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進來的奴兵,侯保也有殺敵,但是文員生出身的他,砍了兩劍後,他就氣喘吁吁起來。
他以劍杵地,聽着下面那些越人又爆發了一陣吶喊,就默默的放下長劍,雙手正了正衣冠,然後朝着金陵方向跪下。
他的親兵看到了,也緩緩的跟着跪下。
「皇天后土在上,交趾乃我大明之土,臣受陛下之命牧民一方,然臣無能,上不能報陛下知遇之恩,下不能報黎庶之厚望。今日於此,臣當以身殉國,……」
他身邊的軍士都跟着跪了下去。
「……陛下,臣今日身隕,只求我大明萬世永昌……」
到了這一刻,他已經放棄了。
……
朱桂當然沒死,其實朱桂已經到了。
幾十上百的奴兵而已,哪怕他們是什麼頭神的信徒,也完全沒可能殺的了朱桂。
唯一讓他們按兵不動的是,那幫奴兵死後被朱桂抓住,告訴了朱桂,明軍中有他們的人。
對於死亡之後被朱桂抓住的靈魂,撒謊的可能性極低,畢竟當面表現了一把暗能採集,采走了他們最後的一點暗能,也就是魂飛魄散。這樣都堅持撒謊的話,朱桂也認了。
唯一可惜的是,他們只是奴兵,工具一樣的存在,所以他們也不知道與他們頭人聯繫的明人是哪個。
朱桂看了眼系統的提示。
「殺吧!神的誕生……當你不再接受他們的設定,開啟了你自己的設定,你就成為了神……」
系統在不斷解析着。
對系統,對神河文明而言,似乎不管朱桂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總有一個選擇等待着他。
科學,果然就是這麼回事。
所以朱桂不願意再等下去。
「僉事大人,咱們該上了吧?」
朱桂的命令要聽,但是當他聽到明軍有內奸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了「王爺。時機不到,我要全殲,可內奸是誰,至今這沒露面。」
朱桂皺眉道「可他們撐不住了。」
朱能的手握緊拳頭,又鬆開,低下頭去,聲音有些飄的傳到了朱桂的耳中。
「王爺,內奸不除,南疆難平。殿下是想救下他們,死更多的人,還是等下去,把內奸一起拔除?」
想了一下,他又道「慈不掌兵啊!殿下。」
朱桂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但看看盡責的士兵死去,他總會不安心,不甘心。
慈不掌兵,他也知道,他也做過。比如對胡廉,哪怕胡廉投靠了過來,朱桂也不信他,甚至派他去死。
但是這些士兵,哪怕他們沒一個宣誓效忠,朱桂也不想看着他們死。
或許,這就是人心吧!
而此時的敵我爭奪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由於兵力薄弱。就是一些民夫,也讓侯保組織起來,分發了武器。
現在火槍營身邊的民夫極少,如果所有的槍都熱的發射不了,火槍營也會重新編組上去。
「把他們壓下去!」
侯保沒想到本以為沒什麼力氣的自己,竟然又迸發出無窮的力量,刺死一個奴兵,費勁地拔出來後,振臂高呼。
侯保的行動是一種鼓舞,頓時排槍更加的密集,火槍營在開熱槍……
「誰?止步!」
這時火槍營的人看到奔來一群武裝男子,馬上就喝令止步。
當看到他們是明軍打扮,就長呼一口氣道「原來是自己人,好了,你們到前面去支援。我們這用不上你們。」
來人神色有些緊張的道「是是……好好。」
「呵呵,看你們嚇的。也是現在火槍很熱,對着你們很危險。」
那個火槍兵甚至與他們不大不小的開了個「惡劣」的玩笑。
「噗!噗!噗!噗!」
然而這幫明軍突然出手了,一手的甩刀分外犀利,中者當場死亡。
「點火!只要沒了這火器,黎訓大人就贏了。」
……
「有人放火!」
明軍發現了,但是卻已經晚了。
左千戶的身體一僵,和侯保相對一視,都知道最後的時刻來了。
「轟!」
完了!
火藥發生的爆炸,無數的人被轟飛上天,沒有落地,空氣的急劇膨脹下便已經殺死了他們。
這一切,朱桂全都看到了。
「你按你的來,這些內奸,由我殺了。」
雖然這不圓滿,但是朱桂已經提着刀去了。
剃。
一步近前,揮手一刀。沒人可以逃的開。
而朱能哪怕是第二次見朱桂橫掃千軍,他還是驚訝的難受--當我相信世上沒有一騎壬千時,你出現了……
「另兩隊人馬到位了嗎?」
朱能驚訝過後,立即沉聲問道。王爺給力,他不用死了,他自然要努力表現。沒有一騎當千的戰力,他要表現出他的「萬人敵」(兵法)來。
「敵人沒有反應,那應該是到了。」
朱能並不是在詢問,他是在判斷。
「上馬!」
王爺在殺內奸,那自己就要對越人衝鋒。抓住越人頭人,同樣是一功。
黎訓看到了明軍中的大爆炸,頓時激動的不行,他知道他的安排成功,他滿面紅光的令道「騎兵衝過去,殺進去!」
南疆缺馬,火槍營不死,他五百多騎的騎兵可捨不得派出去。騎兵不僅是用來打仗的,更是他重要的財產。如果不是火槍營爆炸,半個時辰又快過去了。他還真一定會讓他們上。
「殺進去!」
五百多騎兵吆喝着沖了出去,黎訓自己卻留在原地,這也是風俗了。拼命自有下面的人去,哪兒有貴人身先士卒的道理。
「的的的的!」
「騎兵,是騎兵……」
面對騎兵,不要說這幫打了接近半個時辰的士兵了,就是養精蓄銳的精銳,也必須結陣對抗。然而他們現在,哪裏還有什麼陣!
「殺啊!」
吼出的這一嗓子已經是明白,面對騎兵,他們死定了。不管逃,還是不逃。更諷刺的是敵人的戰馬原來是大明的戰馬。
侯保退後幾步,看着賣力飛奔過來的奴兵卻渾身無力。
力氣,真的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個奴兵黑瘦的臉上全是狂喜,他揮舞着一把缺口的長刀猛的跳了過來。
「陛下!臣去了!」
侯保此時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力量,他掙扎着把長劍擱在脖子上,對着衝來的交趾人不屑的呸了一口,就準備用力一拉。
他知道越人會俘虜他,然後向朝廷要武器,要戰馬。所以他不能被俘。
他再也不願意類似的悲劇重演--大明的武器殺死大明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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