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田柔柔和章晉陽搭上話,周圍的同學就散了,他們不太敢惹這位女俠,而且也都看完了熱鬧,該回家的出發,相約着一起玩耍的,也都成幫結夥的一團一團的離開了教室。
看着田柔柔興高采烈的回到座位上,姜珂琳有意的放慢了收拾書包的速度,也拉着章晉陽不讓他走:「你還去學下棋嗎?今天我哥休息。」
一愣,章晉陽撓了撓嘴唇,這裏迸皮了,有點癢:「呃……這幾天就先不了吧,主要是這個樣子,不大方便了。」
他隱約的有點印象,姜珂琳的哥哥是一個圍棋運動員,是國家正式在編的有段位的棋手,學校里似乎也因為他開過圍棋班,章晉陽對黑白藝術很有些興趣,家長也認為圍棋可以開智,就也報了這個班。
這個時候正是當代棋聖聶衛平最輝煌的時候,他剛剛在幾年前的炎黃霓虹第一屆圍棋擂台賽上,連克敵將,立下了奇功,現在是國家隊的領隊和總教練,因為他的偶像作用,全國都興起了圍棋熱。
這個班只是圍棋開蒙班,只為小朋友講解一些基本的圍棋規則,剩下的就是定式練習和打譜,並不能提高多少水平,章晉陽算是學校里天賦尚可的,可以說打遍校園無敵手——滿校園也就不到三十人學棋——引起了姜珂琳的哥哥,姜翔宇的注意。
姜翔宇是在早些時候被選入了龍界省代表隊,至於多少段,章晉陽一直也不知道,不過在他辣手摧花幾次三番不肯放水贏了姜珂琳之後,姜翔宇就提出要教導章晉陽,要看一看他的天賦如何。
不過從章晉陽連轉兩世,都沒想起來自己會圍棋這一茬,就知道,這絕對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那個姜翔宇是個妹控啊,姜珂琳一點委屈都受不得,敢贏她的棋?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章晉陽不知道現在自己和姜翔宇學棋學到了什麼地步,只好暫使緩兵之計,過上幾天等姜珂琳不大想起來,這事兒也就那麼過去了,想必自己在這個時空裏,應該不是什麼圍棋天才吧?
姜珂琳聽到他推辭,就有點失望:「哦,我還想着你到我家去呢,中午聽說張叔要加班,媽媽今天做了好吃的,讓我叫你去呢。」
章晉陽眨了眨眼,有點沒搞懂:「啊?我爸要加班?那……阿姨叫我什麼事呢?」
姜珂琳漂亮的大眼睛一翻:「還能什麼事?唐姨做飯出了名的,媽媽說你受傷了,得吃點好的,還想看看你傷得怎麼樣。」
「哦……那還是不去了,我這都被同學參觀了一天了啊——還沒收着門票錢——大熊貓也得休息一下,再說了現在都是我在家做飯啊,回去晚了我姐該沒吃的了,我姐這不也在家養着呢麼,她傷的比我還重。」
姜珂琳恍然大悟:「對哦,慧姐還在家呢,嗯……那就等等吧,等下回哥哥放假你再來。」
章晉陽點了點頭:「對啊,你跟阿姨謝謝,我得回家照顧我姐呢。再跟大哥說聲抱歉,讓他放心,家裏有棋譜,我不會放下圍棋的修行的。」
姜珂琳撲哧的笑了一聲,伸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頭:「讓開啦,我要回家了,還修行,你要出家了啊?」
章晉陽翻着白眼(經過這兩天的恢復,白眼終於可以讓人看出來了)站了起來,他也整理書包了:「嘁,丫頭懂什麼,圍棋當然是修行的。」
不理姜珂琳在一邊哏兒哏兒的笑,他回身招呼劉初夏和衛健:「小劉,老衛,還走不了?」
劉初夏根本就沒收拾書包,舉着本書頭也不抬:「走什麼呢,早上沒看到,今天我值日啊,你又幫不了忙。」
再又回頭看衛健,這小子正站在門口呢:「章晉陽,他們都到了,一起走嗎?」
眨了眨眼:「呃……你們先走吧,我和劉初夏一起回去,那個,問問史蘭,她等劉初夏嗎?」
衛健走到門外不知和誰說了什麼,探頭回來:「史蘭今天也值日,一會你上去和她說一聲吧,我們先走了啊。」
章晉陽舉起手揮了揮做告別狀:「再見了,我的朋友,我會懷念你的……」
可惜衛健已經早早的把頭縮了回去,人影不見了。
姜珂琳正走了一半,回頭和他揮了揮手,仿佛自己站在船頭:「記得寫信……」
章晉陽整個人一僵,在屋裏所剩無幾的人的鬨笑聲中,乾乾的說:「好吧,你贏了。」
等人都走沒了,屋裏就剩下劉初夏,章晉陽和幾個人,那是和劉初夏一組的值日生,馬穆嘉赫然在列。
章晉陽在一邊看着,沒想到劉初夏還是小組長,她把書本往書包里一塞,站起來氣勢滿滿:「馬穆嘉和皮同光你們兩個負責打水,我和李欣欣掃地,高慧兒你擦黑板和窗台,等我們掃完地了,馬穆嘉和皮同光拖地。」
皮同光瘦瘦的,小小年紀就是個國字臉,濃眉毛黑的和墨汁一樣,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老馬,為什麼只有咱們組男生這麼少,每次都是重活啊。」
馬穆嘉從衛生角里拎出鐵皮桶來,又抄起一個棍子(這是用來抬水的):「可能因為我們兩個太帥了吧。」
章晉陽不好意思干看着不幹活,也走到衛生角,拿起那個用來洗抹布的盆:「說得對,就是因為這個不要臉的勁兒,才會把你們分到這組。」
馬穆嘉舉起棍子作勢要打,皮同光則一把搶過水桶,當先跑了出去:「我先躲遠點,別濺我一身血。」
小孩子麼,打打鬧鬧的,打掃衛生的活兒根本不叫事,十來分鐘,一切都收拾乾淨了,鎖教室門之前,馬穆嘉和皮同光又打了一桶乾淨的水放在那,這是為明天的值日生準備的,這樣早上起來他們就不必再打水了。
馬穆嘉還想和章晉陽再玩一會,他是真不願意回家,不晃到吃飯點都不甘心,可是今天有劉初夏在旁邊,章晉陽要和她一起回家,他就沒有磨多一會兒,喪着氣的不知道找誰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