦袋上,三百多名鎮魔軍的精銳『嘩啦啦』的被巫鐵開革。
巫鐵繼續繞着鎮魔第一城的壕溝行走。
一刻鐘後,一整塊板磚拍在了巫鐵腦袋上,很顯然,一塊板磚的殺傷力比半塊板磚大得多,『嘩啦啦』的,五百多號鎮魔軍的精銳,被巫鐵毫不留情的開革。
又一刻多鐘後,繼續繞着鎮魔第一城的壕溝行走的巫鐵,被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拍在了腦袋上。
人頭大小的石頭,堅硬,沉重,比一塊板磚的殺傷力大了何止五六倍?
而且,這麼大一塊石頭從那麼高的鎮魔城的城頭上丟下來,若不是巫鐵,換成普通人,腦袋都會被砸破吧?於是,近千名聚集起來的鎮魔軍精銳,被巫鐵氣憤的開革。
又是半個時辰後,還在繞着鎮魔第一城的壕溝繞圈的巫鐵,被半塊磨盤拍在了腦袋上。
再過了大半個時辰,這次落下來的是整個一扇磨盤。
雖然,為什麼鎮魔城的城頭上會出現磨盤這種伙房器具……反正,它出現了,而且實實在在的拍在了巫鐵的腦袋上。
所以,當天傍晚時分,趙豹回城的時候,就見到營房中很是熱鬧。
好些中層軍官和下層將領換上了便裝,帶着大群大群的輔兵在營房中竄來竄去,輔兵們手上拎着一壇壇陳年的佳釀,用食盒帶着大量精美的、並非免費提供,而是要去軍營的伙房用真金白銀額外購買的高檔酒席。
鎮魔軍的軍餉待遇是神國頂尖的,將官們的餉銀更是豐厚。
可是平日裏這些將官們在伙房中享受的食物,就已經是很多上等城市大酒樓的大師傅親手烹製級別的美味。這等美味,都是免費提供的。
而那些需要花費真金白銀額外購買的高檔酒席,雖然是貨真價實,但是價格死貴,一般都是立下足夠軍功、提升軍銜,或者家裏有什麼喜訊傳來了,才有人會拿着餉銀,去伙房裏挨一刀狠宰。
軍漢嘛,賺得多,花得更快,那些有家有口的將官們,他們的軍餉還要用來補貼族人,換取修煉資源供族人修煉……所以,鎮魔軍的軍餉雖然很高,可是平日裏,這些挨刀的傢伙,出手可從來不會大方。
趙豹站在自家統領府的牆頭,一臉呆滯的眺望着熱熱鬧鬧、熙熙攘攘的營房。
一眼望去,起碼有百來號將軍、數百都尉、兩三千的校尉拎着酒罈子、帶着食盒到處溜達。
營房中傳來了各種美味濃郁的香味,醇厚的酒香更是讓人迷醉。
「奶奶-的,二十兩黃金一小壇的十年烈血釀……五十兩黃金一小壇的二十年悶死驢……兩百兩黃金一小壇的五十年大風酒……」
「這群王-八-蛋,他們這是腦殼壞掉了?」趙豹不知所措的用力抓着腦袋。
軍營中,其實這些鎮魔軍的官兵,基本上沒花錢的地方,所以,基本上,他們的軍餉除了留下一點傍身,其他的大部分軍餉,都會直接送回家裏。
且不說他們突然大方的喝這些貴得嚇死人的好酒,這些傢伙哪裏來的錢?
「還有,乖乖……秘制佛跳牆……八寶大雁……清燉天鵝……七珍飛龍湯……」趙豹用力的抽動着鼻子,認真的分辨着空氣中濃郁的菜餚香味。
要命了,要命了,這些菜的味道……
死貴死貴的,就算是他這鎮魔第一城的大統領,他都捨不得頓頓這樣吃啊。
趙氏是頂級將門不假,趙氏在趙豹身上投入了巨額的資源不假,但是那些資源都是修煉資源,只供趙豹提升自身修為所用。趙豹平日裏,也就是靠自己的俸祿和家族的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分紅過日子,如果他敢用那些修煉資源大吃大喝……呵呵,趙氏的長老們能打斷他的腿。
「這群殺千刀的,他們不過日子了?還是今天,他們中邪了?」趙豹不知所措的看着身後站着的行軍司馬、行軍參謀、行軍主薄、錄事參軍等輔官,冷聲喝道:「去問問,打探打探,今兒個,咱們鎮魔第一城出鬼了不成?」
一眾鎮魔第一城的輔官一臉狼狽的看着趙豹。
白天裏,趙豹跑去外面忙活着,幫巫鐵催促其他鎮魔城將所有的奴隸運送過來,所以他不知道巫鐵究竟做了什麼。
可是他們,可是親眼看着巫鐵在短短一個下午,被城牆上丟下去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砸了十幾次。
板磚,石頭,磨盤……最後甚至有一張大石桌,長寬數丈,重達數萬斤的大石桌端端正正的拍在了巫鐵的腦袋上,把他頭上的紫金冠都給打扁了。
堂堂神國親王啊,在鎮魔第一城連續遭受十幾次『襲擊』……
堂堂神國親王啊,被連續襲擊了十幾次,居然沒有發火,沒有發飆,沒有下令抓人砍腦袋,只是風輕雲淡的,下令將那些有襲擊他嫌疑的官兵開革出營……
這是何等心胸寬廣,這是何等的寬容大量!
乾笑了一聲,一名行軍司馬飛快的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豹的臉劇烈的抽搐起來,抽着,抽着,趙豹氣得笑了起來:「呵呵,所以,這些傢伙,前腳安王將他們開革出了鎮魔軍……後腳,安王就把他們招入了自家的無敵軍?」
趙豹氣得眼珠微微發紅,他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做人,怎能無恥如斯!」
一眾輔官沉默不語……三倍的軍餉啊,三倍啊,如果是鷹爪兒那樣的,有特殊技能的軍官,直接翻成六倍的軍餉,甚至還贈送仙兵!
不要說這些苦哈哈的官兵,就算是他們這些統領府的核心幕僚,他們也都有點心動啊。
同樣是為神國效力嘛,在鎮魔城還是在安邑城,在鎮魔軍還是無敵軍,又有什麼區別?
而且,在鎮魔城,還要常年面臨地下邪魔的侵襲,搞不好就有戰死的風險;而且這鎮魔城防線,周邊都是鳥不拉屎的戈壁荒漠,鎮魔城是軍城,城內連一點好的逍遙快活的地方都沒有,甚至連母豬都沒一頭。
而安王的封國呢?
玉州、呺州等九州,那是整個神國最核心、最富裕的膏腴之地。
聽說玉州的河水裏,都流淌着胭脂的香味。拿着六倍的軍餉,在安邑城,或者其他的那些富庶繁華的城市駐紮……哎,哎,無敵軍是安王的私軍,除非有外敵侵入安王的封國,否則基本上不可能有作戰任務!
白拿錢,不用幹活,駐紮的條件比鎮魔城好了起碼一百倍!
幾個行軍主簿、錄事參軍無聲的輕嘆了一口氣,他們又不是什麼頂級的將門出身,如果是,他們怎可能在統領府做輔官?早就獨領一軍去了。
所以,他們真心實意的,想要跟着巫鐵走。
趙豹看着自己的這些下屬,他氣得嘴巴直抽抽,他指着這些傢伙,憤怒的咆哮着:「你們就沒有給這些混賬東西說明白……安王爺的名聲麼?」
說到『安王爺的名聲』這幾個字的時候,趙豹也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一眾輔官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着趙豹,一名行軍參謀壯着膽子,低聲說道:「我們,倒是提起過,可是……三倍的軍餉,有特殊才能的,直接是六倍軍餉……兄弟們,都是刀口上討吃的……是吧?」
攤開雙手,這行軍參謀低聲咕噥道:「還有些兄弟,其實也說的蠻透徹……安王爺的壞名聲,或許是前朝餘孽的誣陷呢?而且,就算安王……真箇做了那些事情,無敵軍是他老人家的私軍啊……私軍啊……統領。」
趙豹不明所以的看着這個行軍參謀:「沒錯啊,是他的私軍,然後呢?」
這行軍參謀苦笑起來:「屬下,也覺得兄弟們說得蠻有道理的……安王爺無論怎樣,也不會下手禍害自己辛辛苦苦花費大價錢組建的私軍吧?反而是……反而是……」
趙豹的心頭一股火氣沖了起來,他壓低了聲音問道:「反而是?」
然後,趙豹一拳悶在了自己的臉上,氣急敗壞、鬱悶無比、痛苦萬分的嚎叫起來:「該死,他現在是……是……是我們……是我們鎮魔殿副殿主!」
一名錄事參軍乾巴巴的笑着:「統領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之前有兄弟們猶豫安王爺的名聲,多少還有點不敢……但是,很快就有人說透了,說安王爺肯定捨不得折騰自家花費大價錢組建的私軍……但是他是咱們鎮魔殿副殿主,真箇要行軍打仗,他統轄的也是咱麼鎮魔軍啊!」
「安王爺的心狠手辣也好,狠毒無情也罷……誰跟着他誰倒霉,可是未來他真箇行軍打仗,我們神武軍,才會是他直屬的軍隊。」一名行軍司馬苦着臉說道:「統領,說真的,屬下們如今,也有點提心弔膽的……哎,您說……」
趙豹的臉劇烈的抽搐着。
他想起了那四苑十二衛禁軍的事情……一戰,只是一戰,四苑十二衛禁軍死得乾乾淨淨,連骨灰都沒一粒漏出來!
真正是,真正是……
「這廝……怎麼這麼邪門呢?」趙豹心口的火氣越來越盛,終於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咬咬牙,往地上吐了幾口帶血的吐沫,趙豹閉着眼低聲咕噥道:「心火上來了,去給老子熬一大碗涼茶,趕緊讓老子去去火……這幾天,大家謹慎些,小心些,趕緊把他伺候着滿意了,讓他趕緊走。」
趙豹喃喃道:「惹不起,惹不起……鎮國神器在手,除非陛下要動他,否則,誰也惹不起……就當送瘟神吧,趕緊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趕緊讓他滾蛋。」
搖搖頭,趙豹喃喃道:「行文,將這裏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傳給鎮魔殿,讓殿主大人頭痛去吧。」
一夜無話。
鎮魔第一城的營房裏,一整個晚上都很熱鬧。
鎮魔殿中,好些將領都出自巫鐵九州封國,而且人數頗為不少。
巫鐵收服了這些將領所屬的家族後,這些將領天生的就成了巫鐵的人。就一如出身中等將門的吳煦,他們這些將領在鎮魔第一城相互勾搭,煽風點火,甚至直接操刀下手,小鋤頭舞得飛快,將鎮魔第一城的牆角挖得很是歡快。
天亮了,巫鐵跑去鎮魔第二城轉了一圈。
一如第一城內發生的事情,大大小小的石頭『襲擊』了巫鐵十幾次,又是一群頗為精銳的鎮魔軍好手,被巫鐵硬生生的挖走了。
第三天,巫鐵跑去了鎮魔第三城。
然後是第四城,第五城,第六城……
不得不說,人脈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好用。
巫鐵有十二萬巫族兒郎組成了無敵軍的骨架,有徵召來的無敵軍士卒組成了血肉,而這些鎮魔軍中的老卒、將官們,則是神經和筋腱,將骨架和血肉有機的整合了起來。
有了這些久經沙場的精銳將士的加入,巫鐵的無敵軍,才能真正算得上一支可以打仗的正規軍。
一天又一天,鎮魔軍各處的囚洞中,大量的俘虜被送去了巫鐵的運輸艦隊。
青壯戰士,連帶着大量的老弱婦孺,巫鐵來者不拒,一大半的運輸艦已經裝滿了人。
來到鎮魔城的第十二天,巫鐵正站在鎮魔城第十二城的城門口,城門樓子上幾個三品將軍正拿着兩柄長矛,朝着巫鐵比劃呢,遠處幾道流光突然快速的掠了過來。
「王爺,不好了,有搶生意的人來了。」遠遠的,就傳來了黃玉惱火的吼叫聲:「而且,簡直是無法無天,簡直是蠻橫霸道,簡直是沒把王爺您放在眼裏啊。」
「那個叫做項鄣的傢伙,簡直就是蠻不講理……一言不合,動手就打啊!」
流光快速的跳躍了幾下,幾尊火精長老簇擁着黃玉閃爍着來到了巫鐵面前,黃玉從一名火精長老的手中跳了下來,踉蹌着跑到了巫鐵的面前。
巫鐵看了黃玉一眼,臉色就沉了下來。
黃玉的鼻樑骨整個粉碎,鼻子就好像一條稀爛的香腸一樣掛在臉上,不斷的向下面滴答着血水和鼻涕。
他的半邊面門都凹陷了下去,滿口大牙一顆不剩。
顯然他剛剛服下了療傷的丹藥,此刻他的面頰正在輕微的蠕動着,面頰骨還有被打碎的肌肉、打斷的經絡等,正在快速的修復。
這分明是被人用拳頭毆打造成的傷勢。
「見面就打?呵,項鄣?」巫鐵笑了起來:「走,去看看,邪了門了,這年頭,還有人敢和本王耍橫的?嗯?不會是藉機生事,給第一軍報仇的吧?嘖,嘖,那是心懷前朝,心有異志……很可能,圖謀不軌啊!」
「讓兄弟們戒備着,隨時準備開戰。」
黃玉的臉抽了抽,一臉是笑的跟在了巫鐵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