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出來血」
子念的手疼得她額頭直冒冷汗。
「我看看」尤佩鈴見她這樣,連忙伸頭去後面看。
「子念」她頓時嚇呆了。
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
血液從慕子念的手腕汩汩流出,繩子已經看不清原本的顏色,地上漸漸地被血液覆蓋。
「子念是不是割到動脈血管了?」尤佩鈴聲音顫抖。
「不不不知道,你看看血是噴出來的嗎?」子念此時依舊很冷靜。
「好像不是看不清楚,我幫你把繩子咬斷吧。」尤佩鈴不由分說,俯身朝她手腕的繩子啃去。
「哎喲疼」她皺着眉頭。
「那我輕點兒。」尤佩鈴的嘴和臉上全是血。
由於繩子已經被鋸子鋸開了頭,她用牙齒一扯就鬆開了,再多扯幾下繩子就掉落在地。
子念的兩隻手已經被血浸濕了。
她把得到解放的手抬到眼前看,被割的是右手,手腕處一道大口子,像極了張開的小魚嘴兒,正往外冒着血。
「子念,你要不要緊啊?」尤佩鈴滿臉擔憂。
子念沒有理她,走到她身後,把她手上的繩子也解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快點兒想辦法離開這兒!」她忍着痛冰冷地說。
走到凳子旁拿起自己的手機塞進褲兜里。
尤佩鈴低聲說:「門外已經被鎖上了,咱們出不去了。」
「不是還有窗戶嗎?」她瞥了尤佩鈴一眼。
走到窗戶旁,正想探頭出去,又縮了回來。
「怎麼了?他們回來了?」尤佩鈴見她這樣,頓時緊張得追問。
「你快去把燈關了!」她不耐煩地指着對面牆上的開關說。
「哦哦,好好」尤佩鈴明白了,連忙過去把燈關掉。
屋裏暗了,外面就看得清楚了。
慕子念站在窗邊朝下看,果然是二樓,不高,這種老式木質結構的房子一般樓層都不高。
窗外有樹、有圍牆,圍牆外邊不知道是通往哪裏的路,路邊有兩排路燈。
看來不是什麼鳥不拉屎的偏僻片區,估計就是還沒有拆遷改造的老城區吧,要不然哪裏還會有這麼老的房子。
如果是偏僻片區,也不可能路上有那麼講究的路燈。
「子念,咱們能下去嗎?」尤佩鈴也湊過來往外看。
「你去把那兩根繩子拿過來。」她面無表情地說。
尤佩鈴過去把繩子撿起,過來交給她。
她把幾頭斷開處打死結給接上,並用力拽了拽,感覺承受一個人的重量應該沒有問題。
「我放下去試試。」她說。
並開始尋找固定處,要找個牢固可靠的地方把繩子系牢,這樣人從繩子上下去就問題不大了。
「這夠長嗎?」尤佩鈴擔心地問。
「不夠長。」慕子念肯定地說。
「不夠長那怎麼辦?」爬到一半掉下去就麻煩了,尤佩鈴沒敢說出來。
「涼拌!」子念冷着臉,說:「你說是從這二樓摔下去好?還是再下面點兒摔下去更好?」
「好吧」尤佩鈴明白了,趕緊閉上嘴。
反正是要摔下去,當然是先順繩子爬,爬到繩子的尾部如果還夠不着地面的話,再摔下去也就不至於摔得更慘了。
慕子念把繩子的一端綁在窗下的一條固定的橫槓處。
「行了,可以了。」她用力拉了拉,說:「是你先下去?還是我先下去?」
「子念,這繩子牢不牢啊?要不你先下去吧。」尤佩鈴還在害怕。
「好,那也行。」慕子念爽快地答應。
她想着就尤佩鈴這妖里妖氣的鬼樣子,自己先下去還能在底下接她一把。
她穿着運動服比較方便跨越,一翻身爬上了窗戶,抓緊繩子滑下去。
她大概滑到一大半的地方,繩子不夠,於是她放手朝下跳。
幸好不高,她落地時並沒有跌坐在地上,只是雙腳落地時踉蹌了幾步才站穩。
「快下來」她看了看四周,很安靜,便小聲朝樓上的尤佩鈴喊。
「子念,我害怕,要不你先走吧」尤佩鈴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聽得出來她真不是一般的害怕。
不走?不行!
慕子念心知尤佩鈴是個重要的證人,爸爸的案子中關鍵人物之一,不能讓她落在凌英傑手中。
一旦她又被凌英傑帶走,要找到她就又增加了難度。
「你快下來你如果之前那些話沒有騙我,你就下來!」她輕聲呼喊着,又怕被周圍的人聽見。
她邊說邊跺腳,恨不得手伸得老長把這個女人拽下來。
「好吧我試試」尤佩鈴撩起裙擺,抬起一隻腳跨出窗外。
她騎坐在窗戶上,眼睛不敢往下看,另一隻腳抖得厲害,遲遲不敢跟着跨出去。
「你快點兒呀?我手上的血都快流幹了,到時候咱倆都跑不了。」慕子念已經快沒有耐心了。
手上的痛楚一陣陣傳來,再不走萬一在這兒血流光而死,自己就太不值得了。
「哦哦,好」一說起慕子念走上的傷,尤佩鈴的勇氣頓時來了。
她把另一隻腳也跨了出來,雙手抓緊繩子往下滑去。
子念見她下來,忙伸出手去接她。
「撲」的一聲,尤佩鈴砸在慕子念身上,倆人同時栽倒在地。
好在不高,倆人都摔得不痛,尤佩鈴嚇得立即起身去扶她。
「子念,怎麼樣了?疼嗎?」她關心地問。
「不要你關心,要沒你我能落到今天這一步嗎?」子念忍不住痛恨道。
「是是是我不好,對不起」
「閉嘴!快找出去的路!」
慕子念強撐着,沖她低吼,她感覺整個腦袋沉重無比,真想躺下睡一大覺再醒來。
「這邊這邊」尤佩鈴也學聰明了,不去看圍牆的大門,而是看到牆邊一個破洞的地方。
狗洞不像狗洞,能容得下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進出,狗洞沒有這麼大。
倆人不管是狗洞還是牆塌了,立即從那洞裏穿了出去。
外面果然是一條大路,只是從來沒有來過,陌生得很。
「咱們不能走大路,看看哪裏有沒有小路可走。」
慕子念的左手緊緊地抓着右手腕,眼睛到處看。
尤佩鈴指着路口的燈光說:「那前面似乎有車來了,不知道是路過的車還是那個混蛋回來了,咱們快躲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