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笑道:「我只是從前面路口掉了個頭,然後我就看到你在雨中奔跑,所以我就又掉了個頭,過來追上了你。」
「你、你!」陳純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楊飛道:「好了,別哭了,我先帶你回家換衣服。」
他和陳純有個窩,平時陳純一個人住,他偶爾來陪下她。
陳純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鼻子有些塞塞的了。
「我沒事的,我是醫生,我知道吃藥的。」她望見楊飛關切的眼神,便像小兔子一樣,窩到楊飛懷裏,說道,「你還生氣嗎?」
「生什麼氣啊?拿你的錯誤懲罰我自己嗎?」
「我就是說了一句,我要想一想,你掉頭就走?真的不要我了?」陳純想起來還是滿滿的委屈。
楊飛輕輕撫她的秀髮,說道:「陳純,我要是不做得堅決一點,就會讓你為難。我要是真走了,你也就不為難了,可以做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了。」
陳純道:「我的確很想喜歡當醫生,可是,如果沒有了你,我做什麼事情都是沒有意義了。」
「傻啊你?好聚好散多好啊?明明知道沒有結果,你還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楊飛拍拍她光潔可人的俏臉。
「以後再說吧,也許過幾年,我就能從你的感情中走出來了,那時我隨便找個老實人嫁掉算了。但我知道,現在還不行。」
「陳純,我不想給你壓力。我之前說的話,我收回。我不能太自私了。你的人生,你自己安排。」
「你真的需要我進公司幫忙嗎?我現在又要工作,又要打理奶茶店,其實也挺累的呢!要不我就辭職算了,一心一意幫你打理生意。」
「隨便你啊,我無所謂的。」
「你說得對啊,醫生那麼多,又不缺我一個。而且我就算從醫,估計也平庸得很,成不了大家。反而跟着你從商的話,說不定也能混一個小富翁噹噹呢!」
「你真的想好了?」
「嗯,楊飛,我想好了,其實,之前你問我,我說要想一想,也只是隨口一答,我哪想到你生那麼大氣啊。」
楊飛輕輕一嘆,說道:「我其實並不是生你的氣。你只是碰巧撞我槍口上了。」
「啊?那你生誰的氣啊?」
「很多事,工作上的,煩心着呢!」
「對不起啊,楊飛,我沒能替你分憂,還這麼氣你。是我不好。」
陳純吊着他的脖子,聲音變得輕柔起來:「我知道你很辛苦的,你能把企業做這麼大,真的挺不容易的。我經營過奶茶店,我知道做生意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楊飛道:「嗯,那就這麼說定了。你辦好手續,就出來幫我吧。」
「那我還有幾個月書讀呢?還讀嗎?」陳純問道。
「當然繼續啊。邊工邊讀唄。博士學位證書拿到手裏,總不會有差的。」
「可是,導師安排我在醫院實習的啊。我要是現在從醫院出來,那導師那一關怎麼過?」
楊飛想了想,笑道:「請他吃頓飯吧,人情關係,沒有打不通的。你想想辦法,讓他通融通融。」
「好吧,我試試。」陳純嘟了嘟嘴。
楊飛道:「如果他不吃人情這一套,實在不行,那就等你明年畢業後再來公司幫我忙吧!」
「嗯,那你不許生我的氣。」
「好好好,不生你的氣!」
「楊飛。」
「嗯?」
「我愛你。」
她摸着楊飛的臉,真誠的說道:「當你開車走後,我整個人都崩潰了,我感覺我的世界崩塌了。沒有你,我不知道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楊飛臉上露出憐惜的微笑:「我不離開你,直到你離開我為止。」
「嗯!」陳純道,「我認識一個醫生,她四十多歲了,也沒有嫁人。她奉行獨身主義,而且還是丁克。她說,男人只會耽誤她手術刀的穩定。她是醫院最好的心臟科醫師之一。」
「人生有多種活法,各有各的精彩。」
「我們爺爺輩那一代人,就是不斷的生孩子,奉尚的是人多力量大。父輩人吧,施行了計劃生育,優生優育,只生一個好。在西方發達國家,我們這一代人,大都晚生晚育,甚至不婚不育,人口出生率逐年下降。」
楊飛笑道:「經濟基礎不僅決定上層建築,也決定人口基數。當人們都成為房奴、車奴後,當結婚成本、養育成本無限提升後,人們對生育的願望,肯定會降低的。」
「不只是經濟原因。有錢人也不想生,只想自己活得乾脆、活得瀟灑。」
「你不想生?」
「我不只不想生,我還不想結婚呢!我家那個老胡同,你知道的吧?」
「嗯,怎麼了?」
「要拆遷了,家家戶戶都分到了錢,還能分到新房子,然後,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離婚潮?」
「你怎麼知道?」
「我們在討論這個事情啊,你忽然提及,當然跟這個有關了。」
「是的呢,我認識的那些叔叔阿姨們,都是中年人了,都在鬧着離婚,沒有一對是過得好的。以前沒錢,還能湊合,因為離了也找不到更好的。現在有錢了,能在外面找別的人了,就吵着鬧着要離。唉,什麼世道啊!」
「你這是恐婚!」
「是啊,我就是恐懼結婚。你說,那些男的,個個又懶又沒本事,我嫁給他們幹嘛?嫁個老太爺伺候着啊?我又不是丫環,再說了,他也沒本事養得起丫環啊!」
「……」
兩人談着談着,漸漸情動。
一夜無話。
第二天,陳純回去,找導師疏通,此事暫且不提。
且說楊飛回到公司時,已是上午十點。
剛走到辦公室門口,就看到寧馨和一個美女在說話。
美女長得高挑,有一米七三的身高,大波浪捲髮,染成了淡黃,一張臉像芭比娃娃一樣迷人,身材傲人,胸懷偉岸。
「老闆來了。」寧馨笑道。
楊飛嗯了一聲,問道:「陳沫呢?」
「中心大廈項目組打電話過來,聯繫不上你,她就代替你去開會了。」
「哦。」楊飛點點頭。
美女嫣然笑道:「楊先生,幸會。」
楊飛道:「你是?」
美女伸出纖長的手,潔白如玉:「我是蔣文文。」
「你找我有事?」楊飛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淡然問道。
寧馨在旁邊笑道:「老闆,她是明星啊,你不認識她?」
楊飛道:「對不起,我孤陋寡聞了。」
蔣文文笑道:「是我名聲不響,沒入楊先生法耳。」
楊飛一聽她是明星,便大概知道她的來意,壓根就不給她機會,拒絕道:「你是為小護士代言人來的吧?不好意思,我們已經找到代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