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三十二章 我們是光

    一位主宰，縱然祂已經跌落了位格，被囚禁了漫長歲月，必然也是極為恐怖的。

    唐奇已是擁有眾多權柄的「偽主宰」，但此時他拿着【克諾薩厄斯之書】，仍舊受到了一些影響。

    這書籍並不噁心，不似其他的萬靈動不動便是觸手、肉瘤或是粘液。

    但它很恐怖，附着在上面的神性污染針對心靈和靈魂，嚎叫、獰笑不斷釋放出負面氣息，不但每十秒便需要經受判定，在閱覽的同時，耳邊也不斷迴響着恐怖的聲音和幻象。

    唐奇只覺自己好似身處一個恐怖禁地，被無數張瘋狂的臉圍繞着，它們試圖蹂躪他，奴役他。

    只要他露出一點破綻，很可能就無法通過下一次的判定，會淪為克諾薩厄斯的僕人。

    更致命的是，隨着時間流逝，判定次數的增多，唐奇不會被動增加抗性，反而失控的幾率也會急劇升高。

    唐奇知曉這些，但他並不在意。

    對那些「騷擾」充耳不聞，直接認真閱讀起來，首先映入他目中的，是克諾薩厄斯這位古老無比的「邪神」，祂是如何誕生的，祂的起源。

    「遙遠的起源紀，那時萬靈已誕生許多，無垠神秘由祂們所統治，在某一日，一位特殊的『萬靈』被孕育出來，祂是個活潑、好動的小男孩，他天生便是神靈，他的名字喚作克諾薩厄斯。」

    「至於祂的孕育者是誰？這至今仍是無垠神秘中的一個謎團？」

    「祂初始並不是邪神，只是一位喜歡編造故事、表演故事的中立幼神，直到部分萬靈發現，克諾薩厄斯編造的故事所形成的領域裏面，虛幻與現實的界限可以被隨意打破，這個小男孩有着成為『主宰』的潛質。」

    「祂幾乎無法反抗被捲入了戰爭，秩序與混亂陣營都想拉攏他，最終兩大陣營都輸了，因為長大之後的克諾薩厄斯愛上了一位女神奧涅普羅拉。」

    「後者來自無垠神秘中又一個古老中立組織【我們是光】，即便奧涅普羅拉是家族中最年幼的成員，但祂的真實年齡也遠大於克諾薩厄斯，當然那並不是阻礙，沒有什麼都阻止祂們相愛。」

    「奧涅普羅拉是一位古神，但祂執掌的權柄只有兩種，分別是『美夢』和『心靈』，祂有無數次機會去擁有更強大的權柄，但祂都選擇了放棄，與家族中其他的成員一樣。」

    「家族還有另外八位成員，分別執掌着快樂、創造、希望、命運、生命、自由、真愛、寧靜等權柄。」

    「這個家族是善良中立陣營，祂們似乎永遠不會隕落，即便從某一位『個體』來看，祂們都不算強大，但從久遠時代開始，【我們是光】家族始終存在着，即便在某些事件中，曾有數量不一的家族成員短暫消失過。」

    ……

    前面幾頁的內容，只有少部分與「克諾薩厄斯」有關。

    其餘信息，都圍繞着那個【我們是光】家族。

    不過唐奇沒有絲毫不耐，這是讓他很感興趣的新知識。

    在克諾薩厄斯之外，唐奇又一次接觸到了他之前從未聽過的組織。

    我們是光！

    從這個家族的名字來看，這九位古神應該都是善良中立陣營。

    而祂們所掌握的權柄，則讓人看過之後更加明了。

    「擁有憎恨、蹂躪與奴役這些尊名的克諾薩厄斯，竟然在幼年時期，與九位帶給億萬生靈美好的古神有關係？」

    唐奇興致盎然，繼續閱覽。

    克諾薩厄斯與那位奧涅普羅拉的「新婚生活」飛快跳躍，很快來到了轉折處。

    「在度過美好的幼年期之後，來歷神秘的克諾薩厄斯開始顯現出祂的『本質』，原本祂那種可以輕易跨越虛幻與現實的神性力量，能讓祂成為善良陣營中又一位主宰級存在，祂的力量也的確朝着那個方向不斷晉升。」

    「但很快，祂的妻子奧涅普羅拉便發現，丈夫在諸多宇宙維度內營造出的『心靈敘事領域』，不再是正常或美好的內容，轉而走向混亂、邪惡。」

    「億萬生靈們的美好心靈無法帶給祂愉悅，直到克諾薩厄斯發現，祂對那些生靈的蹂躪和奴役，可以帶來極度愉悅的感受，而吞噬那些墮落靈魂之後，祂的成長將會加速……這些使得克諾薩厄斯飛快墮落向混亂陣營。」

    「很快，夫妻有了衝突，克諾薩厄斯的力量自然要強過奧涅普羅拉，祂那時已經快要完成主宰晉升。」

    「奧涅普羅拉被囚禁了，祂的丈夫開始蹂躪她，奴役她，試圖讓祂也墮落。」

    「如果奧涅普羅拉是尋常的神靈，祂絕對可以成功，但很可惜的是，她不是無依無靠，獨自登神的萬靈，她有着八位哥哥和姐姐。」

    「家族成員集體趕來，戰爭爆發了。」

    「這也是無垠神秘中的諸神，首次見到了【我們是光】這個家族的力量。」

    「祂們每一位掌控的權柄都不多，至多也就兩三種，如奧涅普羅拉就只執掌美夢和心靈……但當家族全員匯聚時，祂們發揮出的力量，足以讓主宰級神靈也感受到強烈無比的威脅。」

    「克諾薩厄斯在戰爭中完全釋放邪惡本質，祂晉升『憎恨、蹂躪與奴役之主』，然後在極短暫的時間內，祂又被從主宰位格上拉了下來。」

    看到這裏，唐奇感覺有些頭疼。

    多次經受判定的後遺症，他所遭受的風險正在劇烈飆升。

    他所端坐的椅子周遭，一張張扭曲的臉還在嘶吼着，試圖污染他。

    唐奇被祂吵得有些惱怒，閱讀間隙抬起頭對着那些某種程度上相當於「克諾薩厄斯」的臉，露出嘲諷笑容，而後傷口撒鹽道：

    「別哭了，你的故事也不是沒有價值，至少讓一些渣神知道了，欺負來歷強大的女神，有很大可能會有悽慘的下場。」

    無比短暫的，那億萬憎恨之臉凝滯了。

    但很快，更恐怖的狂潮即將反撲。

    可惜唐奇仍舊通過判定，繼續翻頁，後續的故事一一展現。

    「克諾薩厄斯戰敗了，祂被家族削弱，被剝奪了大量神性權柄，被囚禁在一處『空暗宇宙』深處，奧涅普羅拉為自己的丈夫留下了一道門戶，等待着祂懺悔之後重新歸來。」

    「在門戶之外，家族抽取克諾薩厄斯的某一種權柄，創立禁忌之地『怪誕鎮』。」

    「籠罩最初怪誕鎮的強制敘事域，皆與克諾薩厄斯相關，混亂邪惡且墮落，家族成員各自注入一道神性，很快也引來了首批居民，祂們皆為萬靈投影……漫長歲月之後，一個無比神奇，有着諸多別名的禁地誕生。」

    「除了首批居民，以及少數組織，其餘萬靈以及來自無垠神秘億萬宇宙維度的超凡者們，都不知曉怪誕鎮內鎮壓着古老的瘋神克諾薩厄斯。」

    「怪誕鎮每時每刻都在產生的故事，以及那些美好的氣息，都是鎮壓、削弱、感化克諾薩厄斯的手段。」

    嘩啦啦的快速翻頁中，唐奇的目光來到書籍最後一頁。

    上面書寫着結尾，字跡潦草、狂亂，如同由鮮血潑灑而成，仿佛蘊着書寫者那永遠都無法清洗乾淨的憎恨。

    結尾語：「我終將歸來……」

    「嘭」

    最後一頁看完，唐奇合攏書籍。

    瞬息所有的吵鬧、污染都消失了，唐奇心靈深處恢復寧靜。

    但不可避免的，唐奇感受到了一絲疲累。

    每次判定，其實都是隔空與「克諾薩厄斯」發生衝突，儘管他取得了全部勝利，儘管是在欺負被囚禁的克諾薩厄斯狀態不好，但後遺症是不可豁免的。

    當然，唐奇沒有絲毫不滿。

    正相反，書籍裏面涉及了一位混亂陣營主宰以及一個古老中立組織等等方面的龐雜隱秘知識，讓他很滿意。

    有關克諾薩厄斯的疑惑，大半得到解釋。

    「大致總結一下：克諾薩厄斯這位憎恨、蹂躪與奴役之主，幼年期運氣好與一位強大女神結合，但祂的本質很渣，是一位無法改變的混亂陣營萬靈，但也就是由於那一次婚姻，祂的結局遠遠不如其他的混亂主宰。」

    「祂在覺醒本質之後，不但飛快墮落至邪惡，還無恥的蹂躪自己的妻子，祂的行為惹來了妻子的八位哥哥姐姐，引發的戰爭直接導致祂跌落位格，慘遭囚禁。」

    「怪誕鎮的源頭，恐怕就是克諾薩厄斯其中一種神性權柄『敘事』，一種能跨越虛幻與現實界限的強大權柄。」

    「我現在只需要拿着這書，重新回到怪誕鎮，打開怪誕之門，輕而易舉就能見到之前無法尋到的克諾薩厄斯。」

    「但現在，有一個新的疑問。」

    唐奇眉頭漸漸皺起，下意識看着被鎖鏈纏繞的克諾薩厄斯之書，回憶着之前閱覽過的隱秘知識。

    「按照預言，克諾薩厄斯不會被感化，祂會在某一日脫困。」

    「既然是這樣，那命運婊要求我提前釋放祂，是為了什麼？」

    回憶中，唐奇心底騰起諸多思緒。

    線索其實有，但過於明顯了。

    比如「我們是光」家族中年齡最大的兄長尼爾多恩，祂執掌的三種權柄中，便包括了「命運」。

    「一旦克諾薩厄斯被提前釋放，幾乎不用猜測便知，這位瘋狂的古神會去報復家族，祂將再度掀起與【我們是光】家族的戰爭……如果命運婊夾雜其中，用陰謀手段促使克諾薩厄斯先殺了『尼爾多恩』，祂遺留的命運權柄自然將落入命運婊手中。」

    「這看起來是個很可行的計劃，只是在我的視角中，這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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