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軍前,鐵騎錚錚,旭日東升之時,朝着西南方向的岳陽城趕去。墨子閣 www.mozige.com
驕陽下,官道盡頭,馬蹄隆隆,狂奔而過。
隊伍最前方,蘇白一身黑色戰甲,目光堅毅,縱然第一次獨自帶兵出征,亦看不出絲毫的慌亂。
後方,一百鐵騎全副武裝,長槍黑甲,硬弓短刀,在前次與半邊月大戰經過磨礪的新兵精銳,已然褪去稚嫩,有了幾分軍人的鐵血。
千里距離,可謂路途遙遠,好在每一位鐵騎皆配有兩匹馬,身上的甲衣也都是輕甲,並不會影響行軍速度。
兵貴神速,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永恆不變的道理。
五天五夜,一百鐵騎行軍千餘里,速度之快,令人駭然。
最後一日,蘇白率領的一百鐵騎已經將速度降了下來,以保證戰力。
「蘇百戶,距離岳陽城已不足三十里。」
後方,一位全副武裝的將士開口,說道。
「入城。」
蘇白說了一句,率兵朝着前方城池趕去。
岳陽城下,鐵騎奔騰而過,城前,守城的將士見狀,立刻面露戒備之色。
「來者何人!」
守城的將士搬來拒馬擋在了城前,戒備道。
「黑水軍百戶蘇白,奉命執行任務!」
一百鐵騎前,蘇白勒馬,拿出令牌,沉聲道。
城前,一位將軍快步上前,接過令牌看了一眼,神色頓時變化,下令道,「放行!」
說完,將軍雙手將黑水軍的令牌送回,道,「蘇百戶,請!」
蘇白接過令牌,道,「走!」
話聲落,一百鐵騎奔騰而過,繼續趕路。
「將軍,黑水軍怎麼會來岳陽?」
一位士兵看着快速遠去的一百鐵騎,不解道。
「不該問的事情別問。」
將軍神色沉下,喝道。
「是!」
士兵頓時低下頭,退回自己的位置,不敢再多問。
黑水軍!將軍注視着城中方向,眸子微微眯起,這可是陳國最精銳的戰力,他們出動,定然是有着重要的事情。
就在蘇白率兵西行時,洛陽城中,同樣起了風雲。
籌備多日的太子,終於對長孫炯下手了。
春闈會試過後的第三天朝會上,陳文恭突然發難,將一箱箱來自各地的奏本和文書抬到了朝堂中,一條條大罪,一件件證據,全都指向了御史大夫長孫炯。
突然其來的發難,縱然早有準備的長孫炯,也感到了心頭一驚,立刻出聲為自己辯駁。
然而,已經準備許久的太子,又怎會給其機會。
三位曾經受長孫炯恩惠的地方官員被召入朝堂,一口咬定了長孫炯收受賄賂的罪名。
接着,又有十三名舉子被壓入朝堂,還有這些人畫押的供書也被呈上朝堂,直指長孫炯徇私舞弊的行為。
文官之前,長孫炯臉色變得難看異常,未能想到,太子已掌握了這麼多證據。
只是,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有關長孫炯吞地,縱人行兇,買賣官位,甚至為其子殺人花錢打點的事情都被抖落出來,一樁樁,一件件,觸目驚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面對擺在面前的證據,長孫炯氣的只剩下一句話,色厲內荏道。
「陛下,長孫大人兩朝為官,任勞任怨,又怎會做出這些大逆不道之事,定然是太子殿下受了奸人蒙蔽,還請陛下明鑑!」
御史中丞第一個站出來,為長孫炯求情。
「請陛下明鑑!」
御史中丞表態後,朝中,一位位官員相繼出列,求情道。
「中丞大人,別急,還有你的事情,本王還沒來得及說。」
話聲落,陳文恭從袖中拿出一本奏摺,恭敬道,「父皇,這是前河津太守的供詞,詳細記載了如何向我們的中丞大人受賄,一路從小小的舉子最後官至一方大員的太守。」
御史中丞聞言,神色頓時變化。
陳帝身邊,劉允弓着身子走了下來,將奏摺接過,走回大殿之上,呈給了身前的帝王。
陳帝拿過奏摺,打開看了一眼,臉色立刻變得陰沉下來。
「好,很好!」
砰地一聲,陳帝將奏摺拍在了身前的御案上,目光看着下方的御史中丞,冷聲道,「區區一個御史中丞,竟能左右一方太守的任命,朕還真是養了一群有本事的臣子,長孫卿,你說是嗎?」
「臣,惶恐。」
長孫炯低下頭,行禮道。
「陛下,臣有本要奏。」
這時,太子身後,慶元侯走出,低頭舉起一本摺子,恭敬道,「此前城東爆炸案,太子被人誣陷,臣查到,派人在民間散播謠言,詆毀太子殿下的人便是御史中丞,這是供詞。」
「陛下,臣也有本要奏!」
慶元侯之後,又有一名臣子站了出來,道,「御史中丞在允州強行占田,又打死打傷請願的百姓十餘名,導致允州民聲載道,這是允州太守的奏章。」
「陛下,冤枉啊!」
御史中丞臉色頓變,立刻跪了下來,喊冤道。
大殿中,一位位臣子見狀,互視一眼,眸中波瀾難以掩飾。
太子這次當真狠了心要對付長孫炯了,這麼多證據,定然是準備了許久,至於御史中丞,恐怕會成為陛下殺雞儆猴的對象。
果然,眾臣思緒未落,奉天殿之上,陳帝起身,神色冰冷道,「御史中丞,貪污受賄,污衊太子,欺壓打殺百姓,罪無可赦,立刻摘去頂戴,壓入天牢,待證據覆審查實,斬立決!」
「陛下,冤枉啊!」
御史中丞面臨恐懼之色,道。
「陛下!」
長孫炯開口,剛要求情,卻被打斷。
「長孫卿。」
龍椅前,陳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前者,道,「回府後好好反思反思,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再來見朕。」
「父皇!」
見長孫炯只是被禁足,陳文恭臉色微凝,開口欲要再請命。
「退朝!」
然而,陳帝沒有再理會的意思,直接朝着大殿之後走去。
朝堂上,眾臣面面相覷,陛下這是何意?
如此雷聲大,雨點小,僅僅斬了一位御史中丞,卻還是饒恕了長孫大人。
難道,陛下就真的只是想敲打一下長孫大人?
眾臣前,這次,就連陳文恭都未能理解父皇究竟何意,臉色變得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