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船內,李績,永晝,大象,燕二郎,武西行等一眾真君正在商量行止。
主要分歧在,是讓贔屓送到原空間,眾人花幾天飛回去,還是讓贔屓直送青空。
不是什麼大問題,永晝想和來時一樣,在贔屓回主世界的地點分開,這樣的好處是有一定的迷惑性,贔屓載人畢竟有些驚世駭俗,如果大家都知道軒轅有這樣的手段,防範之心必然加劇,也可能對青空局勢起到一個加速的作用。
大象意見剛剛相反:「首先一個問題,我軒轅乘贔屓遠行到底能不能永遠瞞下去作為底牌?如果能,那當然藏着點好……」
一名外劍真君搖頭道:「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瞞住?眾星之城有無數看到的,遲早傳來左周;便左周里也不隱密,方才我們出來時,有不少修士在附近采靈吧?
哪怕誰都沒看到,方壺派被屠消息傳來,結合我們離開的時間長短,稍微算一算,就知道我們行程的蹊蹺,一定有了不得的浮筏工具,那除了贔屓還有什麼?
我們也總不能為了這點秘密,就置崤山於不顧,再在宇宙中飄蕩數年吧?」
大象點頭,「正是如此!既然秘密無法守住,那就沒必要太過小心翼翼,
贔屓此行,是個例,因為有它自己的因果在方壺!以後我們軒轅征戰宇宙,卻是很難再借力於它,所以既然要欺騙,就不如大方回去,造成聲勢,讓人誤以為贔屓已與李烏鴉達成某種協議,可以自由支配,這樣的威脅,怕是不少門派要天天防,月月守,單是這精神壓力,怕不得壓塌幾個?」
眾人發出笑聲,這就是震攝的最高效果,壓的是對手的精神狀態,那根弦繃緊了繃久了,遲早斷掉!
「最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崤山發生了什麼?
是否安全?我們離開的消息是否泄露?如果泄露,弟子們到底有沒有按照要求順利撤離?三清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雖然我們都確信三清不可能親自對崤山動手,但意外總是存在的!
我們必須以最壞的結果來判斷,也許現在崤山危險,他們正期待者我們回去?
所以,讓贔屓全速吧!進了左周就直奔青空!我軒轅也拉風一次,飈一次車!」
……大象的考慮是周全的,贔屓衝進主世界,在幾名無上修士的注視下,也不隱瞞行蹤,就這麼直楞楞的向青空飛去,一路上,驚起修士無數!
他們從青空來這片空間花了三日,以贔屓的速度,回去也就是數個時辰之事。
李績和安然大象幾個站在舷窗前,看光影倒退,掠行無垠,其中震撼感嘆,雖經歷數月,也未有絲毫厭倦。
安然看李績沉默不語,不由問到:「想什麼呢?屠也屠了,殺也殺了,現在卻裝的和哲人一般,難道想學三清,再為方壺做一篇悼文,以示哀傷?」
旁邊武西行沖玄燕二郎就笑的放肆,李績就無語,這個媳婦,相處了數百年,別的沒學會,這張嘴是越來越有他的風采,尖酸刻薄,調侃玩笑,最讓他憤憤的,媳婦這張嘴,還專門用在他的身上,往往說些大實話,讓人下不來台。
「在想三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修行之路,類似的麻煩何時是個盡頭?反不如境界低時的無憂無慮,隨心自然……」
燕二郎直搖頭,「你這就像是吃的腸肥腦滿的土財主,大魚大肉吃多了,開始在佃農面前講粗糧的好處了?」
武西行卻有不同看法,「鴉君是個悲天憫人的,一貫以德服人,仁濟天下,只不過鴉君這隱藏屬性,只有在殺爽了之後才偶有顯現,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他,才是真正的他,為了看到真正的他,就只有不停的殺,」
沖玄插嘴道:「西行,你不是說求偶之徑首在風度,風度之巔首在意境麼?
殺完人後講仁慈,仁慈過後贈投胎,此為吸引異性的不二密訣?我還以為鴉君也是這個套路呢!」
有安然在,這些傢伙總是變的更放肆些,但李績也是有反擊手段的,
「沖玄,好,今日我記得你了,你既思春不己,我這當家的總不能冷了兄弟之心,這樣,回去後我定要與你說門好親事,包你滿意,欲仙欲死!」
沖玄就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幾個人嘴欠,就偏偏逮住他不放?難不成這放歌有什麼特異之處,不好侍弄?不過一想到這女人才成嬰,而他己是準備證君的人,這其中差距巨大,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等大家調侃之後,大象才慢悠悠開口道:「三清,重視怎樣?不重視又怎樣?」
看大家目光投過來,大象開始教育後輩,「修真世界要發展,一個重要的因素便是對手,只有有了對手,你才能去提高自己,努力衝上境,努力練丹制器,從各個方面磨礪自己,個體如此,勢力也是一樣!
你們覺得三清很討厭,但如果沒有三清,也一定會有二清,四清,沒有道門找你麻煩,也一定會有佛門體修等等無數的道統找你麻煩,躲不掉的!
所以,何必煩惱?你可以把它看成對手,但換一個角度,你也可以把三清看作一個互相促進提高的朋友!
無論個人還是門派,不能沒有朋友,同樣的,也不能沒有敵人,這本就是大道,互為陰陽!」
李績驚訝的看着大象,「師叔,沒成想您還看的挺開明!」
大象苦笑,「不開明不行啊!有些事你躲不開避不掉!總要學會自己調濟自己,否則一個門派的恩怨壓在身上,你就是座大山,也能給你壓彎了!
青空有三清,左周有無上,宇宙有天狼,眾星之城,宇外有蟲族……你就沒法找到一片淨土,沒法找到一個沒有敵人的地方!
就算真找到了,像軒轅這樣的勢力,能生存下去麼?
我們在渾水中生長,如果去到淨水裏,我們的腮已經不能適應,還能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