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一百二十章 位格晉升
「咕嘟~咕嘟」
唐奇的耳邊，此刻除了那夸美特大祭司的低語，便是這詭異的動靜。
他正在見證新的神話，混亂不可思議，但因為涉及的每一位都是神靈，所以眼前的畫面的確是神話。
「天空與雷霆神系的新主宰，偉大的神後，三大生命女神之一的伊斯帕特拉妮，祂與賽撒羅的長子，殘暴、盲目與遲鈍之神赫爾烏斯，因為那棲膚之歌『誤入』祭祀現場，意外被原初之母選中。」
「在進行原始交流之後，殘暴的赫爾烏斯意外懷孕。」
「那孩子，被誇美特大祭司預言將是未來神系的主人，註定要成為黑暗中的王者。」
……
唐奇一邊思考未來會如何記錄描述眼前的景象，一邊忍不住開啟萬物通曉。
此時此刻，赫爾烏斯的軀體仍在抽搐，仍在噴發着，祂的下半截軀體也仍舊與「原初之母」的生育器官連接在一起，畫面恐怖，且不可直視。
唐奇可以豁免污染，是以他的眼眸內，赫爾烏斯的肚皮漸漸變得透明。
隱約間，唐奇看到了。
殘暴弱神的腹中，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嬰兒輪廓。
祂身處於極致黑暗最深處，並未蜷縮着，而是如同王者般坐着。
祂閉着雙眸，安寧又恐怖。
祂的軀體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不管是來自母神的賜予，還是那大量超凡生靈所化的營養，都盡數湧入，被祂消化，讓祂的輪廓變得愈加清晰，讓唐奇也心驚不已的神性氣息變得更加濃烈。
「神性實體：孕育中的……黑暗之王？祂被原初之母贈予【黑暗】、【吞噬】權柄，祂似乎已被命運錨定，將成為新的神主，黑暗恐怖之王，諸界吞噬……」
「又一位主宰？」
唐奇無法遏制面上的驚駭，他除了窺視到混亂的神話關係，還意外窺視到了一位新主宰的誕生。
任何博學者，都足以憑藉那些形容來確信，此刻在赫爾烏斯腹中的那嬰兒，在未來將成為新的主宰級神靈。
唐奇以為自己對於命運婊的力量已經足夠高估，但現在，他覺得出現了一些錯誤。
他的面色，立刻變得凝重了些。
「什麼時候主宰級神靈也可以這麼輕易誕生了？」
「不對，祂還處於幼年期，是否真的可以成為所謂的『黑暗恐怖之王』，還需要無比漫長，且不會錯誤的成長過程。」
「而且祂的締造者也不是命運婊，真正讓祂誕生的，是原初之母。」
腦海中快速上湧現的念頭，讓唐奇漸漸想通。
原初之母或許早已對伊斯帕特拉妮生出了惡意，但祂出於某種原因始終沒有動作。
直到命運女神出現，在祂開始推波助瀾之後，原初之母即刻進行大手筆的配合。
無垠神秘諸多萬靈中，能孕育出「主宰」的女神是存在的，但目前唐奇知曉的，一共只有三位。
好友拉斐爾的母親「光明之母」，眼前的原初，以及夏琳彌現在的靠山「生命母神」。
「命運婊子顯然與原初有了交易，所以這一切才會這麼快就發生，伊斯帕特拉妮剛剛惡了婊子不久，即刻就遭遇可怕報復。」
「雙方交易涉及的籌碼，命運婊給出的或許是伊斯帕特拉妮隕落，完整的天空與雷霆神系……？」
「而祂能獲得的，我們是光家族全員隕落？」
唐奇思索起來，只是猜測當然不可能知曉交易的全部內容。
不過關於籌碼的部分，唐奇認為自己至少能猜中一些。
另外，那嬰兒既然被「命運錨定」，意味着命運婊子將為祂成為主宰而背書，那代價將更加恐怖。
唐奇這思緒剛出來，那已經死絕生命的大地之上。
說完預言的夸美特祭祀，她身上散發出一些隱晦神性味道，她的一隻手掌仍舊撫着赫爾烏斯的腹部，同時看向虛無處，仿佛是在下達神諭般道：
「偉大的母親說，祂的孩子已經喝過第一口奶汁，祂應當在睜開雙眼注視這污濁世界前，品嘗到第一口麵包。」
「麵包？」
有些難以理解的話響起，唐奇微微一愣。
但很快，他感知到了更加濃郁的，命運婊子的氣息。
蘊含着微弱惱怒的灰霧有些許瀰漫出來，很快纏繞在那大祭司身上，下一刻，她爆了。
真正意義上的爆炸，從靈魂到軀體都獻祭了出來。
換取來的，不是母神的恩賜，是一道旋轉洶湧的「門戶」。
猝不及防的注視，唐奇再度感受到污染。
「遭受神性實物【神孽之門】污染……正在判定！」
「判定通過！」
結果瞬間出現，也讓唐奇正式看清楚了那門戶的模樣。
與原初祭壇幾乎差不多大，連接着天穹與大地，誰也無法看清楚那門戶的細節，只能看到可怕的輪廓與陰影，只能從中感受到無窮無盡的扭曲、瘋狂、墮落、痛苦、憎惡、貪婪……它們仿佛是萬物的反面，是堆積於萬物之下的腐爛造物。
「通往神孽宇宙的門戶麼，一個充斥着各種神孽的維度，無垠神秘中最為恐怖之地。」
「即便是主宰級神靈，若是誤入其中被無數神孽圍殺，也將有隕落的風險……任何存在若想打開那維度的門戶，引出神孽絞殺，都必須付出慘重代價，不管是混亂還是秩序陣營，一尊弱神墮落失控也無法讓門戶維持太久。」
「這就是那嬰兒即將品嘗的第一口麵包，祂要吞吃神孽來成長？」
這疑問，立刻得到答案。
因為那不可直視的門戶誕生瞬間便自動打開，一截一截「原初觸手」伸展過來，纏繞着門戶，並構建出連接赫爾烏斯腹內的通道。
「吼」
毫無理智的第一頭神孽，沒有預兆闖出門戶。
它像是某種巨型惡鬼，慘綠色的軀體，披着破爛無比仿佛能遮蔽宇宙的布帛，粘稠的液體好似「巨型水蛋」般嘭嘭嘭滴落，腐爛的皮膚不斷鼓起，擠出密密麻麻的黃色膿包，破碎之後，讓萬物都要融化的氣息隨之爆發。
這惡鬼還未展現戰鬥力，剛出了門戶，便自動融化為一團模糊血肉，順着通道往赫爾烏斯腹部流淌。
那裏，有一個進食口，殘暴弱神的肚臍。
噁心腐爛卻又蘊含着濃烈神性的血肉，沿着花朵綻放的肚臍，硬生生擠進赫爾烏斯的腹內。
這過程，赫爾烏斯是有感知的。
那血肉畢竟是由神孽所化，體積並不小。
赫爾烏斯感受到的，是撕裂的痛苦。
但祂依舊沒能清醒過來，已經包裹、纏繞着祂的，原初之母的「生育器官」帶給赫爾烏斯忘卻一切的愉悅，祂既盲目，又遲鈍，將永遠沉浸其中，不管過去多久都不會有醒來的可能。
於是接下來，隨着一團團「血肉」不斷擠進去，那祭壇上便也開始不斷迴蕩着赫爾烏斯痛苦又愉悅的嘶鳴。
詭異的是，當一尊接着一尊的神孽進入赫爾烏斯的體內。
這殘暴的弱神，祂開始晉升。
「轟！」
「轟轟轟！」
這或許是唐奇見過的，最為奇特的位格晉升場面。
絲毫沒有偉大浩瀚的氣氛，只讓人感覺污穢噁心。
但唐奇的感知不會說謊，時間一點點流逝，冥冥中轟鳴不斷，赫爾烏斯那殘暴死寂，被卡在「鐮刀死海」的神國瘋狂被高舉。
祂眨眼擺脫「弱神」位格，繼而是普通神靈，當那第十四尊神孽脫離門戶，進入赫爾烏斯腹中時……強力神靈，無聲誕生。
那道命運婊不知付出什麼代價打開的「神孽之門」，也終於支撐不住而崩潰關閉。
同一時刻，唐奇心底生出強烈威脅預兆。
「不能再窺視了，會被發現。」
「快，快移開目光。」
沒有任何猶豫，唐奇遵循感知，瞬間收回萬物通曉。
也便是收回目光的最後剎那，唐奇看到了真相。
赫爾烏斯腹內那始終閉着雙眼的「嬰兒」，陡然睜開了。
那一秒，唐奇似看到一個黑暗宇宙誕生的過程，無窮無盡的邪惡、墮落爆炸開來。
赫爾烏斯那持續許久的，混雜痛苦與愉悅的嘶鳴停止，祂仿佛醒了過來？
不，不止是醒來。
祂甚至不再殘暴，不再盲目，不再遲鈍，仿佛是覺醒蛻變了般，祂釋放出至高無上的神性，如同一位天生就該統治萬物的王者，那本就黑暗死寂的宇宙，隨着祂睜開雙眼的第一道目光，瞬息爆炸破碎，繼而被蒸發成最原始的虛無與混沌。
……
圖書館，唐奇微微垂下眼眸。
他所洞悉的隱秘，此刻在他腦海翻騰。
「那就是交易的一部分，命運婊子和原初之母合作，輕而易舉加速了那嬰兒的成長，祂在睜眼的瞬間，就成為了一尊強力神靈。」
「赫爾烏斯已經死亡，祂的血脈、軀體都成為那嬰兒的傀儡。」
「這就是即將被實現的預言？原初之母與赫爾烏斯共同孕育的『嬰兒』，將藉助那具軀體進入天空與雷霆神系，以新王的身份，發起對伊斯帕特拉妮的叛逆，接管神系，推翻自己母親的統治？」
「至於理由，為了解救父親賽撒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