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一本奏摺。
歲末,襄王想進京面聖。
還有這麼久呢,這麼急着說做什麼?
豐梓大筆一揮,寫了個「准」字。
下一本。
廣省總督說福省早幾月連下兩月大雨,影響了收成,奏請……
豐梓:福省總督早就來了奏報了,你一個廣省總督,管人家福省的事情幹嘛?
下一本。
……
豐梓一邊心煩氣躁的看着大部分都是雞毛蒜皮小事的摺子,一邊在心裏想:也不知道母后召御醫了沒有?難不難受?可有發熱?
想着想着……
他將手中的筆一擱,起身。
去他的克制!
聽到陛下駕到的消息的時候,阿昭正半靠在床上。
她穿着素白的衣裳,肩膀上裹了件兔毛短斗篷,頭髮只松松用髮帶束起,正半閉着眼睛,聽福華宮一個宮人念話本子。
沒錯。
因為頭有點暈,看書更難受,她就想了這麼個辦法。
豐梓進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阿昭這一副頗為閒適的樣子。
他的心放下了大半。
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天氣寒涼。母后既然身子不適,為何還開着窗?你們怎麼伺候的?」
這句話成功讓滿殿的宮人跪了一地。
阿昭:「……」
她招招手讓豐梓坐下,又讓多餘的宮人們退下。
並堅持讓那個要去關窗戶的內侍退了下去。
「別關窗戶。」她說道。
豐梓不贊同的看着她。
阿昭說道:「這殿中燒着地龍呢,一點兒都不冷。若是關着窗,十分憋悶。」
豐梓看着她,阿昭臉小,如今被這兔毛斗篷一團毛茸茸的包裹着,更顯得嬌小玲瓏了。
豐梓眯起眼睛:「既然不冷,母后怎麼會受寒?」
阿昭:「……」
見她不說話,豐梓叫了外殿伺候的宮人進來。
「說,母后怎麼會受涼?」
宮人跪在地上,完全沒敢抬頭看自家主子太后娘娘的眼神,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原來是昨日,福華宮裏一株寒梅開了花。
阿昭嫌棄外頭冷不願意出去,就坐在窗前欣賞了一會兒。
她在殿中穿得單薄,窗口寒風當時吹着不覺得冷,晚膳的時候,嗓子就開始有些疼了,到晚間就寢的時候,已經開始發熱。
聽完緣由,豐梓面色沉冷:「福華宮的宮人,就是這樣照顧太后娘娘的?」
看樣子是要遷怒了。
阿昭連忙讓人退下,放軟了聲音:「他們勸了我,是我沒聽勸阻,你別遷怒別人。」
豐梓看着她,語氣依舊有些冷:「沒照顧好主子,就是他們的失職。」
阿昭小聲說道:「就是個小小的風寒……」
「小小的風寒?」豐梓提高嗓音,隱隱帶着三分怒氣。
他確實是生氣。
生氣她半點不看重自己的身子。
阿昭:「……」
雖然她確實覺得,擱現代就是個小感冒而已的小問題真的不算什麼,但並不影響她察覺到此刻豐梓情緒不對。
他畢竟也是為了自己好。
不能頂撞了。
得哄。
於是阿昭放軟了聲音:「陛下,我真的沒什麼事,你別太擔心。」
豐梓沒反應。
阿昭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
豐梓:本來我準備鬆口的,母后居然來扯我袖子了!要是再繃住,母后是不是……嘿嘿嘿。
2更。
晚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