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臉色黑如鍋底,黑旋風李逵的命格碎片,這哪個妹子頂得住啊!
換成其他英俊瀟灑男性的命格碎片也好啊,幻想中帥氣的男人那麼多,偏偏她抽出一個李逵。
而且李逵跟那個夢中惡鬼有屁個關係啊!
明明那貨自稱曹操來着。
安安有一萬句嘈想要吐,唐洛初見她時候的人設徹底崩塌。
內心劇烈bo動的同時,還想要拿出兩柄斧子來砍人,安安有些後悔,當時為什麼要拿門板,後來為什麼要拿砧板?
仔細一想,這不就是李逵的作戰畫風嗎?
當時就應該空手——等等,如果真的跟作戰風格有關,空手的話,不會變成「手撕大蟲」的武松命格吧?
安安感受到了來自「神魔」的惡意。
這個神魔遊戲,被玩的人,是他們這些苦逼的玩家、神魔行走啊!
臉黑的歐皇,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房間中休息,說好的傾訴會使人感覺到輕鬆呢?
說好的慈悲為懷的專業得道高僧呢?
不到五分鐘,安安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從進入到任務世界到現在,也不過24小時多一些。
昨天晚上進入,到現在的時間,一整天的經歷,可謂是波瀾起伏。
半頭的怪物屍體,詭異的樓道聲音,畫皮川上江子,背叛的真·變態管家和他的團隊,以及夢中惡鬼。
這一天,感覺要比人生中的任何一天都要漫長無數倍。
完全放鬆下來,疲憊就跟潮水湧來。
安安迷迷糊糊地醒來,隨手一摸,摸到的卻不是平時熟悉的手機,雙眼失神了好一陣,才逐漸清醒。
是的,這裏不是她熟悉的現實世界,而是危險的任務世界。
她是需要活過三十天,完成任務後回歸的神魔行走。
下床,洗漱,換了一身行動方便的休閒服,安安打開門,正要離開,又跑回床頭,拿起了那兩塊砧板。
握住的那一刻,竟然覺得無比熟悉。
李逵的命格,似乎已經發揮作用了。
「醒了?」
來到客廳,唐洛正在翻看一本從書房拿出來的,李隨便和楚重天坐在另一邊,閉目養神。
場面看上去十分祥和,前提是要忽略客廳的血跡和一片狼藉的場景。
「嗯。」面對唐洛的客套話,安安點點頭。
「走吧,先去吃飯,然後去我家,再去他家。」唐洛隨手把一丟。
「吃飯?」安安愣了一下。
「你們不餓嗎?」唐洛問道。
「餓。」怎麼可能不餓,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現在的時間是中午12點,肚子早就餓扁了。
「餓了當然要吃飯。」唐洛說道,「作為大小姐,你應該很有錢吧。」
「我去拿,等一下。」安安又跑回到了樓上。
幾分鐘後,黑色的豪華車子緩緩離開別墅。
李隨便握着方向盤,擔任司機的職責——四人中也就他和唐洛會開車。
雖然還處在虛弱狀態,但開個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大叔……你這樣不會出事嗎?」副駕駛的楚重天有着緊張。
李隨便面前的方向盤上,還放着一張地圖,是小城最新版的。
這個任務世界不比現實世界,科技水平要倒退了不少年,儘管豪車上有着導航系統,但操作起來頗為複雜。
至少對李隨便來說,看地圖比較輕鬆。
「不會。」李隨便頭也不抬,進行着不能學的危險駕駛,「開個車而已。」
普通、平穩的開車,基本操作罷了。
楚重天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用餘光,偶爾抬個頭的李隨便在大家一起吃完頗為豐盛的中早餐後,安全地把車子開到了唐洛的出租屋附近。
為什麼是附近,因為大家看到了一輛警車停在那裏。
有警員正站在房子外面,跟新田純,還有一個矮小佝僂的小老頭說些什麼。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那個小老頭應該就是房子的主人,叫什麼來着……
唐洛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找來了?」李隨便皺起眉頭。
「不一定,我先下去接觸吧。」唐洛說道,打開車門下車,帶着輕鬆愉快的表情走向站着說話的四人。
不跟官方發生接觸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之事。
如果搞不好,雙方發生衝突,官方的武裝力量也會成為生存的威脅之一。
這種事情,在任務中肯定發生過不少次。
不然,鑿穿現代戰場為四階的粗暴等級分化是怎麼來的?
但官方力量也可以成為助力。
以這個任務來說,從某種趣味的角度,看看炮轟厲鬼能否實現,估計也是非常有趣的體驗。
於唐洛而言,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不刻意排斥也不刻意接近的態度,簡單概括,依然是「隨緣」二字。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很隨緣的唐大師湊過去問道。
「啊,唐老師……」最先看到唐洛的新田純吃了一驚。
這話不應該由他來問出才對吧。
「你昨天……」小老頭房東說道,「學校出事了吧?」
兩個警員想了一下,問道:「你是神奈高中的老師?」
「對。」唐洛說道,「昨天上午帶着兩個學生做家訪去了,沒想到學校居然出事了,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出了點事情。」警員含糊不清道,「這位老師沒事的話,暫時不用去學校了。」
「這個我知道啊。」唐洛說道,「到底出什麼事情了,我沒看到什麼大新聞呢?」
「我們其實也不清楚,就是很多人昏迷了,好像是某種巨響造成的。」警員簡單解釋道,絲毫沒有詢問唐洛的意思,神奈高中的事情,應該不是他們的職責範圍。
「好吧。」唐洛說道,「我還以為是來找我詢問狀況的。」
「我們只是底層。」一個警員說道,「哪能過問這麼大的事情,有什麼情報的話,自己去局裏報道吧。」
「那個,我想知道,休息期間工資照發嗎?上面給不給兜底?」唐洛問道。
「呃——」兩個警員愣住了,好吧,正常的人之常情。
只不過這種事情他們不知道,但從未聽過類似消息,估計是沒有的。
「果然沒有,還好我找到了富婆包養。」唐洛語氣有些得意,一副「我早有準備,不然被你們坑了」的模樣。
神奈高中居然還有這種奇葩老師?
兩個警員覺得難怪那個學校的小混混如此之多。
上樑不正下樑歪啊!
剛好也詢問完畢,兩個警員匆忙離去,留下新田純和房東老頭。
「哈~」打了一個哈欠,老房東搖晃着走了。
「新田太太,發生什麼事情了?」唐洛看着臉上有着悲切神色的新田純。
「我的丈夫……」新田純說道。
新田純的丈夫,新天田生發生了意外,非常古怪的意外。
昨天晚上,新田純回到家中,發現自己的丈夫,右手碎裂成為了無數的小碎塊——骨頭血肉完全風乾的那種。
屍體靜靜地躺在家中,如同死去了無數年的乾屍。
唯有身上的衣服證明着他的身份,死亡方式極為詭異。
接着就是慣例的報警、調查。
剛才是最後再詢問一些情況,算是意味着事情告一段落。
對於新田純來說,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消息,或者永遠都等不到消息。
兩人並沒有孩子,她至少不必對孩子解釋「爸爸去哪了」。
「貧僧為其念一段往生咒吧。」聽完「故事」,唐洛單手豎在胸前,剛才還不正的上樑,瞬息之間變成了一個得道高僧。
寧靜祥和、莊嚴肅穆。
「在當老師之前,我是一個僧人。」唐洛稍微解釋了一下,「現在算是回歸本職吧。」
「好的。」新田純點點頭。
來到「案發之地」,打開虛掩着的門。
房間的地板上,化着白色的人形簡筆,無論是碎塊還是乾屍,都已經被拿走。
唐洛念完一段往生咒,耗時五分鐘,心中有了一點計較。
「我打算搬家了。」新田純站在唐洛身後說道。
「嗯,的確應該搬家。」唐洛說道,轉身,新田純臉上的悲切神色已經消失不見。
「保險金的話,其實還是有一點。」新田純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頭髮,湊近唐洛說道,「勉強,也算是一個富婆了。」
暗示意味十足。
「……抱歉,貧僧是出家人。」唐洛進行明確的拒絕。
想到某個不知真假的消息:櫻島搜尋引擎中排名第一的搜索項目是「如何殺掉丈夫騙取保險金」。
說好的大和撫子呢?世界真是太真實了。
「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來找我哦。」新田純留下了一張寫着紙條的電話。
唐洛目送她離開,走到自己的房門外,打開門。
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哮天犬「喵」了一聲,跑到唐洛腳邊,用腦袋愉快地蹭着。
唐洛抱起哮天犬問道:「昨晚有什麼異常嗎?」
哮天犬搖搖頭。
「屍體還在嗎?」
哮天犬點點頭。
「好,待會帶你吃飯去。」唐洛把哮天犬丟到床上,不管她在那裏撒歡地跑來跑去,打開衣櫃,取出了他的「神魔套裝」。
諸位,我不當老師了!
你們的玄奘大師,回來了!
將眼鏡隱去,換上瀟灑的白色僧袍,唐洛帶着哮天犬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