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八百四十九章 與熔爐的契約

    實驗巨塔，唐奇看着搖曳晃悠的愚人船，目光在木船那些瘋狂又仿佛蘊着某種至理的浮雕上梭巡。

    萬物通曉未曾關閉，但似乎因為不是原版的緣故，解析出來的碎片仍舊是首次奪取時的那些，並無太大變化。

    腦海中，法克的聲音仍在繼續。

    「人類這個種族，在無垠神秘中並不算突出，只是億萬種族中的『後來者』，不管是智慧還是天賦，都被認為先天不足，就算是一些開放且博愛的種族，偶爾也會歧視人類。」

    「但諸多文明、神靈都不得不承認，人類群體內經常誕生一些智者、哲人，尤其是黑暗紀早期那第一批智者團體，至今仍被許多神靈記着名字。」

    「他們都是偉大的探索者，是黑暗中的『光』……他們不太可能輕易死亡，或許只是走入了黑暗更深處，繼續進行着危險的探索……或許有了別的結局。」

    「而神靈們尋找他們，並且收集愚人船的原因，則是因為那第一位『賢者』，包括老主人在內，許多神靈都猜測，第一艘愚人船的製作者不會是人類，那位賢者只是『被贈送者』。」

    「孱弱到連半神都無法抵抗的人類賢者，在獲贈一艘木船之後，卻能在萬靈環伺中為人類取來火種……愚人船背後，必定涉及更大的秘密。」

    「至於真相？」

    「漫長歲月以來，誰也不曾解開過，包括老主人，也包括祂的死敵好奇心、痴迷與偷窺之神，或是其他涉及知識的萬靈，似乎都無法解開那難題。」

    「或許那位無比強大但永久中立的『古老觀察者』知道，但祂應該不會說出來。」

    ……

    說到後面，法克的話顯得有些絮絮叨叨，不難判斷出來，愚人船的確涉及一個暫時無解的秘密。

    如果他有很多時間，又能掌握正版愚人船，倒是不介意探索一番。

    現在便只能先行放下，木船繼續搖曳，唐奇讓法克暫停解說，思索了半秒鐘，唐奇取出另一樣神物。

    真理荊棘！

    黑泥事件中，唐奇曾考慮向好友拉斐爾求助，作為荊棘主宰，祂必然有實力干預黑泥對唐奇的捕捉狩獵。

    但最終唐奇放棄，因為那時他得知，拉斐爾同樣處於麻煩中。

    「能將拉斐爾拖入戰爭泥潭，恐怕只有光明之主了，而且從斯坦娜的情報可知，光明陣營幾乎集體向荊棘陣營宣戰了，雙方正在異域各處，不同的宇宙、維度之內進行着殘酷的戰爭。」

    「如果拉斐爾輸了，祂的處境會很不好。」

    動念間，唐奇捏着真理荊棘，看着那代表着戰爭的符號「紅色骷髏」仍在閃爍着。

    不管是與拉斐爾之間的關係，還是不久前來自光明母神的感謝，唐奇都不能對這場戰爭不聞不問。

    唯一需要思索的，是他參與的方式。

    就在這些念頭要翻騰起來時，忽然真理荊棘內，一道熟悉的意念響起在他的腦海中。

    柔和平靜，有着無窮智慧，拉斐爾的聲音。

    「唐，希望我的預感沒有出錯，現在的你應該已經從被狩獵中脫逃，處於安寧歡喜中，且應該有了一些收穫。」

    「原諒我對你的處境有所預言卻並未進行干涉，我的力量已經漸漸恢復，甚至超過了以往，如果我忽然干涉，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不管是我還是你，都還無法與那至暗宇宙中的存在對敵。」

    「那位暴躁的存在，那些可愛的大傢伙們，以及你的小女友，那新生的小傢伙……祂們都很合適，再一次，希望我的預感沒有出錯，真理總是伴隨迷霧，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看清。」

    「你或許已經見過了我的母親，願祂不要那麼痛苦。」

    「這是一場兄弟戰爭……不是為了勝負，不是為了仇怨……只是為了真理，我的兄長必定會失敗，這在祂被你哄騙着簽訂新約時就已經註定……再一次，讓我為你的智慧鼓掌。」

    「感謝你想要伸出的援手，但我的朋友，真理必須由我親自奪取，你並不屬於荊棘，你有你自己的道路。」

    「朋友，請千萬不要鬆懈，命運……好吧，惡毒且無趣的命運女士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拉斐爾這類似一封長信的意念落下，唐奇陷入無言。

    他之前的想法顯然沒了作用，雖然他的確很想幫助拉斐爾贏得戰爭，但從拉斐爾的話不難聽出，不參與才是他最應該做的。

    拉斐爾的信里，還夾雜着一個警告。

    「命運婊只是開始麼？」

    低聲自語了一句，唐奇並未有過多的情緒浮現，他已經接受自己未來將要面對許多敵人這個事實，既然連古老觀察者這種永久中立的神靈都需要進行跨越多元宇宙的戰爭才能晉升。

    他作為未來的夢幻主宰，路途艱辛、坎坷將是必然。

    沉吟良久，唐奇消化拉斐爾的信，旋即傳遞了一道無比簡短、真誠的意念回去。

    「我的朋友，你的預感都是正確的，我的確處於安寧和歡喜之中，也有着不小的收穫。」

    「我尊重你的選擇，儘管我很想要幫助你。」

    「願你最終贏得這場戰爭……願你永遠掌握真理……你的朋友唐。」

    傳遞結束，那真理荊棘立刻有所回應。

    上面除了血色骷髏之外，代表着「友誼」和「喜悅」的符號也紛紛亮起。

    兩人的交流結束，唐奇收起真理荊棘。

    正打算思索接下來要做的事，忽然無縫銜接一般，他的腦海之中，響起另外一位主宰的聲音。

    當然，與拉斐爾的柔和不同。

    這一位，堪稱是暴躁老哥。

    即便只是隔着分身傳遞意念，也有種要將唐奇吼成聾子的威嚴氣勢。

    「……卑劣的傢伙，這是不平等契約，你又想欺騙我，就像上一次你晉升熔爐巫師的時候……你擁有這種卑劣無恥的欺騙天賦，為什麼沒有墮落到混亂陣營，這不公平……」

    「還有你這個傢伙給我注意身份……你是熔爐巫師，還是個巫王，我親自賜予你的巫王……你居然站在那個卑劣的傢伙那邊，你是不是想被燒死，你這個無恥的偽信徒，我可是你的主宰，偉大的主宰。」

    一聲聲嘶吼咆哮，唐奇身處於自己的夢幻國度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熾烈光焰的噴涌。

    稍稍同情了一下自己的分身二號唐奇，而後他下意識生出吐槽：

    「合理利用漏洞可不叫欺騙，我遵守每一份契約，有許多契約方可以作證。」

    「另外，分身不和本體站在一起，和誰站一起？」

    吐槽時，唐奇也順便閱覽了一下二號唐奇提出的契約條件。

    在黑泥事件以前，與熔爐主宰約定好要簽訂盟友契約，具體的條約唐奇都交由分身去提出。

    作為能直面主宰的熔爐巫王，交流起來極為方便。

    這一刻唐奇認為自己的決定很有遠見，如果是本體前往交流，他可不敢保證陷入暴怒的熔爐主宰會不會在祂的宇宙內欺負他。

    用來關押祂的熔爐宇宙，可不存在證人，也沒有誰能幫他。

    隔着分身交流，高效且安全。

    與這些念頭一同翻湧出來的，是具體條約，本體分身一念即明悟。

    的確很長很長，但並不複雜繁瑣，總結起來就是常規的友好互助條約，看起來是一份很正常的盟友契約。

    讓熔爐主宰憤怒的，大概是這契約過於正常，不能讓祂生出一絲一毫久違的「安全感」。

    無垠神秘，萬靈皆知。

    熔爐主宰的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祂被諸神封印到了黑暗虛無的宇宙之中，只留下了一道縫隙，用以接收獻祭，但誰都知曉，祂在光明節之後的瘋狂自救，不會有太大的效果。

    事實上不論多少支熔爐軍團都拯救不了祂，至多延緩祂的失控隕落。

    等待祂的，依舊是緩緩熄滅，孤寂無援走向死亡的結局。

    神秘之上的萬靈，都在等待「熔爐之主」的隕落，祂們除了不想無垠神秘有這樣一位強大的攪局者，大概也想在那一刻來臨之後，分食熔爐的「屍體」。一位主宰的軀體，即便是失控死亡的主宰，也足以引發萬靈之間的慘烈廝殺。

    唯一的例外，是唐奇。

    確切的說，是新生的，未來的「夢幻主宰」。

    唐奇並不希望熔爐隕落，某種程度上，他也將熔爐當做是好友。

    當然，相處的方式與其他朋友不太一樣。

    熔爐很需要一位願意幫助祂的盟友，可即便如此，祂也不可能服軟，永遠不可能。

    祂的表達方式，依舊是咆哮。

    不過就在祂下一次嘶吼響起之前，唐奇忽然傳遞了一道新的意念過去，內里有着一道新的契約內容。

    ……

    熾烈金色光焰充斥的宇宙，二號唐奇一臉無奈的站在自家主宰之前，準備迎接下一波咆哮。

    很快他面色微微變化，臉上忽然露出燦爛且真誠的笑容，恢復虔誠信徒臉，搶先開口道：

    「熔爐吾主，我的本體增添一條新的內容。」

    「祂承諾，祂將進行無限制次數的嘗試，竭盡全力幫助您脫離困境，沒有期限，也沒有任何限制……這內容將由『神秘君主』、『荊棘之主』兩位主宰共同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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