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先後被拉入了宿舍大樓中,宿舍大樓的鐵門也隨即哐當一聲被關上。
「嘻嘻」
「跟我來呀!」
「小姐姐,小哥哥,快跟我來~,陪我玩啊!」
伍梓棋又聽到了那稚嫩孩童的聲音,似是開了環繞音一樣在耳旁不斷笑鬧着,它笑得很歡快,就像真的只是想他們陪它玩耍一樣。
那聲音鬧得很,搞得伍梓棋頭暈目眩起來,耳邊甚至還傳來了嘈雜的電子雜音,眼前也出現了斑駁的雪花,就像小時候看的黑白電視收不到信號的時候看到的電視效果。
葉欣從地上站了起來,她往前走了一步,彎下腰,伸出右手似是拉着誰,她笑了笑,「乖寶寶,姐姐陪你玩。」
「姐姐真好,我們去玩啊!」
雖然聽到了那孩子的聲音,但伍梓棋依舊看不到那小鬼的身影。
「小哥哥,跟上我啊,來呀,來~」
一隻小手出現在伍梓棋眼前,他緊緊的拽着拳頭,不想伸手出去,但他看到自己的手伸了出去,牽上了那隻手,往前走動了起來。
不,不,那不是他!
卻又是他。
伍梓棋頭疼的晃了晃腦袋,想看清楚一些,前面蹦跳着往前跑去的是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孩子竟然是他自己。
他不是長大了麼,怎麼會變成孩子了?
伍梓棋站起身,發現自己的確還在,但身邊的場景已經不是女生宿舍大門口了。
他站在一個空曠的操場上,頭頂上一輪紅色的月亮掛在夜幕中。
前面的兩個孩子歡快的往前奔跑着,長得像他童年時候模樣的孩子也曉得好開心,跟着那個小小的身影跑出了院子。
伍梓棋沒有動,但他的身體跟着飄了過去,他嘗試着離開,但他似乎無法擺脫童年時代自己的身側兩米之外。
孩童時代的他被那個小小孩拉到了河邊,那小孩子指着河水說道,「我叫哥哥姐姐出來一起玩。」
小小的伍梓棋似乎一點也沒意識到危險,歡呼雀躍的拍着手掌,「好啊好啊,小柏快點叫你的朋友出來吧。」
被叫做小柏的小孩子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蹲下身把手探入了水中,水面立馬盪開了一圈圈的波紋。
突然一張臉出現在了水面下,小柏一用力,就將那張臉的主人拉出了水面。
「大姐姐,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五……」
隨着小柏波瀾不驚的喊着人,那些孩子一個牽着一個的手,被從水裏拉了出來。
被叫做大姐姐的孩子,穿着一條白色的小裙子,臉蛋白白嫩嫩的,只是白的太過分像個剛被水洗了一遍的瓷娃娃。
她疑惑的問道,「小柏弟弟,這是你帶來的新朋友麼?他好像和我們一樣啊。」
「他很好的,他照顧過我哦,沒有他,就沒有我,你們也沒法出來玩了。」
「啊,我見過他,他來水邊抓過螃蟹。」被叫做五姐姐的孩子突然指着伍梓棋驚喜的說道。
「螃蟹,我討厭螃蟹,不過我喜歡這個小哥哥,我們一起玩吧,玩抓迷藏好不好?」
「不,我討厭抓迷藏,我們來玩堆沙房子吧。」
「不行,我討厭沙。」
那幾個孩子談論着怎麼玩,小柏抱歉的看着小小的伍梓棋,「你想玩什麼?」
丟手絹!伍梓棋心裏突然就冒出這個詞。
那邊,小小伍梓棋果然開口道,「那我們來玩丟手絹吧。」
對於這個提議,所有的孩子都沒異議了,手拉手的圍成一個圈,把小小五子棋圍在中間,「這一把,你來丟手絹。」
「好。」
小小伍梓棋走出圈子,圍成圈的孩子們也盤坐在了地上,他拿出衣兜里的手絹,在圈外跑了起來,「丟啊丟啊丟手絹,輕輕的放在你後面……」
伍梓棋看着小小的自己和那群孩子玩了起來,玩了好幾把,那些孩子也沒惡意,只是和小伍梓棋玩丟手絹,似乎這個遊戲真的很好玩一樣,他們玩了好久好久。
「伍梓棋,你在幹什麼!」
聽到這熟悉的驚呼聲,伍梓棋回頭看去。
「媽媽!」
只有20來歲的年輕媽媽,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扯着小小伍梓棋的耳朵,「大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跑到河邊玩水!你是皮癢了麼?」
「不是,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小柏他們呢。」小小五子棋捂着耳朵,扭過頭,剛才那些孩子不見了,他一臉的困惑。
「小柏?你看到了小柏。」母親嘟囔了一句,踉蹌的退了一步,彎腰抱着伍梓棋就往回跑,「不行,不能讓孩子走上那條路。」
「媽!」伍梓棋伸手想要去挽留母親,剛觸碰到母親的身影,母親就像水面的波紋一樣蕩漾開來,消失了。
伍梓棋眼前黑暗一片,他再次睜眼,看到小小的自己被繩子綁着,放在老家宅子大門口的高門檻下。
那個門檻很高,他記得,他小時候根本邁不過去,只能爬過去。
此刻,小小的他就被綁在下面,一些人舉着火把,圍着在外面,一個戴着面具的老人抱着一隻大公雞、牽着一條黑狗走向他。
「去,驅邪,祛除不詳,趕走邪惡!」
那條黑狗似是能聽懂老婦人的話,小跑到伍梓棋身前,跳了起來,跳過了伍梓棋和門檻,又從屋內跳出來越過了門檻和門檻下的小小五子棋。
小小五子棋哭着,叫着,「媽媽,救我,我害怕!奶奶,奶奶救我!嗚嗚嗚……」
伍梓棋朝人群里看去,白髮的奶奶擦着淚,難過的自言自語道,「孩子,這都是為你好,為你好,別害怕啊!」
那條狗反覆的在小小伍梓棋身上跳來跳去,一次也沒踩着他,小伍梓棋臉上越來越紅,冒起了紅色的腫泡,就在此刻,那戴着面具的婦人一刀割破了公雞的喉嚨,抓着雞翅膀,將撲騰的公雞對着小伍梓棋撒了過去。
「祛!」
「啊!」公雞的血灑在了小伍梓棋臉上,那些透明的小水泡一個個爆裂了,他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聲。
戴着面具的婦人走到伍梓棋奶奶身邊,對她叮囑道,「好了,讓他在那裏待到天亮,太陽出來灑在他身上那一刻,他就沒事了,之後,記得帶他來我家,他將不再記得任何事。」
「好,司娘子,謝謝了!」
被叫做司娘子的婦人嘆了口氣,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