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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覺得一個人面相忠誠,那他一定是個好人、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可其實事實上,忠誠是相對的。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一個人對誰忠誠的同時,往往也會傷害到其他人。」
「或許,你真的懼怕過她給你種下的蠱毒,可是,你對她更多的卻是愛。」
虞夏聲音低緩,淡淡地在這地牢間響起。
「蘇姨說,你身上的那鑽心蠱,一生只能鑽心三次,可是它卻一直在你體內存活着,說明這兩年來,小蓮並沒有讓你受到太多折磨。」
「所以,你本不該多懼怕她的。」
「若真的只是因為懼怕她,為何在四象倒行已經足夠聚煞的基礎上,你又讓四象本身通通倒了過來呢?」
那四根柱子上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的圖案不僅位置顛倒,連它們本身,都是倒着的。
「因為四象顛倒的四象倒行,可以讓聚煞的速度成倍增長,可以幫他們培育更多的蠱蟲。」
「你這麼盡心竭力為他們考慮,真的只是出於害怕嗎?」
虞夏的話讓眾人都明白了過來。
事實如何,已經顯而易見,不論吳鈎怎麼巧言辯解,都缺乏足夠的說服力。
「好你個吳鈎,原來你一直以來都在騙我們,枉我們這麼信任你,即便你對我們做了不好的事,我們還相信你是有苦衷的!」白貞茜氣不打一處來,看着臉色慘白的吳鈎就想上手打他一頓。
讓泠無風好歹給攔下了。
「白師妹,對他這種人,哪用你親自動手。」
說着,泠無風就走到吳鈎面前,伸手「啪啪啪」扇了他好幾個巴掌。
吳鈎的臉迅速紅腫了起來。
泠無風得意地拍了拍手,走回了白貞茜身邊。
「怎麼樣,解氣了嗎?」
白貞茜看了看咬牙悶哼卻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的吳鈎,奇怪地看了泠無風一眼。
「你就是靠這種女人打架的方式解氣的嗎?要不要再撓他兩爪子,揪下他頭髮?」
泠無風:……
太氣人了太氣人了!
吳鈎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否認。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只要對得起她就夠了。」
「與蠱師同流合污,罪加一等,你別以為你是普通人就可以逃過懲罰,你這下半輩子,就在牢裏待着吧。」
蘇惜冷笑一聲,又換上稍微緩和的語氣,
「但你也不是沒有機會改過自新。如今小蓮已經死了,死在了自己人手上,你不想為她報仇嗎?告訴我們那兩個孩子的事,我們也能對你從輕發落。」
吳鈎卻無動於衷。
「不用白費力氣了,要關我那就關吧,橫豎我也沒什麼奔頭了,就算小蓮死了,我也要完成我答應過她的事,所以你們想要知道的東西,恕我無可奉告。」
「你要這麼嘴硬,那我只能對你用攝魂術了!」蘇惜看着吳鈎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就敲開他腦袋看看裏面有什麼。
吳鈎卻只蒼白着臉,神色平靜,「你們想怎樣,我也無力反抗。」
蘇惜甩袖就走。
攝魂術自然是不能用的。
這本就是不允許隨意使用的法術,再加上吳鈎又是個普通人。
對普通人用攝魂術,跟殺了他差不多。
饒是蘇惜天不怕地不怕,卻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胆挑戰道遠堂的規矩。
「就這麼關着他,直到他招了為止!」
臨走前,蘇惜對看守地牢的守衛下了這麼一條命令。
蘇惜跟吳鈎耗上了。
除了教虞夏如何辯蠱、解蠱以外,每日都要去地牢審問吳鈎一番。
而吳鈎卻油鹽不進,給出的答案永遠都是「沒什麼想說的」。
小蓮的屍身碎末就被那麼扔在了吳鈎身邊,吳鈎每日跟一堆血肉相處,卻絲毫沒有懼怕的神色。
哪怕腐爛了,招來了蒼蠅,吳鈎依舊面不改色。
虞夏有一次跟去,發現吳鈎不知何時把那綹秀髮攥在了手裏,時不時小心翼翼愛撫一番。
最後還是蘇惜先受不了了。
她找人過來清理了小蓮的血肉,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然後看着對面因為受刑渾身血跡斑斑的吳鈎。
「我真的不懂你。」
蘇惜說。
吳鈎笑着搖了搖頭。
「你不需要懂我。」
蘇惜放棄了。
「那你就在這地牢裏關到死吧,我不會再來了。」
「再見。」吳鈎笑着同她道別。
「再見。」
第二日,虞夏向蘇惜等人提出了辭行。
「此間事了,我也不必繼續逗留,特地向你們辭行。」
「這就走了?」白貞茜有點不舍,現在出了事,她跟泠無風二人卻是沒辦法脫身了。
所以離開的只有虞夏和程不遲。
虞夏從客棧取回了大黑二黑,這麼多日過去,大黑二黑早已把自己當成了客棧的騾子,臨走的時候對餵草的那個店小二萬分不舍,使得虞夏不得不動用了小圓來當說客。
臨走的時候,虞夏忽然想起符紙硃砂不夠用了,打算去風水店買些東西再走。
漁廬縣的人信風水,風水店很多,這一點虞夏之前就發現了。
不過她沒去城中最大的龔家風水鋪,而是拐進了一個不甚起眼的巷子裏。
那裏有一間不算氣派,卻頗為別致的風水鋪子。
鋪子前面掛了一面小旗子,上面畫着兩根柳枝圍住一團火焰的圖案。
這是南氏易館。
南非溪家的產業。
上次虞夏跟蘇惜帶着靈蜂全城辯蠱尋人的時候,虞夏無意間發現了此地,只是當時忙着別的事,所以沒進來看看。
南氏易館在普通人中沒什麼名氣,卻深受富貴人家的追捧。
在深信風水氣運的漁廬縣,有一家南氏易館也不足為奇。
虞夏領着程不遲走進了風水鋪子,店裏頭的夥計見到有客上門,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需要點什麼?」
「要些硃砂、符紙、紅繩、空白的旗子……」
虞夏一邊說着,一邊打量起了鋪子裏賣的東西。
「任老爺,您請。」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帶着一個穿着富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男子身後還跟了個皮膚白淨的小丫頭。
兩人直接往樓上去了,顯然對方不是來買這些尋常物件的。
想起南氏易館的一些傳聞,虞夏不動聲色問起身邊招呼她的夥計。
「剛剛那個任老爺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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