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想只有局長個人會支持你,這件事情牽連太大,就算要開戰,現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紐約城……人太多。」娜塔莎看着平靜的瑞迪道。
今晚的瑞迪很不一樣,就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需要發泄一般。
「他會讓那些人同意的。」瑞迪回答道。
「為什麼這麼篤定?」
「因為這枚核彈,因為他們馬上就要成氣候,更因為……我想殺人,而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支持我,我不想和我的便宜兒子胡鬧了,現在更讓我感興趣的,是某個外星土著。」
「便宜兒子……外星土著……」
寡姐呢喃着重複着瑞迪話里的兩個關鍵詞,她不知道為什麼,今晚自己的精神狀態十分古怪。
她大概猜到了,瑞迪口中的外星土著,應該就是科爾森話里的目標人物,至於便宜兒子……
「你當真了嗎?」寡姐有些沒耐住的問道。
瑞迪卻笑了起來,道:「當真?我好像從來沒作假過,況且我交過女朋友當中,有兩任都是買一贈一,但是你覺得我會親善到主動付他們的撫養費嗎?」
「你從沒把她們放在心上過。」寡姐皺眉道。
「怎麼會呢,我同樣會為她們的開心而開心,為他們的死亡而悲慟,同樣會因為某層關係,努力守衛她們,可是這一切對於我來說,並沒有太大意義知道嗎?」
事實上這也是瑞迪認識到的,自己貌似陷入了某種精神精神謎團。
可要是說謎團的話,他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自己的內心。
在見識過經歷過太多之後,他同樣會為熱戀痴狂,同樣會在強敵入侵的時候,誓死守衛自己想要守衛的淨土。
可是這些情景何其相似啊,
瑞迪已經經歷過無數遍了啊。
即便他會提起同樣的熱血與堅守,可是最後的結果,不管是好是壞,卻在心中會升起某種因為「熟稔」,所以稍顯「理智」的心態。
一個人「熟稔」了生死,乃至在他穿越無數時空的時候,都「熟稔」了宇宙寂滅的情景與悲慟。
那麼他沒有變成一個冰冷的機器,都已經是萬分難得了。
「你經歷過太多。」娜塔莎只能得出這個答案。
可瑞迪已經沒有再和她吐露什麼的打算了,他還要養精蓄銳,迎接明晚的屠戮呢。
徑直將寡姐送上了車,可就在寡姐啟動汽車,要返回三叉戟大廈的時候,瑞迪卻在車窗外叫住了她。
「娜塔莎。」
寡姐疑惑的轉過頭來。
「我信任你知道嗎?」瑞迪趴在車窗上,咧嘴笑着道。
寡姐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歪了歪腦袋,看着瑞迪。
「所以我才會給你說這些,但是我不希望某些我過往的經歷,會被其他人知道,那樣我會很不舒服。」瑞迪似笑非笑的看着駕駛座上的寡姐道。
「恩,我會為你保密的。」
寡姐做着職業特工,那毫無含金分量的保證。
「那就好……」
「嘿!瑞迪!你能給我和彼得帶兩份西梅熏肉魷魚卷回來嗎?雖然那顏色很好看,但我保證不是我想吃,是彼得他……嗚嗚~~」
瑞迪還想說點什麼,可是卻被樓上的緹莎,伸出個腦袋在窗戶上給他打斷了,而緹莎很明顯,又被彼得給打斷了。
「玩你們的橡皮泥去!!」瑞迪轉頭高喊道。
「可是人家想吃嘛!」緹莎再次在樓上撒嬌道。
「那要做個乖孩子啊。」
瑞迪這話隨便哪個人看,都是說給緹莎聽的,
可是他講這話的時候,所注視着的,
卻是娜塔莎。
雖然知道瑞迪這話是說給緹莎聽的,但當她看到瑞迪注視着自己的眼神後,卻沒來由的心中一陣悸動。
身體裏不知道什麼東西,就像僨張了一般,
她的臉色逐漸酡紅了起來。
只能說改版的黑光血清,雖然確實清理了大半的負面缺陷,可是黑光母體,
終究是黑光母體啊。
那種幼齒服從父母的天性,是人心,或者普通人類的靈魂,所難以抵擋的。
即便那人是超級特工,
可仍是「人」的範疇之內。
雖不同普通黑光戰士,那機械般的順從,而處在某種情景之內,便會毫無預兆的觸發。
就如此刻。
娜塔莎的臉上,頓時莫名的湧上來一團潮紅,她的心緒已經從來沒有這麼亂過了。
眼神也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這個超級特工,差點就要誤會,自己對於眼前這個人,有着那決計不可能的情愫了。
但是這一切又是發自內心,始於靈魂深處的。
只要一天體內有着黑光病毒,
就一天不會覺得奇怪,去思索自己是否被外力所引導。
「我剛才已經答應你了。」
娜塔莎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中那難以抑制,且前所未有的悸動,強行以自己以往的口吻說道。
「雖然特工的保證沒什麼信服力,但是我信你了,去吧,給弗瑞交差。」瑞迪從車窗上撐了起來,沖寡姐揮揮手道。
看着小轎車揚長而去,
瑞迪攤了攤手,便去給樓上那倆小鬼,捎帶夜宵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話,真的到了改良版一代血清那裏,到底有多少約束力。
至少在此期間,寡姐也還多次拒絕和冷處理自己,和完全版的黑光戰士並不一樣。
可是卻又似乎,真的透露着一種玄妙莫名的掌控力,至少他知道,寡姐剛才的閉息早就亂了。
事實上不止瑞迪,
就連寡姐自己,方才也只是如同往常一樣,就像在例行公事的「真誠」的答應着瑞迪。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真正面對弗瑞的時候,到底會說出什麼,或者說出多少東西來。
而今夜不平靜的,
肯定不止寡姐的心緒。
紐約城周圍的數個輕、重裝備部隊,都接到了一紙密令。
其中手筆之大,讓人咋舌,指揮官們盡皆數次確認過信息來源,方才難以置信的將密令層層傳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