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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走了幾步,站到屋頂正中,手持一柄桃木劍,一手掐訣,一手持劍指向「地」的方向,然後腳下重重一踩。
「踩個乾乾為干,天上星星日月明!」
腳下忽然閃了一閃,氣息凝滯的石室中悄然刮過一陣輕風。
虞夏又踏出一步,腳踩後方前面中心。
「踩個坎坎為水,海水茫茫淹邪鬼。」
一道亮光再次閃過,虞夏覺得石室中的氣息似乎通暢了一些。
「踩個艮艮為山,二郎將來一盞盞。
踩個震震為雷,天上雷公打邪鬼。
踩個巽巽為風,狂風吹的耳朵聾。
踩個離離為火,火燒三年無處躲。
踩個坤坤為地,山蹦地裂走不贏。
踩個兌兌為網,揚洲賣馬扶壇門。」
石室中光亮一道接一道,織成了一面網,輕風匯成一股,在石室之間來回吹盪。
虞夏卻不知何時懸空站到了石室最中間,被光線織成的網籠罩其間。
虞夏高高舉起桃木劍,左手劍指立在胸前,腳下一點,口中輕喝:「開!」
轟隆
頭頂的那面石牆,緩緩向旁邊移動,露出了外面白色的冰雪世界。
一股清冽的空氣撲面湧來。
虞夏跳上地面狠狠吸了幾口,感覺前所未有的舒暢。
來這地宮之後,總是在被憋死的邊緣掙扎。
看來下次要多準備些符紙了。
「啊呀,終於能出來了!」
小圓歡呼了一聲。
虞夏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石室的門不知道何時又闔上了。
依舊是原來的山洞,山洞的門也依舊死死關着,虞夏沒再關注山門的事,當務之急是把其他人救出來。
是的,現在山洞中空無一人,看樣子只有她一個人脫困了。
她是託了小圓的福,才猛然驚醒過來,其他人卻未必有她這般好運了。
虞夏回憶了一下掉下石室前的站位,向離位走了兩步。
腳下乍一看是平坦的雪白的地面。
虞夏手按到地面上,輸出元氣感應了一下,發現元氣被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擋住了。
看來的確是這兒了。
該怎麼提醒裏面的人呢?
虞夏想了想,右手一抖,銀光附到了她的手上。
「砰砰砰。」
虞夏重重敲了敲石室的頂子。
只要這聲音穿過去,在裏面的人就能分辨出這是哪一面,認清石室中空間混亂的真相。
其他的,就看他們自己吧。
虞夏依次給每一扇可能困着人的石室都敲出動靜示了警。
等其他人脫困的時候,虞夏開始摸索起山洞內部的情況。
這山一進來就是一片較為寬敞的洞穴,然而虞夏往裏走了一段路就發現,面前被分成了許多條小道。
不多不少,正好九條。
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虞夏沒着急進小道,而是在四周又尋摸了一番。
這一摸索,倒還真有點發現。
就在他們剛進入山洞的被冰箭襲擊與安全範圍的交界處,有一道微弱的元氣波動,看起來有些怪異。
這裏應該有個觸發的機關。
虞夏拿手在這股元氣前後晃了晃,頓時,一陣「咻咻」的破空聲響起。
但是沒有箭。
那些冰箭在他們進山的時候就已經盡數消耗掉了。
虞夏循着破空的氣流找到了冰箭射出的位置。
一左一右,在山壁兩人高的地方。
虞夏施展御風訣,踩着虛空的台階,走到了左邊那個位置,牆壁上有十六個小孔,那是射出冰箭的地方,正中間一個孔大一些,虞夏伸手往裏掏了掏。
裏面當然沒有箭。
不過,虞夏卻摸到了別的東西。
一塊冰藍色的晶石,散發着極寒的氣息,要不是虞夏反應快立刻運轉元氣護住手掌,她的手差點就被凍廢了。
這是玄晶落骨冰。
「難怪,就是因為有這冰晶,才能夠凝結出許多支冰箭,不過凝結冰箭畢竟需要時間,大概五年之後,這裏的冰箭又會重新儲滿吧。」小圓分析道。
「可惜五年後不會再有冰箭了。」
虞夏把玄晶落骨冰收進了蜃石中。
多虧有這麼一塊不懼高溫不畏冰寒的蜃石,不然這種東西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起來。
虞夏又在右面的山壁上同樣找到了十六個箭孔,從裏面掏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玄晶落骨冰。
虞夏剛把東西收好,就聽到一陣石門移動的聲音。
有人脫困了。
虞夏一喜,立刻轉身去看。
出來的人一身青衣道袍,頭髮衣着依舊整齊,不顯狼狽。
是丁問。
以為是南非溪的虞夏立刻就失望了起來。
怎麼會是他?
「喲,剛剛在外面敲牆的人就是你吧?」
丁問見到她並不意外,笑呵呵打了招呼。
虞夏點了點頭。
這時候又一面石門打開了。
虞夏伸脖子一看,是周琦。
緊接着錦春也出來了。
然後是白有缺、柳徐徐、張方、余蓉。
只有南非溪一直沒動靜。
虞夏心忽然就提了起來。
不應該啊,南非溪的實力照理來說在她們這群人中是數一數二的,若不是她靠着小圓得了便利,南非溪很有可能是第一個出來的人。
「剛剛給我敲牆的是誰?」柳徐徐嘰嘰喳喳的,「真的太感謝了,要不是有敲牆聲,我完全沒發現原來我竟然倒着站在屋頂上!那陣法太能迷惑人了,差點把我騙過去!」
周琦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是啊,這次多虧了虞丫頭了!我也沒想到這山里竟然會有如此精妙的陣法,隱藏得太好了,一點陣法的痕跡都沒有!」
其他人也分別向虞夏道了謝,張方尤其誠懇,直言若不是虞夏,他很有可能被困在石室中窒息而亡。
余蓉也抿了抿嘴,走到虞夏面前,「虞姑娘,多謝你救了我們。我為我們先前對你起的歹心道歉。」
她這般坦然說出之前動的小心思,倒叫虞夏對這對師兄妹印象又好了幾分。
很多人都會在一個瞬間有些陰暗的想法,但大部分人都有自己的原則,不會輕易去做。而勇於承認當初壞心的人,更值得欽佩。
於是虞夏也十分真誠地同師兄妹二人回了禮。
「所以,咱們大家都是受了虞姑娘的提醒才脫困的麼?」柳徐徐問。
「是啊,真是多虧虞姑娘了。」張方感慨道。
「那是不是就說明,她是第一個出來的?而且比咱們其他人都早出來很久?」柳徐徐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