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在菌絲環境下行動自如的技術,愛德華確實有,但說是技術並不正確。
這應該說是一種能力。
愛德華早在之前試驗血神力的時候就發現了,隨着他的血能長劍揮動,空氣中瀰漫的「粉塵」就像是見了貓的耗子一般,紛紛倉皇后撤躲避。
充斥着茶谷的菌絲孢子,在渴望着穹頂上的深紅的同時,也畏懼着深紅。
尤其是這深紅化作了能夠由人的意志左右的力量的時候。
嗯,就像一個背地裏的舔狗,卑微的想要接近自己的目標,然而在正主當面的時候,它卻連個聲都不敢發出來。
這個源自妮卡的力量,流淌在血液之中,不需要人為操縱就能使菌絲退去。
對於這股「深紅」的力量,愛德華是以高位的存在直接獲取的。
但在連通穹頂上的深紅的時候,愛德華也從「深紅」之上,得到了些許愛德華原本看不上眼的知識。
——如何溝通深紅,如何成為「深紅族裔」。
這東西愛德華不需要,拿來交易倒是正好,而且愛德華也能順勢觀察下這「深紅族裔」又是個什麼玩意。
大門護衛隊全員戒備,四名被愛德華深紅之童注視,影響最深的能力者,也咬着牙硬扛着自己心頭的恐懼,站在履帶式機甲的左右。
四名能力者的動作一致,他們的左手全部放在了自己脖子處的某個按鈕上,那是興奮劑的注射按鈕。
一旦按下,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無視恐懼,爆發出自己的全力。
至於專供於能力者的強效興奮劑後遺症,面對一個無法確認身份、無法確定目標的大能力者,包括其他普通的衛隊成員,這裏的所有人,已然全部做好了埋葬在這裏的心理準備。
在這個黑暗的年代裏,避難所的敵人從來都不只是惡劣的環境和層出不窮的怪物,還有那些心理扭曲的暴徒!
愛德華小心的立在一旁,不做多餘的動作,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人畜無害一些。
說實話,對於這點愛德華也挺無語的。
就愛德華這小身板,在西比亞,誰看了不都得升起一股保護欲。
也就在羊皮卷世界,這個世界的人,很「無情」。
從這點上也可以看出,這個世界有多麼淒涼。
這個世界的人被傷的太深了。
就算是面對可愛、嬌小的東西,他們也會保持十足的警惕。
這是羊皮卷世界無數人用的生命,換來的教訓。
從研究偽裝蟲到和不知名大能力者交易,變化太快引得茶谷避難所的管理層都快吵瘋了。
而相比研究偽裝蟲,和不知名強者的交易,支持者反倒降低了。
在羊皮卷世界,所有人一出生就會被賦予身份識別碼,這是嵌入每一個人的身體中的識別晶片。
一旦這個人沒有這個識別碼,那就意味着這個人必定做了什麼事情。
在羊皮卷世界,沒有識別碼的人,十之八九都是駐紮在荒野的劫掠者。
而大能力者。
每一個大能力者幾乎都是中大型避難所的座上賓。
強大的能力者可以給庇護所提供更多的安心感。
在這個世界上,面對各式各樣的怪物,機甲從來都不是萬能的,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強大能力者的作用,遠超可以批量化生產出來的機甲。
就比如茶谷避難所的守護者。
一位「大工程師」。
從常識上來說,大能力者完全不需要遮掩自己的身份識別碼。
這個世界對強者,從來都是極其寬容的。
而就是這樣的存在,卻說自己沒有身份識別碼。
讓茶谷避難所的大人物們想想,大能力者中公開表示無法識別身份識別碼的傢伙有哪些。
着名暴力團伙,光有記錄的就有二十九座中小型避難所被其劫掠的黑火幫,其頭領。
知名瘋狂生物科學家,將一座大型避難所所有人,改造成昆蟲怪人的螳螂博士。
還有被稱為人類叛徒,意圖和怪物共存的新興命運共同體,其議長。
還有,還有躲藏在荒野中的某些知名瘋子、屠夫。
拔除了自己識別碼的傢伙,幾乎沒有一個好相處的。
所以,外頭的是誰?
茶谷的情報部門已經在超負荷運作了,為的就是從往昔收集的情報中,分析出一絲一毫,愛德華可能的存在信息。
到底要不要和愛德華交易,接近一比一的支持者和反對者,在所長辦公室都快吵瘋了。
研究怪物,和與人交易,差別太大了。
不知過去多久,所長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一個通體反射着銀色光輝的人形機械人帶着一個相對來說有些矮小的綠髮女孩,走了進來。
於是,原本吵鬧的辦公室,就仿佛班主任抵達教室一般,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總工!」有些禿頂的中年所長連忙上前,向着機械人點頭示意。
「分析的怎麼樣了?」機械人泛着紅光的電子眼看向辦公室一側的投影幕布,愛德華和大門護衛隊的身影投射在幕布上。
幕布前,一個看得出來有些上年紀的女士帶着掛耳式耳機,不斷地同某些人交流着。
聽到總工的詢問,女士當即取下耳機,向着機械人匯報。
「對方確實有一定誠意,但從對方的表現來看,對方給我們的感覺更多的是一種有恃無恐。」
「而且有一點,我們的人很在意。」
機械人抬頭,示意女士繼續說下去。
「總工,這位未知大能力者,他身上沒有補給,他甚至連一個水瓶都未曾攜帶!」
女士的話,讓在場的避難所高層紛紛瞪大了眼睛,其中腦子轉的快的幾人甚至倒抽了一口冷氣。
而隨着女士話音落下,越來越多的人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吸氣聲也越來越多。
沒有補給,單單只是這一點就能做出很多分析、假設。
大能力者並不是天神,他們也要吃飯喝水。
那麼可供推測的情報就多了,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這位未知強者必定有補給,就是不知道是一支行走在荒野中正巧路過的團隊,還是說是新抵達茶谷的隊伍,在茶谷建立了據點。
愛德華這麼澹定的表現,在情報分析員的眼中,其實也是一種變相的「示威」。
畢竟有恃無恐。
「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段,冒出一個使用未知紅之力量的強者,既然他提到了我,那麼就有我去會會他吧。有些東西,單純依靠這種解像度不高的監控攝像,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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