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達站在銅鏡前,痴痴地望着鏡中的自己,他就這樣動也不動,靜靜地看了良久。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動了。
他緩緩抬起右手摸向了自己的臉,玄衣袖口處的梨花暗紋若隱若現,這個動作與剛才韓通的動作如出一轍,下一刻,他的眼中露出了迷惘、疑惑、不甘...神色極其複雜。
少時,韓通對他很依賴,兩人雖不是同房親兄弟,但關係卻比親兄弟還要親。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了韓通喜歡上幼童,韓通就開始肆無忌憚地讓他幫着尋人。
因為這個秘密,兩人的關係一度比從前更加親密,但是...直到五年前...
韓達突然出聲:「選兩個幼童過來,一男一女。」
「是。」
阿勇轉身正要離去,又被叫住了。
「等等,給世子送兩個過去。」
「是。」
很快,阿勇就帶着一男一女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過來了,他默默地關上門退了出去。
兩個孩子緊緊地挨在一起,用一種恐懼的眼神望着韓達,仔細看去,他們的身體不可抑制地在發抖。
韓達走上前,粗魯地抓住他們的衣領,一手提一個,重重地扔在了床上。
「啊...」
儘管被摔得劇痛,但兩人還是迅速爬了起來,身體緊緊地靠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不那麼害怕,這樣就能對抗眼前的魔鬼。
韓達一步一步地走向床,他走得極其緩慢,犀利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來回穿梭,越看,他的心就越不平靜。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樣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到底有什麼趣味,值得韓通那樣的沉迷。
或許試試,他就能感同身受了。
如此想着,他撲了上去,一口啃在小姑娘的脖子上。
尖叫聲頓起,小姑娘拼命掙扎,卻被韓達一巴掌打暈了過去。
小男孩不住地往後退,直到退到床的最裏面,無處可逃,「求求你,不要過來。」
或許是嚇得狠了,小男孩開始跪在床上朝着韓達不停地磕頭,眼淚如同泉水一般地往下流:「求求你,不要傷害我,求求你,求求你...」
韓達停止了向前,靜靜地看了他半晌,眼中露出嫌棄的神色,突然轉身就往外間走去,大聲喊道:「阿勇。」
阿勇推門進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把他們帶走。」
於是,阿勇吩咐人把床上的兩個小孩子帶了出去。
韓達沉默了一下,說道:「去看看世子的情況。」
阿勇出去了。
一炷香之後,阿勇回來稟道:「主子,世子爺已經歇下了。」
「啪。」
韓達揮手,將桌子上的茶杯掃了出去。
阿勇站在一旁,低着頭,大氣不敢出,他知道此時的韓達正處於極度的憤怒當中。
直到韓達神色緩和一些,他才悄然退出去,叫丫環進來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一名身材姣好的丫環低着頭,戰戰兢兢地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房中突然傳來了尖叫聲:「啊...三少爺...不要啊...唔...嗯...」
門外的阿勇與侍衛們交換了一下眼神,默默地把房門關上了。
......
蕭苓微看見黎玄端着藥碗走來,不由地皺起了眉頭:「我能不能不喝呀?」
「不能。」黎玄嚴肅地拒絕了她的要求,拿起勺子,準備給她餵藥。
蕭苓微吐出一口長長的氣:「唉,長痛不如短痛,長苦不如短苦,我自己來吧。」
說完,奪過藥碗,左手捏住鼻子,右手端着藥碗就往嘴裏倒。
一口氣喝完,她也沒放開鼻子,而是朝着黎玄張大了嘴巴:「啊。」
黎玄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丟了一顆蜜餞進她的嘴裏,接過她手中的藥碗放在一旁。
「你這模樣就好像去赴斷頭台一樣,吃個中藥有這麼恐怖嗎?」
面對黎玄的取笑,蕭苓微一本正經地點頭:「對,就跟上刑場差不多,別提有多痛苦了。」
她放開鼻子,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將嘴裏的藥味吐了出去。
又吸了吸鼻頭。
她突然靠近黎玄,用力聞了聞:「你受傷了?」
「傷在哪兒呢?」
蕭苓微抓住黎玄的衣服,就要扒開往裏瞧一瞧。
黎玄連忙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沒事,一點小傷,都上了藥了,你別亂動。」
蕭苓微停止動作,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沒事?」
「真的。」黎玄將她的身體按下去:「喝了藥就好好睡一覺,很快就會康復的。」
蕭苓微一把抓住他的手:「平福說,你們這兩天在剿匪,你現在是要去剿匪嗎?」
黎玄拉開她的手,將她的手放進被窩裏:「嗯,很快就解決了,你不用擔心,這是小事。」
「那你小心點,別再受傷了。」
「好。」
黎玄又嚴肅地警告她:「好好地在房間裏休息,不許亂跑,記住了嗎?」
蕭苓微閉上眼睛:「知道了。」
感覺到黎玄的注視,她悄悄地放緩了呼吸,裝作睡着了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她才聽見黎玄離開的腳步聲,隨即是關門的聲音。
門外傳來平福的聲音:「主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嗯,現在就出發。」
......
本應該是寂靜的夜晚,因為湖面上漂浮着一艘花船,裏面傳出的絲竹聲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真是痛快,來,喝酒。」
「喝酒。」
花船中,嚶嚶歌聲,艷麗舞蹈,男人們懷抱着美嬌娘,推杯助盞,喝得不亦樂乎。
突然,一名小嘍囉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不好了,大當家...」
黑風臉色一沉,將酒杯重重地摔了出去:「嚎叫什麼?」
小嘍囉嚇得跪在地上,「大...大當家,我們被包圍了。」
「什麼?」
黑風一把將懷中的兩個美嬌娘推了出去,起身走到窗戶邊,撩開帘子看了看。
外面有兩艘小船停在他這艘船的旁邊,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舉着火把的官差。
他又走到船的另一邊,看了看,這邊的情況也是一樣。
其他土匪的反應跟他一樣,都是跑到船邊去看外面的情形。
一人叫道:「大哥,外面全是官差,怎麼辦?」
黑風抄起大刀就往外沖:「他娘老子的,跟他們拼了。」
「拼了,拼了。」
眾人士氣高漲,紛紛拿起武器沖了出去,只留下那些美嬌娘尖叫着靠成一團,害怕到瑟瑟發抖。
官船上有人大聲喊道:「黑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速速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