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很深,鋒利的箭頭直接從後背射入,鮮血順着箭杆滴滴答答的往外流。
荒山裏的流民哪裏見過這等場面,年幼的小囡囡六神無主,抱着爺爺的大腿一直掉眼淚。
對於朱振的救治,老人家抱着的是抗拒的態度,他認為朱振這是在浪費他用生命換回來的逃命的時間。
朱振戴上白色的口袋,從背包里掏出手術刀,做了簡單的消毒。
然後便在這山洞裏給老人家做了手術。
老人家起初的抗拒,在朱振完美的技藝下,不消片刻便打消了。
山村里也有郎中,但是像朱振這般給病人救治行雲流水的還真沒有幾個,沒過多久,箭頭兒已經被取出,傷口也包紮好了,唯一的缺點就是老人家滿是皺紋的老臉有些泛白。
老人家的身體被朱振做了局部麻醉,有氣無力的將孩子簇擁在懷裏,「想我馬二爺縱橫江湖那麼多年,老了卻落了那麼個下場,小伙子我謝謝你,你帶着我孫女速速逃命去吧。」
「阿爺,我不走,就算是死,囡囡也要跟阿爺死在一起。」
這妮子的性格太隨自己了,善良、倔強,老人家高高舉起的手終究是沒有落到她的頭上。
「囡囡不怕,哥哥這裏有糖,吃了糖壞人就會走了。」朱振面帶着笑意。
小傢伙的天真無邪相信了朱振,卻不知道朱振給她的是一片安定,吃過片刻的功夫就昏睡過去。
老人家豎了豎大拇指,「小伙子,你真有本事,趕緊帶我孫女走。」
朱振搖搖頭,並未理睬老人家要將孩子託付給他的舉動,而是將步槍扛在肩頭,大步流星的走向山洞外,只給老人家留下一個有效的背影,這個背影很孱弱,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年紀,但是聲音卻有那麼堅定,「老爺子,等我回來。」
「小伙子,你別衝動。」
朱振聽着外面淡淡的腳步聲,在洞口最後駐足,將步槍裝備上了消音器,笑着說道:「您或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支不可戰勝的軍隊。」
「是天兵天將嗎?」
「不,是人民子弟兵!」
「人民子弟兵,那是什麼兵?」老人家的表情凝重而疑惑。
朱振說完從腰間掏出了一支藥劑,這種藥幾乎全世界的軍方都在研究,學名莫達非尼,外號軍用興奮劑。
此時朱振的精神狀態和肉體的狀態都很差,無奈之下只能求助於此。
注射之後,朱振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中樞神經開始興奮,身體也充滿了無窮的力量,最厲害的地方在於,由於去特殊的配方,朱振的感知能力得到了強大的提升。
貓着腰悄無聲息的走出山東,兩個士兵正在朱振附近,小心翼翼的沿着血跡尋找着老人家的蹤跡。
這一次,朱振不能在使用槍械了,而是拿出了兩支麻醉劑。
兩個士兵還還沒有反應過來,變只是感覺眼前一黑,兩支麻醉劑已經注射入體內,眼睛恍惚,想說些什麼,但是卻連嘴都張不開。
將兩個士兵捆綁好,朱振再次悄無聲息的消失,然後輕而易舉的用匕首活捉了一名士兵。
那士兵看着眼前的朱振,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你們有多少人!是誰帶着你們來的?」
士兵嚇得雙腿不停的發抖,低聲回應道:「打死我也不會說的,看你這番僧模樣,你一定是張士誠的奸細,平章一定會給我報仇的!」
平章?朱元璋?
莫非是他親自帶隊?
這下子朱振變得有些猶豫了,如果是別人,朱振絕對毫不猶豫的殺掉,可是朱元璋就有些讓朱振難以下手了。
要知道,朱元璋可是歷史上得國最正的帝王。
驅除韃子,再造中華的皇帝。
如果自己把他給殺了,那麼接下來誰去完成北伐,誰將韃子趕到大草原上去?
如果國家因為自己再次陷入幾百年的黑暗之中,自己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這裏好像有人!」
「兄弟們放箭!是奸細!」朱振其實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但是他正在猶豫之中,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問題。
最讓朱振感覺可惡的是,眼前這個瘦的跟竹竿一樣,剛才哆嗦的跟打擺子一樣的廢物,竟然在關鍵時刻,敢捨生換自己的命。
朱振當然不會跟他以命換命,身子一閃,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簌簌簌」
「篤篤篤」
弓箭射穿樹木上的葉子,落在灌木之上,發出攝人心脾的聲音。
朱振躲在一塊岩石後面,早就習慣了戰場上槍林彈雨的他,其實並沒有多少的慌張,只不過貿然在這麼一個陌生的環境,而且在沒有戰友的情況下,想要打敗一群對手,而且儘可能的別殺人,對於朱振來說,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算是荒野求生,那也可以撿裝備殺人的啊!
「殺!」聞聲而來的士兵越來越多,朱振心裏清楚,現在老人家和囡囡算是安全了,但是自己卻陷入了極度的危險之中,必須趕快轉移。
「噗!」
一個正在追逐朱振的士兵忽然感覺腳心一陣劇痛,一顆竹釘變刺入了腳心,還來不及痛呼,一張大手已經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接着眼前那個人以迅雷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將自己捆綁起來,並用軍袍堵住了自己的嘴。
朱元璋手下剛拿下應天城,手下兵士正處於心高氣傲的時候,哪裏能夠想到,這麼來歷不明的一個探子,竟然有這麼強大的戰鬥力。
而且這種恐怖的戰鬥力,還是從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身上發出來的。
被按在地上士兵,不停的扭曲掙扎。
朱振手裏拿着繩索,悄無聲息的遊蕩在草叢之中,像極了地獄的幽靈。
士兵很難發現他的存在,但是每當發現他的士兵,便只能成為俘虜。
整整半夜的功夫,沒有任何多餘的呼喊生,也沒有刀槍撞擊的聲音。
但是應天的士兵卻在大幅度的減少,這讓領兵的將領朱文正非常的恐慌,莫非這山中有妖獸不成?
「該死的,我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樣的對手?」
朱文正在憤怒之餘,心頭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恐懼感,這座山林之中,到底隱匿了多少敵軍的探子。
而且就在應天腳下,如果這些人突然對應天發起進攻那該怎麼辦?
想到這裏,朱文正對自己身邊的朱元璋說道:「叔父,不能在等了,吩咐兄弟們退下來,放火燒山吧。」
朱元璋身邊的中年儒士急忙道:「不可啊,不可,山上不少避難與此的百姓,他們本來日子過的就非常的艱辛,如果再放火燒山,豈不是真的要了他的命了。」
朱文正厲色道:「宋先生,你這是婦人之仁,不放火燒山,莫非看着山上的賊人殘殺咱們兄弟不成?」
朱文正說完,看向朱元璋,卻見朱元璋臉上並沒有似自己這般惱火的神色,反而平靜的搖搖頭道:「不必放火燒山,山上應該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多人,甚至山上可能只有一個人。」
朱文正不解道:「怎麼會?咱們的將是都是驍勇之士,如果不是有很多人,為何我們的士兵在頻頻的消失?」
「會不會有妖獸?」另外一個儒士道。
「胡言!子不語怪力亂神!」適才勸諫朱元璋不要放火燒山的儒士說道。
「也絕對不會是妖獸!」朱元璋淡定的說道。
「那是怎麼回事兒?」朱文正變得更加不淡定了。
「侄兒,你試想如果山上人很多的話,他與我們的人交手,肯定會有大規模的廝殺之聲,而且會有大量的屍體被將士們發現,但是仗打到現在不僅一個敵人的屍體都沒有發現,連我們士兵的屍體都沒有,這就奇怪了。」
「莫非是有高手隱匿在叢林之中,不停的伏擊我們的人,然後把我們的人俘虜了?那這人也太可怕了吧?」
朱元璋淡淡的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這天地之大,什麼稀奇古怪的人物沒有,傳我的命令,遇到對手切莫下死手,我要活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