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俠古殤 第二百九十五章 瑤瑤往事

    仙瑤瑤和古殤終於從仙鶴長老那裏走了，在已經變成了豬頭模樣的恭恭敬敬的鶴年子與仙年子師兄弟二人的目送之中離開。

    被人一頓暴打，卻只能暗自垂淚，臨了卻還要陪笑着送「暴力狂」離開，古殤都有些替兩人悲哀。

    仙瑤瑤卻渾然不覺：「要不是姑奶奶最近心情好，肯定讓他們再陪我打幾個時辰！」

    古殤無言以對，只得笑笑不語。

    隨後，古殤算是真正地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暴力狂，特別是什麼叫做無可匹敵的暴力狂。

    一天時間，從早晨日頭還沒有升起，到日落黃昏，古殤與仙瑤瑤返回無爭老人的小院。

    古殤的神色還有些怔怔，總覺得今天一天如夢如幻。

    仙瑤瑤正舒舒服服地伸着懶腰，直嘀咕說今天沒有活動痛快。

    古殤瞪着眼睛無語，這小丫頭，今天一天，已經將周圍所有青年弟子痛打了個遍。

    無論是一個人上還是兩個人三個人一起上，結果從來沒有區別，無一例外地被打成了豬頭。

    然而就是如此，仙瑤瑤卻還是說沒有打痛快。

    古殤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瑤瑤，我替你數過了，你今天一共打出了兩百七十三個豬頭，這還沒有打痛快嗎？」

    仙瑤瑤道：「哼，他們都是弱雞，肯本就不痛快，可是那些老頭子大叔們都躲了起來，不和我打，才不痛快呢！」

    古殤暗笑：老一輩能打過你的得顧忌無爭老人的面子，又不好以大欺小，自然不會和你打；打不過你的就更不能和你打了，否則，豈不是丟盡了臉面，連一個後輩女娃娃也打不過，還叫人打成了豬頭？

    「古大哥，你不知道，有幾個傢伙還是很厲害的呢！可以和瑤瑤打好一陣子，只是他們幾個碰巧都不在仙境，不然瑤瑤就可以打個痛快了。」

    古殤好奇道：「是一些前輩？」

    仙瑤瑤道：「不是的，是和你一樣年輕的傢伙。」

    古殤心中頓時凜然：每個門派的年輕一代都有翹楚，這些人應該就是仙瑤瑤口中所說之人了吧！

    想了想，古殤忽然對仙瑤瑤道：「瑤瑤，既然沒有打痛快，我陪你練練吧！」

    「啊！」

    仙瑤瑤連忙搖頭：「不要，古大哥，瑤瑤還控制不好力道，會傷到你的！」

    男人最尷尬的事情大概就是被一個女人誤解看低了，古殤笑道：「瑤瑤，在你眼中我難道也只是一個弱雞嗎？」

    「嗯嗯！」小姑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

    古殤的老臉稍稍尷尬：「瑤瑤，你就不能不說大實話嗎？」

    嘻嘻嘻——

    仙瑤瑤嬉笑道：「不過古大哥你不一樣的！」

    「哦？我這弱雞還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仙瑤瑤點頭道：「對啊！古大哥是個會做好吃烤肉的弱雞，是第一個不害怕瑤瑤，願意對瑤瑤好的弱雞，是瑤瑤的第一個弱雞朋友，當然和別的弱雞不一樣啦！」

    古殤愣了愣，他不明白，這看似歡悅，神經大條的仙瑤瑤，為何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情會是這麼的低迷和淒婉。

    入了夜！

    仙瑤瑤今夜莫名地少了嗜睡，古殤在院落里堆了篝火，兩人便圍着篝火坐着。

    話題在不斷轉換，古殤作為一個過來人，掌握着談話的技巧，最好的技巧和尊重，就是多聽，做一個好的傾聽者，遠比滔滔不絕者更加的讓人喜歡。

    於是不知怎麼的，仙瑤瑤就自己將話題扯到了自己的身世之上……

    篝火在昏暗的夜中搖曳，照亮了周遭，帶給圍着篝火的人一抹溫暖，這種溫暖便自然而然地讓談話者漸漸打開了心扉。

    「古大哥，你知道嗎？我是祖爺爺一手帶大的。」

    古殤恰到好處地做出疑惑：「為什麼？你的父母呢？」

    仙瑤瑤的面色一白，牙齒緊咬在純紅的嘴唇之上，她的身子微微顫抖，平日裏嘻哈模樣不見，淚珠已經在眼眶之中滾動，道：「他們……都已經亡故了！」

    古殤一怔，心中莫名一痛，他低頭撥了撥火炭道：「對不起！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仙瑤瑤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可是，古大哥，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他們，他們……」

    對於仙瑤瑤父母的死因，古殤還真是有些好奇，在他看來，既然有無爭老人這樣的強大先祖存在，他們的生命不應該受到威脅才是啊！

    只是仙瑤瑤的神情之中儘是痛苦，古殤終究忍不下心來，「瑤瑤，節哀順變，過去的就讓他過去，慢慢學會忘了過去吧！」

    仙瑤瑤終於大哭，卻沒有哭聲，只是淚珠不斷滾落，她的聲音嗚咽：「可是，都是瑤瑤害死了爹娘，是瑤瑤，瑤瑤就是剋死爹娘的孽種啊！」

    仙瑤瑤趴在古殤的懷中痛哭，像是依偎在哥哥的懷抱，只是由於控制不好力道，握着的古殤的手臂已經有些發紅。

    古殤對此恍若未聞，直接將胳臂上的痛楚忽略，他同樣沒有運功抵擋，他太清楚了，這種心靈上的痛楚遠比身體上的痛楚來的更為猛烈。

    否則，也不會讓一個看似沒心沒肺的天真小姑娘傷心欲絕到這般地步。

    哭聲漸大、漸小、漸止……古殤的胸前的衣服已經是一片潤濕，他苦笑着搖頭，這丫頭的淚水也忒多了些。

    「瑤瑤？」古殤輕聲開口。

    「古大哥！」有低聲傳來，像是疲憊至極的孩子。

    「我在！」古殤連忙以此回復，並沒有魯莽地多做安慰，此刻的小姑娘心扉正是憔悴，他絕不能妄為。

    仙瑤瑤道：「古大哥，你說，瑤瑤是孽種，是怪胎嗎？」

    古殤忙搖頭，道：「當然不是，你是一個漂亮可愛美麗天真的小丫頭罷了。」

    「可是在其他人眼中，瑤瑤就是個怪胎，是一個剋死爹娘的怪胎，不然，娘也不會因為生我難產而亡，爹爹也不會因此悲痛欲絕，還沒有等我睜眼，同樣離世。他們都說，我是個怪胎，剋死爹娘的妖孽！」

    古殤身子輕震，道：「扯淡，誰敢這麼說瑤瑤？大哥就替你捶死他們。」

    咯咯咯——

    古殤突如其來的一本正經將仙瑤瑤逗笑了起來，平靜的夜中，一連串的銀鈴般的笑聲打破了死寂，也打破了寒冷的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