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白洗完手,用紙巾擦乾手上的水漬。
那兩個女人還在不停道歉,蘇小白冷眼看着她們,冷冷的說:「下次要嚼舌根的時候,小心隔牆有耳。」
她繞過她們,朝辦公室走去。一路上,幾乎所有的員工都注視着她。如果忽視掉他們眼中的鄙夷,這種注視還有點像群臣仰視着女王。
當蘇小白也望向他們的時候,所有人紛紛埋下頭,裝作認真工作的模樣。
蘇小白知道,他們並不是怕她,而是怕她去跟白之寒告狀。
白之寒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壞,無論是誰,都不想得罪他。
蘇小白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地搭在桌上,腦袋壓着電腦鍵盤,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間公司以前是在她的名下,雖然不是她親自經營,但她每次出現在公司里,員工還是很尊重她。自從公司被白之寒收購之後,她再來這間公司,就成了靠身體上位的心機女,成了眾人詬病的對象。
他們對她的態度變化,簡直快得令人無法想像。
蘇小白本就不喜歡經營公司,多日以來的學習和白之寒的無奈讓她感覺身心俱疲,偏偏不順心的事一件接一件發生,蘇小白已經無心應付。
她知道白之寒手眼通天,逃跑幾次無果後,也放棄了逃跑。
放在手邊的手機輕輕震動一下,蘇小白打開手機,是一條短訊。
「蘇小姐,不知你下午有沒有時間,我需要了解一下住房細節。」
蘇小白快速打了一行字,發過去。
「有的,您下午方便來我們公司嗎?」
對方回了簡短的兩個字:方便。
蘇小白把手機關掉,繼續趴在桌上。過了一會,她抬起頭,把柔順貼着臉龐的頭髮別到耳後,開始整理資料。
剛剛整理好,白之寒就竄到蘇小白身邊,趴在他的桌上,聚精會神地看着她。
出現的這麼及時,蘇小白有點懷疑他每時每刻都拿着手錶看時間。
蘇小白大膽回望過去,兩分鐘過後,蘇小白敗下陣來,捂住白之寒的眼睛問:「你看着我幹嘛?」
白之寒的薄唇動了動,「覺得你很好看,長成了我夢中情人的模樣。」
白之寒的唇角微彎,要不是因為雙眼被擋住,蘇小白應該能看見盛滿笑意的眼睛。
說完後,他捉住蘇小白的手,在她的手心吻了一下。
蘇小白不禁抖了一下。白之寒說的那句話久久在她耳邊迴蕩,頗有種餘音繞樑,不絕於耳的趨勢。她有點心動。
你長成了我夢中情人的模樣。
任何一個女人聽了都會心臟悸動,更何況這麼動聽的話還是用那麼深情的語氣說出來的。
「蘇小白,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心動了。」
「沒有!」蘇小白反駁,隨後感到胸上正被一根手指戳着,她低下頭確認了一眼,把白之寒作惡的手推開,臉上刷地漲紅。
幸好員工迫於白之寒的威嚴,不敢往他們的方向張望。要不然縱使蘇小白有一萬張嘴,也解釋不清楚。
這段日子以來,她才真正了解到「人言可畏」這個詞的含義。
沒有人敢白之寒的不是,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她,讓她莫名承受一切。
白之寒當然不會懂她的痛苦,只要他高興了,他就覺得所有人都是高興的。無論別人願意與否,只要他喜歡,他就要奪過來。
他一直都是這樣,蘇小白也不奢求他會為她考慮,但至少,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落人話柄的動作。
想着想着,蘇小白就淚眼婆娑。她低下頭,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白之寒看到這一幕,心臟突然一緊。
是他剛剛的舉動讓她不高興了嗎?
白之寒拿出手帕,遞過去,卻被蘇小白推開。
這個女人,總是無緣無故哭泣,發生什麼事情只會哭泣,她是水做的嗎?
白之寒臉色一沉,將蘇小白打橫抱起,大步流星走向辦公室。
蘇小白被他的舉動嚇到,驚呼一聲,忘了哭泣。
周圍有些員工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又趕快低下頭。
顧及到周圍有那麼多人,蘇小白不敢太大聲,怕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蘇小白帶着哭腔開口:「白之寒,你放我下來。」
白之寒置若罔聞,一腳踹開辦公室的門,再一腳把門踹關上。
「你放我下來!」
一進辦公室,蘇小白就劇烈掙扎,一雙手在捶打白之寒的脊背。
她的那點力量的捶打在白之寒身上並沒有疼痛。
白之寒一聲不吭,把她放到沙發上,身體壓在她的身上,危險的氣息一點點傳達給蘇小白。
白之寒狹長的雙眼緊緊鎖住蘇小白的面孔,認真問道:「蘇小白,你為什麼哭?」
額,為什麼哭?
他為什麼問這種白痴的問題?
白之寒垂下頭去吻掉她眼角的眼淚,一股鹹味立刻在口腔里蔓延開來。白之寒蹙眉,重新望着蘇小白,等待她的回答。
蘇小白不知怎麼回答也不想回答,就算知道了她哭泣的原因,他就會有所收斂嗎?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蘇小白已經把白之寒的脾性摸得八九不離十。白之寒就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自大狂,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他喜歡掌控別人,喜歡別人唯他的命令是從。
只要有人質疑他,違抗他,他就會大發雷霆。
蘇小白把頭扭向一旁,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白之寒克制住內心的怒火,捏着蘇小白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
「為什麼生氣?」他重複道。
蘇小白恨恨地瞪着他,她討厭他總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逼問她,討厭他不分場合就強吻她,討厭他把她困在身邊不給她自由。可是她把這些想法說出來後,白之寒就會尊重她的意願放她離開,給她自由嗎?不會,他只會發火,只會惡狠狠地警告。
白之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蘇小白怕他下一秒就惱羞成怒,然後把辦公室里的東西全部砸碎。
她嘆了一口氣,勉強露出笑容,捂着肚子說:「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