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又看向冷非。
冷非的手指一直沒離開高士奇心口,一直在運轉着青牛撞天圖,汲取大地力量注入高士奇心口。
高士奇微微掙扎一下,驚奇的看向冷非。
冷非道:「總管,閉上眼睛歇着吧。」
高士奇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慢慢點頭,又看向宋雪宜三人,苦笑道:「夫人,總管,我老高又丟人了。」
「丟什麼人,金刀門無恥之極!」宋雪宜冷冷道:「咱們總要討回這個臉面!」
高士奇輕輕點頭,閉上眼睛。
他對冷非的這股力量極為熟悉,又有幾分陌生。
熟悉是因為當初在師父手上見過這種奇妙力量,陌生卻因為自從師父仙逝,他再沒見過這力量,師父曾說自己悟性不足,與此法無緣。
他這幾十年來一直不甘心,可不管自己怎麼參悟,都沒有悟得,沒想到在冷非手上出現,當真是各有各的緣法。
冷非一直催動青牛撞天圖,過了一個時辰之後才停止,此時高士奇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
腳步聲忽然響起。
刑飛的聲音在外面傳來:「夫人,門外有四個長生谷弟子求見!」
宋雪宜蹙眉:「長生谷弟子?請他們過來罷。」
「這……」刑飛遲疑。
宋雪宜沉着玉臉:「不會是讓我親自迎接吧?」
「他們年紀甚大,據說是護法殿的弟子。」刑飛輕聲道。
宋雪宜粉臉微微一變,看向趙嬤嬤。
趙嬤嬤也臉色微變。
「走吧。」宋雪宜道:「有點兒麻煩!」
護法殿向來是肅殺之地,出現總沒好事兒,隨之而來的必是懲罰與肅整。
孫豪道:「夫人,咱們呢?」
「你們先看着高總管。」宋雪宜道。
待宋雪宜與趙嬤嬤離開,冷非低聲問:「孫總管,護法殿是什麼?」
孫豪嘆道:「長生谷有四大殿,護法殿,傳法殿,百草殿與丹尊殿。」
冷非慢慢點頭。
孫豪道:「傳法殿是傳功練武,百草殿是種植靈花靈草,丹尊殿是煉丹,至於護法殿,那是執掌刑罰的,但凡有違谷規,護法殿便要追究並嚴懲,鐵面無私不近人情。」
冷非若有所思。
他瞬間想到了很多。
或者是為了追究登雲樓與忘憂樓之戰,或者是為了寒冰谷之事,要找自己!
那自己要逃還是束手就擒?
想來想去,自己並沒什麼罪過,滅掉鶴鳴山來說,可能是給長生谷惹禍,但自己是報仇,佔着大義。
縱使是罪過也不能逃脫,一旦逃脫,長生谷之路徹底斷絕,委實可惜。
孫豪搖頭嘆道:「怕是來者不善吶!」
讓夫人主動去相迎,那便是意味着是惡客臨門,否則直接登門進來便是。
冷非道:「孫總管,咱們是登雲樓的護衛,難道長生谷還管得到咱們?」
孫豪失笑道:「登雲樓要聽長生谷的,受長生谷的管制,你說長生谷管不管得到咱們?」
冷非慢慢點頭:「聽說咱們登雲樓護衛可以拜入長生谷?」
「是有這麼個說法,但登雲樓至今只有一個人拜入長生谷。」
「真有?」冷非精神一振。
孫豪道:「少樓主。」
冷非心沉了下去,嘆道:「這麼說來是不太可能了?」
「雖有這個名額,但要求極嚴苛,冷非你怕是不可能了。」孫豪輕輕搖頭。
冷非自嘲的一笑。
孫豪道:「登雲樓若有少年天才,舉薦進入長生谷,那是有大功的,可冷非你的年紀……」
他說着惋惜的搖搖頭。
雖然冷非的悟性好,可身體差,得了兩顆洗髓丹卻都沒能吃上,怎麼可能進長生谷?
老實人吃虧,就是這麼個世道!
腳步聲響起,宋雪宜趙嬤嬤帶着四個人進入大廳內,冷非與孫豪都覺得不妙。
唯有宋通和仍埋頭施治,把高士奇弄睡之後他更忙碌,不停的取針扎針,對兩人的議論毫不理會。
孫豪臉色微變,看一眼冷非。
照理說,夫人應該迎他們進入內府才是,這只是外府而已,長生谷是貴客怎能來此?
廳門打開,宋雪宜揚聲道:「四位護法,請罷。」
四個綠袍中年男子緩緩踏入大廳內,雙眼掃動,目光最終落到了冷非身上。
宋雪宜道:「他便是冷非。」
「冷非何在?」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沉聲喝道。
冷非起身抱拳:「在下冷非。」
四人皆是臉色陰沉,但這不能做為依據,依他所看這是他們長年累月形成的習慣。
他們目光不善,也不能做為判斷依據,就像是捕快一樣,看誰都是一幅看犯人的神情,也是習慣所致。
「冷非,你可知罪?!」微胖中年喝道。
冷非搖頭:「不知有何罪?」
「你身為寒冰谷護衛,卻未能護得寒冰谷周全,致使寒冰谷上下皆亡。」旁邊一個削瘦中年喝道。
冷非道:「趕到寒冰谷時,寒冰谷已然被滅。」
「那你趕路拖拉,到得太遲!」削瘦中年喝道。
冷非道:「我沒有一點兒耽擱,接令之後馬上出發,趕路甚急,從未遊玩,在某處停留,是一口氣直接趕到寒冰谷。」
他據理力爭,這個時候不能認罪,不是謙虛的時候,他雖沒進過名門大宗,卻知道這個罪一認,名聲有礙,一旦有罪在身那便麻煩無窮。
削瘦中年還待說,微胖中年一擺手,冷冷道:「谷規不講藉口,寒冰谷被滅,天元果與天火蓮被奪,身為寒冰谷的護衛,便是大罪,再多藉口也是無用!」
冷非默然不語。
既然話能這麼說,自己再多說無益。
孫豪要說話卻被宋雪宜橫一眼,只能無奈閉嘴,宋雪宜道:「荊師兄,那要如何處置冷非?」
荊治川冷冷看向宋雪宜:「宋師妹,你想包庇他?」
「當然不敢。」宋雪宜搖頭冷冷道:「不過咱們也不能任由你們護法殿冤枉了他!」
「一切自有谷規處置,輪不到咱們做主!」荊治川沉聲道。
宋雪宜道:「荊師兄,別那麼囉嗦,直接說罷,怎麼處置他?」
荊治川一擺手:「宋師妹,且退到一旁,還沒問完話!」
宋雪宜狠狠剜他一眼,卻閉上檀口。
荊治川繼續問道:「陸崢王發來信說,你一人獨自上鶴鳴山,可有此事?」
冷非看一眼周圍。
「不會有人泄露,照直說便是!」削瘦中年沉聲道。
他說着話,雙眼掃過,大廳內驟然一亮。
孫豪道:「夫人,要不,屬下先告退!」
「不必了。」宋雪宜輕輕搖頭:「這件事你也該知道,我要升冷非為內護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