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門外,站着一個眼神淒楚的女孩兒。
她就是尤佩鈴身邊的那個女傭小安,見慕子念站在門內,心裏有些膽怯起來。
畢竟當初慕子念回來時,她仗着夫人不歡迎這位大小姐回來,也狗仗人勢地看不起慕子念。
所以,此時她見是慕子念走出來,猶豫了十幾秒,終於還是準備轉身走人。
「站住!這裏可由不得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慕子念厲聲喝止她。
小安站在原地不敢再動,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子念看。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來這兒做什麼?」她不悅地問。
「我我是來找夫人的。」小安囁囁地說。
「哦,你是又想回來我家做是吧?」她懂了,又問:「你怎麼就知道我和我爸會不會收留你?」
「我我剛才看新聞了,鋪天蓋地的新聞,全是關於先生無罪釋放的消息,先生清白了,我來給先生道賀。」小安伶牙俐齒地說。
「所以,你其實是還想回我慕家來做?」慕子念問。
她完全看穿了這個女孩的心思,她不過就是見慕家要散了,就走人了。
現在看到慕家沒事兒了、清白了,她又想進慕家來做工,畢竟慕家給的待遇很寬厚,對傭人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和氣。
「大小姐,夫人呢?」小安知道慕子念肯定是不會讓她再進門。
但是,這個家一直是尤佩鈴做主她知道,只要抱緊了尤佩鈴的大腿,她就能在慕家繼續做下去。
畢竟在慕家做比在別家做掙得更多一些。
「這裏沒有什麼夫人,我媽早已去世了!」慕子念冷冷地回答完就轉身走人。
「大小姐,夫人到底在不在家呢?」小安還在鐵門外大叫。
「沒聽明白嗎?我媽去世了,你找錯地兒了!你要找姓尤的那女人,她已經跟她的男人跑了,你找他們去,別再來我家了!」慕子念轉頭沒好氣地說。
她回到客廳,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龔嫂見了忙過來問:「大小姐,這又是誰惹得你生氣了?」
現在家中總共就三個人,慕駿良、慕子念、龔嫂,能令慕子念生氣的,也就只有電話了。
龔嫂想,這大小姐估計是接了什麼電話給氣着了吧。
「龔嫂,我交代你哦,如果那個小安會來咱家敲門,你千萬別給她開門兒,不許她進來。」慕子念交代道。
「剛才是小安來了?怪不得惹大小姐不高興呢,放心吧,我不理她,她手腳很不乾淨,偷走不少東西呢,每次我告訴夫人,夫人還說我愛編排是非。」
「大小姐,你說,我要是發現了不告訴夫人,到頭來少了東西被那丫頭反咬一口,我就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龔嫂也說得義憤填膺,想起這事兒就難受。
「龔嫂,我和我爸都信任你,你不用難過了,那些都過去了,今後不放這種人進咱家門就是。」她連忙安慰龔嫂。
回到樓上,慕子念進浴室洗了把臉,然後窩進沙發里玩手機。
剛劃開手機,丁永強的信息就來了,一條接着一條。
她點開看,瞬間樂了,全是洋蔥頭的表情包。
「丁總什麼時候也學會用表情包了?」她發了一句調侃的話過去。
在她的印象當中,丁永強每天不板着臉訓人已經很溫和了,哪裏有發過這麼萌的表情包?
沒想到又是一張圖上了過來,一個卡通小人兒,旁邊一句話:我想你了!
「你是不是除了發表情包,就不懂發別的了?」她回了一句過去。
「寫字慢。」他終於沒有發表情包。
「好吧,那你自個兒樂吧,你慢慢玩兒,我困了。」她打着哈欠發了一句過去。
她老是懷疑自己得了瞌睡病,原先是沾枕頭就想睡,最近連一坐下都想睡。
而且特別能吃,以前不愛吃的食物,最近都愛吃了,見什麼饞什麼,仿佛胃是個無底洞。
開始還擔心這麼能吃一定容易胖起來,可是每天站在電子稱上面,那數字一直在5公斤和55公斤之間徘徊。
一米七的身高,體重一百零二、一百零三,屬於不胖不瘦的身材。
還好,吃得比以前多也不見胖起來,挺有口福,她老得意了。
「好。」他又是一個字,簡單得很。
切!裝得跟不會發信息似的,又不是第一次發。
子念噘着嘴放下手機,斜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尤佩鈴被淑平安排在偏僻的一處老式公寓暫住,每天有人會送些菜來,廚房有米、有油、鹽、醬、醋。
但就是沒有傭人伺候她,這讓對做飯和洗碗極度反感的她倍感受折磨。
門鈴響了,她知道送菜的人來了,連忙去開門。
「今天送這麼多菜來?我一個人怎麼吃完?」她皺起眉頭看着那人大包小包提進來。
「小姐,樓下還有呢,你等着,我下去提。」那人又咚咚咚地下樓去了。
這是老舊的樓梯房,她住的這套房在七樓。
每次送菜的人走後都會從外面把門反鎖,她等於被幽禁在這兒,想出去都不能。
本來想過呼救,但是想到為了要重新回慕家,她就忍了。
畢竟只有不惹丁永強和慕子念生氣、乖乖聽從他們的安排,興許就能得到他們的原諒,這樣才有回慕家的一天。
「姐姐,你是一個人住嗎?」對面人家的門也開了,一個頂多二十歲左右的女孩看着她問。
這會兒送菜的人下樓,沒有把門鎖上,因為尤佩鈴正好站在門口。
「是呀,你家好熱鬧呀。」她看向對面的屋內。
「是電視呢,我也是一個人在家,家人上班去了。」女孩笑着說。
「什麼電視這麼好看?」尤佩鈴隨口問了一句。
「是新聞,就是一年多前那個因集資詐騙罪被抓的慕氏老闆,今天無罪釋放了,所有的媒體都搶着報導呢。」女孩介紹說。
「什麼?」尤佩鈴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嘴唇顫抖着,他真的放出來了,真的回來了?
她內心既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慕駿良畢竟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他是個心軟的人,只要自己回去求他諒解,他一定會原諒他。
害怕的是慕子念和丁永強不肯放過她,會把她送監獄,那她一切都完了。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呆在這兒,她應該去做點兒什麼。
「這樓梯上去就是天台吧?」她問那女孩兒。
她記得被帶上來時,這棟樓有三個樓道,她這是最裏面的一個樓道。
如果上面是天台,那就能從其他的樓道下去。
「是呀,我常上去曬被子吶,姐姐沒有上去過嗎?」女孩倚在自家門口朝她笑。
「還沒上去過呢,我搬來不久,我上去看看。」她急忙朝上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