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蔣璃回來了。邰
梓莘想到了之前的七天之約,她回來得倒是及時,就不知道她這次是真有辦法救治她父親還是繼續裝神弄鬼。邰梓莘對於蔣璃這個人還是抱有警覺的,總覺得她藏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直到現在她也認為父親的昏迷跟蔣璃也偶很大關係。但
與此同時邰梓莘又討厭不起來她,她長得太是漂亮和俊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眼型和眼神都不是尋常女子能有的,哪怕是遠遠的被她看上一眼都讓人勾魂好久。邰
梓莘站在樓上的拐角位置沒下來,從這個角度,她能看見蔣璃,蔣璃看不見她。秦奕上前守在她身旁,齊剛也過來了,見她不像是惹事的樣也就任由她去了,快步下了樓,大老遠就扯着嗓子喊,「蔣爺,您總算回來了啊,再不會來我們譚爺就該把整個滄陵倒過來了。」
蔣璃雖是一身風塵僕僕,但笑起來甚是爽朗, 她進了凰天后就隨手將背包扔到了一旁,幾步登上了台子,夾雜在那些婀娜的姑娘裏面左擁右抱,她懷裏的兩個姑娘就跟她嬉笑,好不熱鬧。「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放眼整個滄陵,還沒有哪能困住我的。」蔣璃將懷中的姑娘樓緊,左右臉頰分別揩油,「你們呢?這幾天乖不乖啊?」說着,纖指在旁邊姑娘的胸上抓了一把,「青梔,圓潤了許多啊。」被
叫做青梔的姑娘也不羞不惱,笑得又魅又開懷,如柔荑縴手朝着蔣璃胸口探去,「那讓我也摸摸蔣爺你的……」其
他姑娘們也來了興致,紛紛跟蔣璃鬧成一團。齊
剛在旁一臉羨慕,「蔣爺每次來凰天就跟皇帝臨幸嬪妃似的,就差酒池肉林了。」譚
耀明站在台子下面,雙手插兜而立,一直在看着跟姑娘們胡鬧的蔣璃,眉眼柔和,唇角掛着淺笑,似縱容似寵溺。看得齊剛直感嘆,外界都知譚爺不喜酒色,但惟獨就一個蔣璃能讓他甘之若飴,也唯獨蔣璃的事能讓向來冷靜的譚爺去思量去費神。蔣
璃跟台上的姑娘們瘋得差不多了,便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臨跳下台子之前,她還不忘在一個姑娘下屁股上捏上一把。那
姑娘衝着蔣璃的背影嬌滴滴地嗔怪,「討厭……」
譚耀明沒催沒促,一直等着蔣璃拿了背包走上前,始終含笑,「平安回來就好。」話音剛落,在瞧見她脖頸處露着的紗布白邊後眉頭微微一蹙,抬手將她的臉輕輕扳到一邊,「受傷了?」
蔣璃笑,「被狼爪子撓了一下,小傷。」
譚耀明眉頭皺得更深,齊剛在旁一驚,「不就是出趟門嗎?怎麼還能遇上狼?」
「齊剛,打電話給徐大夫。」譚耀明嗓音沉沉的。齊
剛剛要掏手機,被蔣璃一把攔住,「幹嘛幹嘛呀?傷口要是有事我早就掛了,還能挺到現在啊?這點傷能難住我嗎?行了,死不了。」譚
耀明待她話音落下,手一伸將她拉到懷裏,摟住。她一怔,想要掙脫卻被他摟得更緊,她就任由他了。齊
剛在旁瞧着這一幕也心知肚明了,看着架勢八成下蔣璃是去了危險的地方,但既然譚爺不說也必然是有不說的道理,笑了笑道,「蔣爺您是我們譚爺的心尖啊,可要養好傷。」蔣
璃在譚耀明的懷中,從他箍緊的手臂不難知道他的擔憂,心底深處就有一絲暖流慢慢滲透。
他就是這樣,像是一簇火苗,在慢慢地融化她那顆早就冰封的心,人非草木,這些年他縱着她,任她在他的地盤上撒野放肆,他給她撐起了一片天,讓她在最艱難無助、人生最黑暗的時候看見了希望,是他讓她活得有了尊嚴,她心裏的冰層有了一道裂縫,他的暖就沿着裂縫慢慢地滲透進去。
她抬手輕碰了下他的眉間,淺笑,「別皺眉啊,本來就是江湖的爺,人人都望而生畏的爺,再一皺眉就更讓人退避三舍了。」譚
耀明被她逗笑,眉間的川字紋鬆了開來,「還有你這個野丫頭怕的人嗎?」
蔣璃剛想說沒有,腦海中不經意竄過陸東深的身影,唇翕動,終究沒說出什麼,只是笑了笑。
「還是要看看醫生的。」
譚耀明痴迷於她的笑顏,抬手將她的一縷長發往耳後輕輕一別,心裏還在惦記着她的傷。蔣
璃拗不過他,點了點頭,又看向齊剛,「我要簡單收拾一下,例如泡個澡之類的。」
齊剛馬上道,「天字房譚爺一直給您備着呢,我剛剛又讓姑娘們收拾了一遍,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蔣
璃將背包往齊剛懷裏一扔,「懂事啊。」
走廊盡頭就是天子房,也是整個凰天最豪華的休息室,譚耀明看着她的背影,對齊剛吩咐,「叫伺候的姑娘機靈點,她身上有傷。」「
您就放心,譚爺,您吧要是真放不下蔣爺,娶回家得了,老是這麼散養着保不齊哪天會出事。」
譚耀明將視線收回來,直接落齊剛臉上,齊剛最怕譚耀明這種冷冷沉沉的眼神,馬上搓着手打着哈哈,「聽底下的弟兄說,蔣爺是被輛車子送回來的,弟兄眼尖,車裏坐着的是陸東深。」
譚耀明鬆緩的眉心倏然又一皺,他怎麼會跟蔣璃在一起?「
譚爺……」齊剛往樓上瞅了一眼,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譚耀明,「邰公子那頭怎麼辦?」說
話間,邰梓莘已經下了樓,朝着這邊過來了,直截了當說,「譚爺想剜的肉太多,長盛不是我一人獨大,這件事我總要跟董事們通個氣才行,還請譚爺手下留情,哪怕等到長盛有了結果您再處理也不遲。」
齊剛一步上前,「跟譚爺討價還價,你活膩了是吧?」
「齊剛。」譚耀明冷聲。齊
剛閉嘴。
譚耀明語氣又是一貫的沉涼,「你可以回去考慮,邰公子就委屈些才關上幾天,凰天的大門隨時為邰姑娘候着。」
**蔣
璃終於舒舒坦坦地泡了個熱水澡,想她這幾天只能在戶外用燒開了的水簡單擦拭下身子,還得是趁陸東深去獵食物的時候,好不痛快。
熱氣氤氳,水中浮動淡淡花香,光潔的台子上早有套備好的衣服。蔣璃枕着浴台,通過如邈邈白紗的熱氣,仿佛又瞧見陸東深的臉,然後,想起他們兩人被那頭狼一路引着出了祈神山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