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待了幾天之後,我也沒再去管那塊骨頭,說不準是怎麼掉在我兜里的……
「爸,今兒怎麼了?外面怎麼這麼熱鬧?」今天一大早,我們就被外面的喧譁聲吵醒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噓……小點聲,隔壁老王家裏的孩子好像不行了,這赤腳醫生正救呢。」彭哲的父親朝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地和我們說道。
隔壁的老王家……我不知怎麼的聽見這個這麼耳熟,可我壓根就不認識人家啊……
「我去,老玩家不就剩一個兒子了嗎,怎麼會……」彭哲看上去很驚訝的樣子。
「誰說不是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話說你們這兩天沒出去吧晚上,聽人說他家最近可不太平……」他爸如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小聲的對他說道。
看我幹嘛?
「嗯……沒出去!」彭哲尷尬的笑了笑,一看就是撒謊,但他爸好像根本沒注意我們這邊,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就出門了。
彭哲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沒事把……你爸這意思……」我有些為難的看着他,眼看好幾天過去了,但救他爺爺卻是一點都沒有進展,這幾天我們都沒看到。
彭哲搖了搖頭,我看他狀態不對也就沒在問接下來的話。
「啊——你必須救救我的兒子!」就在我準備上樓睡個回籠覺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嚇得我差點甩一個跟頭。
老王就是彭哲家的鄰居,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於心不忍了起來。
「不然我們去看看吧,別糾結了。」我拍拍彭哲的肩膀,將他拉了起來。
到外面,我看隔壁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村民,之前只見過稀稀拉拉的幾個而已。
一下子傾巢出動,這絕對是發生了大事。
「唉。」彭哲忽然嘆了一口氣,「王叔家的兒子也是倒霉了……」
我沒聽懂他的意思,正準備問的時候,忽然一股大力忽然從我後備推了上來,我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等我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彭哲的蹤影!
彭哲呢!?我下意識的想回頭尋找,但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
這是怎麼回事!?
「讓一讓,拜託了……」我不知什麼時候被擠到了最前排,但不管我怎麼說,村民都跟沒看見似的,站在一圈看熱鬧。
無奈,我只好一會兒等等人少了再出去……
不過,老王家的兒子……當我回過頭去的時候,也頓時被嚇了一跳。
這……一個年輕男子正直挺挺的躺在石墩上,雙腳微微的抽搐,眼睛緊緊地閉上,似乎在隱忍着什麼痛苦似的。
而呼吸聲似乎越來越微弱,僅僅皺着的眉頭也慢慢的鬆開……
他快不行了!我下意識的覺得,雖然沒接觸過,但看他的樣子就知道非常不好。
「你必須救我的兒子!我家裏唯一的兒子了!」那女人瘋狂的大喊了起來,刺耳的聲音就像魔音一般,刺得我耳朵生疼。
「我盡力了,他真的不行了!」那赤腳醫生也很無奈的想甩開女人的手。
但女人似乎拼了命似的死死地捏住他的胳膊,在上面清晰的掐出了一個青紫色的手印。
沒有人去注意躺在那裏的年輕男子,所有的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女人的身上……
但女人的兒子……我有些不忍心的朝他看去,他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微弱了,幾乎已經半條命沒有了……
「試試可以,但我這醫術已經說了不行了。」那赤腳醫生實在是拗不過這女人,只好拿出了自己的藥箱重新看了起來。
但還沒等他走到年輕男子的面前,他忽然愣住了!
我嚇了一跳,趕緊朝他看去——
登時我的心就踢到了嗓子眼,那男人此時正直勾勾的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人群的方向……具體的說……是我在的方向!
我下意識的想逃走,但才發現雙腿根本是不上力氣……
「兒子!兒子你沒事了!?」那女人忽然撲了上去,使勁的搖晃着自己的兒子。
我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儘管被推搡着,但他的眼神一直都沒有變過……
心口怦怦直跳,我下意識的想逃離這裏……
赤腳醫生也趕緊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兒子!兒子!」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女人忽然又尖叫了起來,比之前的任何聲音都要大……
「節哀,他真的不行了。」赤腳醫生收起自己的藥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慢慢走開,我這才發現,年輕男子的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雙眼慢慢失去了焦距……
但一雙黑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的方向,一直都沒有變過……
我實在是害怕,扭頭就沖了出去,而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這周圍站着圍觀的人……絕對不超過十個……
人都什麼時候離開的?我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但我根本管不了那麼多,照直衝進了彭哲的家裏之後嘭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然而彭哲就在屋子裏,正愣愣的看着我。
「你沒事吧?見鬼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現在肯定滿身都是汗,心臟好像要從嗓子裏蹦出來了。
「那……那男的死了……」我艱難的清了清嗓子,但卻發現一個簡單的事實說起來卻是那麼困難。
「我知道,那女人已經哭起來了。」彭哲趴在窗戶口看了一眼,朝我勾了勾手。
我忍不住湊了過去,只見那女人正大哭着抱着自己兒子的屍體,而那雙眼睛……似乎是知道我的方向似的,朝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擦,怪滲人的,你剛才不會是看見他下的吧……」彭哲似乎也嚇得不輕,心有餘悸的問我。
我嗓子眼裏好像卡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只好點了點頭。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慢慢的在胸口蔓延……
……
當天,那男人聽說就被葬在了那邊草堆,而我和彭哲也溜過去看,但並沒有發現他爺爺的身影。
按理說只要有人安葬在這裏,他一定會出現的,但……
已經來了好幾天,事情卻沒有一點進展,我也不禁有些着急了起來。
我無聊的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村子裏的訊號不好,我這幾天都沒有看過貼吧,也不知道吧友們最近情況怎麼樣,我也很想把自己的經歷分享上去。
希望有大神能幫忙。
就在我百無聊賴的把玩着手機的時候,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我的眼睛差點被閃瞎,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定睛一看,不知何時,窗戶口忽然貼着一張紙,而紙上面好像寫着幾個歪七扭八的字。
我頓時心裏一驚,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
『晚上十點,來我這裏。』
歪歪扭扭的八個字就這麼貼在窗戶上,但我的心一下子怦怦直跳了起來。
這……這到底是給誰的信?是彭哲,還是我?
我很害怕,一下子就聯想起了昨天看到的那年輕男子的眼睛,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幹啥呢?屋子裡冷?」就在這時,彭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他上午陪着他爸干農活去了,聽到他的聲音我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
「你看!」我趕緊指了指窗戶上的紙,彭哲看到之後好像並沒有很驚訝的樣子。
他甚至還點了點頭。
「這是……給你的?」我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張紙,不敢上前。
但彭哲一把就開窗戶拿了進來,隨意的扔在了桌子上。
「我爺爺給的,自從家人讓我和他斷了聯繫之後就一直這麼傳話了。」
好吧,我以為是誰,搞得我半天心裏緊張的不行……
但又要去見他的爺爺,我心裏還是非常牴觸,儘管找到了我的骨俐,我還是不想去。
就這麼糾結的過了半天,晚上十點我們準時出發。
出門後我特意看了一眼隔壁的老王家,除了門口擺着的花圈之外,白色的綢子也掛滿了破舊的二層小樓,在黑夜之中顯得越發的詭異起來。
一想到那男人,我就渾身不舒服。
好在一路上我們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而今天走過那片草堆,我特意繞開了所有的墳頭,小心翼翼的不踩到誰的土堆。
要真的惹怒了下面埋着的靈魂,我可承擔不起。
吱呀——就在我們快到門口的時候,大門忽然自己打開了,但從這個方向看去,裏面並沒有人。
「爺爺?」彭哲小聲喊了一句,但並沒有人回應他。
這時候,外面忽然颳起了風,颳得樹葉簌簌的響了起來,在這安靜的黑夜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看了一眼手錶,已經十點十分了,但他爺爺並沒又出現在屋子。
難道他誤了時間?但房間裏的表也清楚的指着十點十分,他不可能不知道。
「哈哈哈——」就在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聲奸笑,嚇得我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下意識的捏緊了自己的骨俐,我回頭看去——
彭哲的爺爺就站在門口,嘴角詭異的笑容看着我們,慢慢的摩挲着手裏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