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三人離開了會議廳。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其
他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關心陸東深的傷勢。陸
東深沒動,也沒理會這些人。視線收回後就一直落在嘉賓桌上,刀尖入木三分。這把芬蘭刀是她最喜歡,她總會跟他得意洋洋地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再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得要有精良的武器,這把刀在手,我就可以上九天攬月下五洋捉鱉。
還要他在意大利收藏館裏看見的血玉,不顯山不露水,只有真正懂行眼尖的人才能看出價值連城,那丫頭一定喜歡,前提是不能跟她提價錢;送她那枚戒指時他很緊張,生怕她拒絕,生怕她跟他說,東深,我還沒愛到非得嫁給你的程度啊。誰
料她會說,這麼大的鑽石怎麼戴啊?陸
東深一手撐在桌子邊緣,指甲扣得生疼。生
死不見。那
個夜晚,空氣里浮蕩着咖啡香。她
的臉貼着他的胸口,跟他說,東深,我只有你了,我不怕掏出真心去對待一個人,甚至是戳瞎雙眼來相信一個人,可一旦辜負,我絕不會原諒。
他說,傻瓜,我怎麼捨得辜負你?*
*
輿論徹底炸開了。吃
瓜群眾都表示,在這個多事之秋,瓜多得讓人吃不過來,甚至說不用吃娛樂圈的瓜也都吃飽了。
夏晝血濺發佈會成了熱點。眾
人說法不一。
有人覺得真是快意恩仇,有人覺得這女子骨子裏陰狠;有人罵這就是移情別戀的下場,有人反駁誰能保證跟誰一輩子?有人覺得這兩人是愛之深恨之切,有人為他們算起了五行八卦,占卜兩人是否有夫妻相。就
在群眾們爭當鍵盤俠的時候,殊不知這期間是成立了如下幾件事。一
是,陸東深和邰梓莘所謂的能在發佈會上公開關係或婚事的這種說法被無聲無息壓下去了,換句話說,這件事不了了之;二
是,邰梓莘主動現身發佈會的行為讓她暫穩了股價,與暗自吸納長盛股份的力量形成了制衡和對抗;
三是h新品大賣。這
還真是歸功於夏晝那一砸。很
多公司在做新品展示,有時候會讓媒體現場品香,但都是給香箋,又或者直接發公關稿給媒體,像是夏晝這種弄得滿是飄香的情況從未有過。她砸得決絕,大家聞得也清透。
h新品就像是香水界的一劑毒藥,讓人瞬間中毒,無法自拔。而
購買這款香水的又都是女性,就算男性掏錢購買那也是送給女伴,夏晝在發佈會上的行為不但沒令消費者望而卻步,反而對這款香水更加好奇,一時間訂單如潮,哪怕明知是限量版香水,還都紛紛預約試圖碰碰運氣。
市場似乎永遠不可控,可又像是能被人牢牢控制在手心。楊
遠靠在窗子邊上抱着平板,外面是車流如織的盛景,霓虹乍起,繁華喧鬧統統被鋼化玻璃阻隔。他劃着屏幕,一張張現場照片看過去,嘴裏直嘖嘖,「可惜了我出差沒看到這等好戲,我夏晝妹子可真是愛憎分明女中豪傑啊。」陸
東深在悶頭處理文件。
自從發佈會結束後他就沒回過家,也拒絕去醫院,讓家庭醫生處理了傷口也就作罷。白天工作,晚上休息時也是回天際3601,但問題是,就算回了套房他還是工作,似乎又成了過去的陸東深,整夜不見睡眠。他
對楊遠的話充耳不聞,但手裏的文件也是半天沒翻一頁。楊遠是把這一切看在眼裏,陸東深現在穿得是休閒,微敞的領口能看見肩窩的傷勢,包紗布裹着,每天都要換遍藥。臉
色也不好,缺了血色,蒼白,比楊遠臨出差前要瘦上一圈,臉頰更是稜角外捉。
楊遠上前,將手裏的平板往陸東深眼前一擱,陸東深的目光落上去,正是夏晝扎傷她自己的那幕,就這麼一眼,陸東深覺得全身骨骼都跟着疼。
「她真跟你分了?」楊遠不過想緩解一下氣氛,太壓抑。陸
東深伸手將屏幕關了,沉默了稍許,問楊遠,「人到北京了嗎?」「
早就到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楊遠靠在桌子旁,點了支煙,「那小子一聽說這事兒可積極了,蹦着高就來了。但是東深,我是實在不明白,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
絕的不是我。」陸東深看不進去文件了,靠在椅子上,傷口又有點疼,然後就想到夏晝的傷口。「楊遠你是最清楚我的,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楊
遠沉默,又狠狠吸了一口煙。
他是清楚陸東深以前過的日子,走在鋼絲上,手中的利益越大,被人推倒的可能性就越大。誰說文明社會不見血?一旦有了血影,那遠比魚龍混雜的江湖還要望而生畏。高
枕無憂,這個詞從來都不是用在像是陸東深這種人的身上。「
南深小時候被綁架,後來救回來了也算幸運,但有幾個能像他那麼幸運?早些年過世的陸辰陽,你以為只是意外?如果辰陽還在,也該是南深那麼大了。」陸東深說這話時嗓音很輕,也很無力。陸
辰陽是他叔伯輩家的孩子,同屬陸門,雖不是直親,但南深跟辰陽的關係不錯,可有一天辰陽就莫名溺水,送去醫院搶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辰陽聰明,是那位叔伯輩家的唯一男丁,過世後,他家那一支就在董事局徹底喪失了話語權,甚至也沒心思在陸門事宜上,漸漸的也就淡出了大家視線。
「這世上,除了生和死,其他的都是小事。在生死面前談什麼都是矯情,能保證活下來這才是關鍵,因為只有活着才有機會。」楊
遠沒反駁陸東深的話,陸東深就像是自小就深諳生存法則的林中獸,真是遇上大是大非時,他想的也都是大開大合的東西。半支煙的時候,楊遠開口說,「所以,長盛股份被暗吞,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
「陸起白。」陸東深沒遮沒藏,朝着楊遠一伸手。楊
遠故作不解,「幹嘛?」「
給支煙。」楊
遠將身旁的煙盒拿遠了些,「醫生不是說不讓你抽煙嗎?」
「廢什麼話?」陸東深說着伸手要去夠煙盒,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皺了眉頭。
見狀楊遠趕緊打開煙盒,抖出支煙來,「得得得,大少爺,給你行了吧,你消停會吧。」將煙塞他嘴裏,又補了句,「用不用伺候你點上啊?」
「滾。」陸東深斜叼着煙,小心翼翼摸過打火機,火苗一竄,煙着了。
楊遠也知道他心情鐵定不好,旁人見了陸東深都肝顫,暗自說陸東深一言不發的模樣嚇死個人,現在他也算是有面子,還能聽見他罵他。不敢再斗貧,說回正事,「看來陸起白這是要捅破窗戶紙的節奏。」
陸東深吐了一口煙,「他的目的很簡單,曲線救國,能掐住生物製藥,那就是掐住陸門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