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林海表現得渾不在意,蘇小白還是覺得愧對蘇氏。
她也知道並不是她的錯,可潛意識裏還是把過錯都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蘇小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林海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白,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會。」
蘇小白連忙搖頭拒絕:「我不會去,我要留在蘇氏,和你們一起想辦法。」
現在選擇休息反而更容易給別人留下話柄,而且她身為蘇氏的總裁,更加要做出表率,與所有員工共進退。
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堅定,林海無奈的搖搖頭,只能答應讓她留在公司。
一整天的時間裏,蘇小白的雙腳就沒有休息過一刻,她不停地奔走於各個公司尋求合作,但得到的答案都是讓她等待消息。
等待消息。
這四個字聽上去似乎還有一線希望,還蘇小白知道,這只是他們的推托之詞。如果真的有心幫助,就不會拖拖拉拉。
夜幕低垂。
蘇小白坐在車後座,原本只是想閉着眼睛休息一會,沒想到卻沉沉睡去。
她的臉龐盡顯疲憊之色,即使是在睡夢中,眉頭也是輕輕地蹙起,看上去可憐極了。
抵達目的地,助理在她的耳邊喊了好幾句,她才悠悠轉醒。
蘇小白把散落在眼前的長髮別到耳後,有些虛弱的問:「到了嗎?」
助理點了點頭。
「還有幾個?」
「這是最後一個了。」
蘇小白無力地靠着座椅後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歇了一會後才拉開車門下車。
長達幾個小時的奔波,她感覺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尤其是還穿着高跟鞋,蘇小白只覺得小腿疼痛得不行。
她強忍着不適,一步步走進公司。
秘書領着她走進休息室,讓她稍等幾分鐘。
休息室里空無一人,蘇小白把高跟鞋脫掉,雙手擱在小腿上按摩。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她慌忙穿上鞋,正襟危坐。
男人推開休息室的門,踱步到她的對面坐下。
他扶了扶架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好整以暇地看着蘇小白。
「蘇總,你大駕光臨我的公司,是有什麼事嗎?」
明知故問好像已經成了每一個商人都有的弊病。
關於蘇氏遭遇危機的新聞已經是鋪天蓋地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蘇小白有些機械地回答:「李總,我這次來,是希望貴公司能與我們合作……」
「蘇總,」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笑着打斷:「蘇氏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家都知道。這個時候,如果我跟你合作,豈不是把我的公司拉進泥潭裏。這種虧本的買賣,我李某人是萬萬不會做的。」
蘇小白早已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之前想要蘇氏合作的公司,都像串通好的一樣,紛紛改變了之前的想法。
對於蘇小白主動提出的合作,他們的答案都是拒絕,就連拒絕的說辭都如出一轍。
蘇小白的身體一瞬間癱軟下來,無力地靠在沙發椅背上。
沉默了幾秒,蘇小白做出最後的掙扎:「李總,蘇氏一定會走出重圍,如果你肯與蘇氏合作,蘇氏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男人嘲弄地笑着,似乎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
蘇小白努力平復着情緒,才沒有狠狠地甩他一耳光。
笑了一會,他才收住笑容:「蘇總,不要再說笑了,蘇氏如何走出重圍?」
蘇小白低頭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男人的問題。
就算所有的員工日夜加班,也沒能想出更合適的解決方案。
「蘇總,我說句難聽的,根本不會有人傻乎乎地和現在的蘇氏合作。」
他說的沒錯,沒有人會像個傻子一樣和快要倒閉的蘇氏合作。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蘇小白站起身,邁着沉重的步伐,頭也不回的離開。
男人盯着她的曼妙的背影,若有所思。那雙隱藏在鏡片之後的眼中,有着一絲明顯的猥瑣。
一見到蘇小白,助理就走上前開口詢問:「蘇總,怎麼樣?」
蘇小白搖了搖頭,這個動作她已經做了無數次,都快麻木了。
她繞過助理,徑直走到車旁,拉開車門坐進去。
此時此刻,她只能感受到絕望。
「送我回去。」
一出口,她才發現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蘇小白接連嘆息了幾聲,引起了助理的注意。
助理轉過頭去,借着昏暗的光線看向蘇小白,發現她的兩頰透着不正常的潮紅。
「蘇總,你不舒服嗎?」
蘇小白搖了搖頭,就連一個簡單的搖頭動作,都快耗盡了她的所有力氣。
她只是覺得有點累而已,極度的睏乏,似乎一閉上眼就能立刻入睡。
助理本想再說什麼,但看到蘇小白閉上雙眼後,她選擇了沉默。她可能只是累了,休息一晚上就會沒事。
轎車緩緩行駛,最終駛入蘇家。
助理剛想把蘇小白喊醒,蘇小白就睜開了雙眼。
下了車後,蘇小白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蘇小白脫了高跟鞋,赤腳走在石板上。
她走到房門口,低下頭在包里翻找鑰匙。
一個身影忽然出現,迅速摟住她的腰身,把她的身體翻轉過來。
蘇小白被嚇得尖叫,雙手用力地推搡緊緊抱住他的男人。
「別叫了,很吵。」
她愣怔了兩秒,隨即更加用力地推着靠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的身形高大,遮住擋住了蘇小白眼前的所有光線。就算看不到他的臉,光是聽他的聲音,蘇小白也可以判斷他是誰。
白之寒把她的兩隻手鉗制在她的背後,更進一步貼合她的身體。
他的薄唇掃過她的耳際,讓她的身體不由得戰慄。
「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該死的!要不是她不接他的電話,他也不會到蘇家來堵她。
當看到她光着腳走路的那一刻,白之寒的心中有股衝動,想要把她攔腰抱起,不讓她下地。
蘇小白的嘴唇哆嗦着,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白之寒冷哼一聲,薄唇湊近她的臉龐:「聽不懂的話要不要我來告訴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