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慢慢收勢。
隨着太岳鎮魂錘第二拳的精熟,對體質的提升越來越強。
每打過一遍第二拳,都能清晰感受到進步,它可加快赤龍丸的吸收,藥效發揮到最大,兩者相合,體質增強之快讓他如痴如醉無法自拔。
「進王府的事辦妥了?」冷非接過宋逸揚拋過來的毛巾,順嘴問道。
「辦妥了。」宋逸揚得意的道:「找了一個管事,要租給你們一塊地,從此之後,大姐與姐夫便是王府的佃戶。」
「這算是王府的人?」冷非道。
宋逸揚笑眯眯的道:「王府的佃戶便受王府的庇護,便是官府要治罪,也要先經過王府同意的。」
冷非慢慢點頭。
宋逸揚道:「為了萬無一失,剩下的兩千兩銀子,我還給大姐及姐夫弄了個身份。」
「嗯——?」
「西苑的僕從。」宋逸揚笑眯眯的道:「王府西苑是已經荒廢了的園子,只是在王府內的編制尤在。」
冷非沉吟。
宋逸揚道:「別擔心,雖然算是王府的僕從,可上面沒人管着。」
冷非道:「萬一有人故意找麻煩呢?」
宋逸揚搖頭:「王府有人真找麻煩,即使不是僕從,也沒有辦法」
王府的權勢太大,青玉城內太守府雖有制衡之職,卻並不能真正制衡。
在這青玉城內,王府一家獨大,太守府只能屈從其下。
冷非慢慢點頭。
這世道便是如此,弱肉強食,其實不管哪個世道都一樣,即使前世也一樣。
所以根本還是實力,是武功,不能站在所有人頭頂,俯看眾生,便是白活一世。
「喏,」宋逸揚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冷非:「這是契約。」
冷非接過來,抽出其中的素箋,掃一眼上面的租賃契約,看到了右下角的殷紅印記。
這印記格外的殷切,宛如鮮血塗抹其上,極為吸引人目光,冷非不由凝視。
宋逸揚道:「有這個印,才是真正的王府之人,沒印,口說無憑嘛。」
冷非慢慢點頭。
他隱隱感覺到一絲奇異,好像有一絲玄妙氣息從這印記上飄出來,飄散在周圍。
這種感覺玄之又玄,無法言述。
他送重的收起信箋:「三千兩銀子換取了這麼一張紙,權勢果然是最貴的。」
宋逸揚嘆道:「沒辦法,咱們現在太弱,只能託庇於王府,想想咱們得到的,也理所應當。」
能用三千兩銀子換得大姐姐夫的安危,其實也合算。
冷非道:「你在逍遙堂內的處境如何了?」
「好得很。」宋逸揚得意的道:「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跟明月軒有交情。」
冷非斜睨着他:「這是好事?」
宋逸揚笑道:「所有人都隱隱約約的巴結着我,我現在也是有靠山的人啦!」
「你們新任香主呢?」冷非道:「不忌憚你?」
「忌憚才是好事。」宋逸揚搖頭道:「這些當香主的,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要是沒個忌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冷非皺眉道:「看來逍遙堂比登雲樓更兇險。」
宋逸揚道:「登雲樓再怎麼強也只是酒樓,不是宗門,沒那麼多的利益也不必勾心鬥角。」
冷非道:「有利有弊吧,九龍劍可有線索?」
「沒有。」宋逸揚搖搖頭:「沒人聽說過什么九龍劍,看來是流傳在上層的消息。」
冷非皺眉沉吟。
現在安排好了大姐與姐夫,他可以放心的追逐九龍鎖天訣,可惜卻一籌莫展。
九龍鎖天訣好像徹底消失於世間,隨着九龍真人的死去而失傳,再沒消息。
他極不甘心,但世事往往不如人意。
宋逸揚道:「依我看,你也別抱什麼希望,還是好好練青牛勁吧,也算是不錯的內勁心法。」
「青牛勁是不錯,但……」冷非搖頭。
青牛勁別有玄妙,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但再不簡單,也不可能比得過九龍鎖天訣。
宋逸揚也嘆口氣,替他着急。
「罷了,多想無益,練功吧。」冷非收拾心情,開始練拳,要把太岳鎮魂錘練深一層。
前兩錘增強體質,第三錘想必更強。
「練功練功!」宋逸揚道。
——
隨後的幾天,風平浪靜,甚至變得無聊。
期間宋逸揚帶給他一塊鐵牌,乃煜王府身份鐵牌,被冷非拿來嵌在了院子照壁前。
識貨的自然認得,不識貨的只以為是個裝飾品,有了此牌,青玉城內沒人敢冒犯。
冷非張天鵬每天早晨掃過大街便埋頭練功,游衛的生活就是這般的枯燥無聊。
旁人想像中,成了登雲樓的游衛必然是精彩無比,卻不知身為游衛如此枯燥。
冷非沉下心來苦修。
再厲害的武功,沒有苦修也是無用,早晨掃完大街,先來一遍青牛勁,再是太岳鎮魂錘。
太岳鎮魂錘太過耗勁,體質還不夠強,當筋疲力盡的時候,則練踏月浮香步。
踏月浮香步對於勁力的運用精妙細微,通過勁力變化形成飄忽莫測之感,讓人無法捉磨。
這種精妙太過為難張天鵬,所以他進境甚緩,冷非卻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他將踏月浮香步當成一种放松,每當練得筋疲力盡,便練一練來舒緩心情,調節情緒。
練着踏月浮香步,不自覺的會產生瀟灑飄逸之感,好像自己化為神仙中人,超脫於世間之上,飄飄欲仙。
到了晚上睡覺前則練快意刀。
快意刀關鍵還是刀意。
他的精神強大,意志純粹,所以能夠入門快意刀,對張天鵬與宋逸揚而言卻莫名其妙。
張天鵬感覺自己能練,但總是原地踏步,幾乎沒有進境,宋逸揚則知趣得很,練了幾天便知道資質不夠,也拋到一旁。
逍遙掌精妙絕倫,而且傳承有序,次弟井然,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即可,才是最穩妥之法,依他的資質,只要不急不躁,總能成為高手。
不知不覺間,兩個月過去。
冷非張天鵬宋逸揚皆實力大增。
冷非是四者兼練,互相搭配着來,彼此促進,宋逸揚與張天鵬則找到適合自己的,一門深入苦修下去,也是突飛猛進。
這天傍晚時分,張天鵬練完一遍太岳鎮魂錘之後,在院子裏踱了幾個來回,大聲道:「兄弟,咱們歇一歇,陶然樓喝酒去!」
冷非笑道:「好。」
兩個月沒去陶然樓,一直強自壓抑着,不去想靖波公主,此時張天鵬一提,他再也無法克制。
況且還想用楊樂天這磨刀石試試苦修成果。
「走走!」張天鵬大喜過望。
他這兩個月埋頭苦修,覺得悶出鳥來了,心思浮躁再也無法壓抑,想好好放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