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兩百章 夢幻神系
囊括星空的交易房間內，似是凝固了某種景象。
魅惑眾生的厄運魔女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古老者馬爾克斯」手中的契約，上面的條款內容對於祂來說是極端不平等的，祂需要付出代價，但是否能收穫卻沒有任何的保障。
正常的祂不可能簽訂，但現實卻是那上面的確有祂的名字。
因為見證者是「萬物皆可售賣」，祂也就完全失去毀約的可能。
這個永久中立的古老組織，就與【神秘圖書館】一樣，至高以下神靈根本無法挑戰祂們的規則。
契約內，最關鍵的條款。
未來某個時刻，祂必須將所有神性權柄，轉贈給莎莉。
失去「厄運」的魔女，自然無法再保持現有的位格，將跌落至塵埃中。
祂以為自己絕不可能簽下這樣的契約，但最終祂還是簽了。
作為執掌厄運的強大神靈，祂隱隱能從命運河潮內看到未來的一些畫面，比如那最終幕。
所以祂很清楚，唐奇之前所說的結局，的確是真實的。
唯一的希望，也的確在唐奇和莎莉身上。
不過作為一尊高傲又有着不小野心的神靈，對於自己被迫簽訂不平等契約，仍舊有些無法接受。
而就在祂怔住時，那個可惡無比的男人再次提出了一個無比過分的要求。
「女士，你知道的，僅僅只是你擁有的神性權柄，砝碼還遠遠不夠。」
「我們還需要和幸運少女、無名之霧、命運支配者、迷霧海的老人等萬靈，簽訂同樣的契約。」
「要聯繫祂們，僅僅只是莎莉去做的話，效率太低了。」
「您應該提供些幫助，據說您與幸運少女關係極好，或許您可以將祂帶來這裏……」
厄運魔女聽到唐奇要求的第一時間，下意識想要發怒。
強迫自己簽訂契約還不夠，竟然還想要派遣自己？
不過很快，祂反應了過來。
祂那魅惑眾生的一張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點點頭，很是贊同道：
「你說得對，祂們都必須簽同樣的契約。」
「看起來，那個少女的『幸運』也到達極限了。」
讓萬靈也會忍不住生出求歡想法的笑聲中，魔女的身影緩緩消散。
祂贊同唐奇想要「坑害」其他命運相關神靈的想法，但祂仍舊不願意和眼前兩個欺詐男女多相處哪怕數秒。
「成功了！」
魔女離去，唐奇轉頭看見莎莉捧着那契約，滿臉喜悅之色。
雖然只是一小步，但有那契約存在，也便意味着莎莉之前的想法不是異想天開。
她的確有可能做到，在最後時刻阻止那婊子加冕，拯救整個無垠神秘。
最重要的，拯救唐奇。
雖然唐奇也正在進行着一個龐大計劃，他所執掌的權柄力量，也遠遠超越此時僅僅只是命運少女的莎莉。
但唐奇不得不承認，他或許仍舊會在未來「享受」到莎莉的保護。
……
夢幻國度，唐奇從萬物魔方回歸。
原本要繼續針對命運婊的那些「棋子」，在那一尊尊主宰，一個個神系陣營內也播撒自己的夢幻種子。
不過在動作之前，唐奇忽而想到了什麼。
面色一凝，腦海意念翻湧起來。
「不管是我，莎莉還是厄運魔女，都只能在暗中努力去破壞那個婊子的計劃。」
「命運河潮已經開始涌動，命運婊必定會關注一切變故。」
「只要被祂發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婊子就有可能選擇掀桌子，直接動用磅礴力量碾壓我們。」
「必須做些什麼，暫時吸引祂的注意力，讓莎莉和厄運魔女的動作不會被發覺。」
「同樣的，我所播撒的那些夢幻種子，也可以隱藏得更深。」
最後一道念頭騰起，唐奇很快知曉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他本就打算去做的事，現在正好可以提前。
他向着無垠神秘發出了夢幻的聲音，但還不夠。
這一刻，唐奇目光重新看向無垠神秘，從自己的夢幻國度開始，夢幻沃土，或是諸多節點，繼而是起源星內一些地方，一些身影，而後是更加浩瀚的神秘，以及內里的一些宇宙秘境。
所有與「唐奇」相關，或是暫時還不相關的存在，此刻都被唐奇所注視。
過程之中，唐奇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同。
由於他顯露了自我，加上這段時間大肆播撒夢幻種子。
眷族！
信民！
屬神！
無一不在暴漲，由此無垠神秘內開始真切感受到「夢幻」所帶來的影響。
此時此刻的唐奇，已是被眾生與眾神所知，一位擁有大量眷族信民與屬神，可以對無垠神秘中浩瀚宇宙維度，無數生命施加無法想像影響的新生主宰，與過去已是有着天翻地覆的區別。
只要唐奇願意，他可以直接掀起一場跨位面戰爭，對手可以是完整的一個神系，比如光明陣營。
他一動念，可以瞬息抹去大量宇宙維度。
他的隨意賜予，可以讓大量種族、文明升華蛻變，或是直接讓某個生物揚升為神。
唐奇很清晰的感受得到，他完全可以不受限制的釋放主宰偉力。
但不可辯駁的是，唐奇的「本體」仍舊是一個人類。
他注視自我，容納靈魂的軀體依舊是他降生於這世界之後，通過一次欺詐而搶奪來的人類軀殼。
這一刻唐奇甚至想起了那被他坑死的「老摩根」，那奇物換魂天秤，正是一切的開始。
初始搶奪來的少年軀殼，經過多次神秘事件後已蛻變為強大的巫師之軀，只是仍舊遠遠無法與一尊主宰的軀殼相比。
本體與分身間，完全失衡。
或許，也到了正式更換的時刻？
這念頭幾乎是在瞬間被唐奇所確定，沒有任何猶豫。
唐奇轉身，面向自己所執掌的夢幻國度。
最後一道以人類身軀所發出的主宰神諭，自他口中吐出。
「是時候了，夢幻神系將要正式誕生。」
「無垠神秘內所有的眾生與眾神，他們昂起頭顱，他們將注視着我的揚升。」
「這是第二道聲音，但於我而言，這才是第一道夢幻聲音。」
「轟隆」
正在瘋狂擴張，完全無視真實與虛無界限的夢幻國度，陡然間震顫起來。
所有夢幻生靈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國度深處，偉大主宰的身影正在顯露出來。
但與過去不同，此刻正在顯現的主宰仿佛才是真正的「夢幻」，祂是如此的光輝燦爛，如此的不可思議。
唐奇，真正的唐奇，他正在抽離所在的人類之軀。
身前一樣「神物」正在消散，被他創造出來用以掌控過國度的虛無之書，它的使命已經結束。
唐奇已經不再需要它，他將正式融入「夢幻之源」。
唐奇直視自我，他仍舊是他，與初始被掛在換魂十字架上的靈魂毫無區別。
「仍舊是一位客人麼，自地球而來，在這無垠神秘冒險的客人？」
靈魂忽然自我審問了一句，問題還未消失，答案即刻生出。
「不，我遠不止是客人，也不能只是客人。」
「要知道客人可不能在自己做客的地方肆意翻湧，要真正去影響一切，必須得是主人才行。」
「所以，我也將是主人。」
意念落下之時，唐奇的靈魂終於完全融入夢幻之源。
本體更換！
轟！
熟悉又陌生的體驗，充斥唐奇靈魂。
他曾在人類和觸手怪神靈兩種形態之間切換過不知多少次，他以為不會有什麼不同。
但這一刻，唐奇清晰感受到了不同。
浩瀚無垠的神秘，陡然再次被「夢幻光輝」所照亮。
已經被眾生與眾神所知的夢幻主宰，祂再度顯露出自我，祂懷抱着那奇妙的黛博拉鎮，祂讓自己無窮無盡的神性觸手探入幾乎每一個準許進入的宇宙維度，或是一些秘境世界。
祂對着萬物萬靈，吹出一顆顆夢幻泡泡。
唐奇下意識這麼做，他在伸展自己的全新軀體，他在進行一種怪異的適應。
與過去不同的是，他的腦海中，陡然接收到了難以想像的「信息洪流」。
脹痛之感，充斥唐奇的靈魂。
洪流中除了來自各個世界的信息外，還有着聲音。
萬物與萬靈的聲音！
他們有的在祈禱，有的在控訴，也有的在講述一些不相關的事……強行比喻的話，就相當於一個人忽然之間聽到全世界億萬人的心聲。
這也是為何，一尊主宰也會因此而痛苦。
過去承受這些並進行過濾的，是虛無之書。
沒有了那神物，唐奇只得自己承受。
好在很快，唐奇屏蔽了其中的大部分，他選擇只聆聽自己的信民、眷族和屬神的聲音。
脹痛即刻便消退，但下一刻那些祈禱中所附帶的混亂、死亡與災難信息，讓唐奇的心情遭遇了短暫破壞。
他感到了悲傷，因無垠神秘正在遭遇的變故而悲傷。
這些信息內，唐奇看到了那一個個熟悉的組織，秩序議會、輓歌教團、神秘藝術聯盟……它們都出現了，並如唐奇所窺視的那樣，正陷入各種陰謀與災難。
甚至，遠遠不止這些組織。
無垠神秘，正不可逆的進入混亂中。
唐奇幾乎是下意識的，藉助這揚升的機會，開始釋放自己的主宰偉力，消弭涉及範圍內幾乎所有宇宙維度內的混亂。
這自然無法阻止河潮翻湧，但此刻命運婊將會感到很難受。
而祂又無法懲戒唐奇，因為唐奇並未針對祂。
唐奇所做的，是聆聽自己信民與眷族祈禱之後，做出了應有的，無比慷慨的回應。
無垠神秘的這一刻，是夢幻的。
所有向「夢幻主宰」祈禱的生靈，它們心靈深處的那些充滿純真的善良願望全部得到了實現。
拯救世界！
復活親人！
消除戰爭！
……
不論聽起來多麼不可思議的願望，都被實現。
轟轟轟！
無垠神秘，再度陷入徹底沸騰。
一道道如同微弱星光般，但充滿幻想與童真的輝芒開始閃爍起來。
這一刻不知多少種族、文明都成為了夢幻的信民，他們都竭盡全力用自己的方式發出夢幻光輝。
唐奇還未發出自己的聲音，但他看到了這一切。
他忽然減緩了自己揚升的速度，他讓那些光輝照耀着自己那龐大無比的軀體。
他也讓自己的觸手與泡泡進入那些世界，與自己的信民、眷族們見面。
過程中，其他不信仰祂的世界也都看到了祂。
這裏面包括了其他神靈、主宰的國度，唐奇的「惡趣味」似乎並沒有因此刻在揚升為夢幻主宰而收斂消失。
藉助這次機會，他一次性滿足自己所有的好奇心。
他的觸手，開始大肆入侵。
無垠神秘之內，各大神系陣營所在的神國宇宙，此刻都被迫看着一條條粗壯、夢幻的神性觸手洞穿進來。
這些觸手朝着祂們揮舞，並作出一些奇特的手勢，甚至是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就在萬靈們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位新生主宰想要做什麼時。
忽然，無垠神秘之上，大量熟悉的動靜開始出現。
所有關注着「萬靈名單」變換的生命都知曉，超凡生命揚升為神時，都會有着特殊的徵兆。
這是一個無比龐大複雜的世界，疊加了不知多少宇宙維度，似根本不存在盡頭和邊界。
但這並不意味着，無垠神秘內時時刻刻都有超凡生命登神。
若是那樣，神靈們就不會被統稱為萬靈，而應該是億萬靈，或是無盡神靈。
事實上，登神是無比罕見的景象。
不管是秩序陣營，還是混亂陣營的生命，一旦開始揚升，都將面臨覬覦，很可能在過程中被吞噬，被一些神性生物分食。
唯有跨過廝殺戰爭的考驗，才能真正列入萬靈之中。
正因為如此，無垠神秘上空的絕對黑暗中，幾乎永遠都存在着一些隨時準備吞噬新神的瘋狂神性生物。
就在在這一刻，這些神性生物感受到了「大餐」的味道。
只是不等祂們激動涌過去，祂們感知中的大餐數量，開始暴漲。
祂們以為，至多便有一尊新神揚升，罕見的時候可能會有兩尊。
可此時在那黑暗中爆涌的光輝數量，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數清楚。
最可怕的是，從那些光輝中溢出的神性氣息來看。
即將揚升的「新神」，祂們似乎都來自……同一個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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