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這樣,爸,那會兒我們學校號召華人青年踴躍參加,所以我就……」
睿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父親說,他也是硬着頭皮,擔心父親受傳統觀念的影響,一定會臭罵自己。
「如果是這樣,那就不是你的錯。」丁永強慢悠悠地說。
兒子這是做公益,誰也沒有料到會被無良的桑雪燕鑽了孔子。
「哥,你上大學那會兒,桑雪燕就出現在你的生活里?」睿璇有些不可置信。
因為,桑雪燕看上去比睿一他們小得多啊,怎麼可能會是同學或者校友呢?
「她應該比我小不少,我快要畢業的那年她才進的那所大學。」
這還是前不久桑雪燕自己告訴他的。
否則,他從來都不知道桑雪燕很早就認識自己。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能拿到那麼嚴格保密的東西,可見你們大學也不怎麼樣啊。」睿璇有些不屑。
當年她上的大學被哥哥取笑是野雞大學呢。
正好今天「報仇」了。
「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上樓去休息一會兒,你媽今天有應酬不回來吃飯了,你們留下來陪爺爺奶奶吃飯吧。」
丁永強邊說邊走出書房。
見父親走了,睿一和睿璇鬆了一口氣兒。
「嚇死了我哥,我還以為爸爸要罵我呢。」睿璇有些後怕。
「罵你做什麼?爸又不是不講理的人。」睿一驚訝地看着她。
「我是怕爸不相信嘛,他如果不相信的話,那我說的話就會惹怒他,他不罵我才怪呢。」睿璇很有自知之明。
書房裏剩下兄妹倆。
睿一看着睿璇說:「妹妹,你還真別說,大家都說那孩子長得跟我小時候一樣,你怎麼看?」
「一開始大家那麼說的時候我沒有什麼感覺,現在桑雪燕這麼說了之後,我也覺得那孩子越看越像你。」睿璇說得有些肯定。
兄妹倆之所以要這么小心翼翼地在這裏說,無非就是害怕被朵朵知道。
一是怕朵朵難過,二是怕朵朵難堪。
「你說,這件事兒如果結果出來了,真的是那樣的話,我該怎麼面對朵朵?」睿一擔心地問。
「哥,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嫂子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把原因向她說明,她一定比任何人都看得透。而且,這件事的發生,你也成了被動者,嫂子怎麼會責怪你呢?」
睿璇安慰着他,知道哥哥心疼雲朵,擔心雲朵知道了那個孩子的身世之後會傷心。
「話是這麼說,但是雲朵心裏難免受傷。」睿一的擔心不減。
自從當初從海島回來之後,他對雲朵百般呵護,再也不肯讓她受一絲的傷害和痛苦。
真是沒想到,無論自己如何的自律,還是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厄運找上門。
現在只能寄希望在dna鑑定上,希望鑑定結果是他們想要的:桑雪燕在撒謊、那孩子和睿一毫無親緣關係。
睿璇知道哥哥的忐忑,她走到他身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口氣。
「哥,你從小到大都比常人聰明,在這件事面前,我相信你心裏已經有了很多個對策了,加油哦,我相信你!」她給他打氣。
「好吧,其實我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也只能這樣了,走,我去看看你嫂子去,你去陪爺爺奶奶好了。」睿一起身也走出了書房。
丁永強因為連日來沒有好好睡覺,上樓後就直接進臥室去休息去了。
睿一上樓回到她和雲朵在湘園的臥室,見雲朵正趴在床上盯着熟睡中的孩子瞧得出神。
他輕輕地走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
雲朵抬起頭,見是他回來了,立即坐起來撲進他的懷裏:「睿一,你怎麼就回來了?不是公司還有會要開嗎?」
「會開完了,我就早點兒回來陪陪你。」他只能說着善意的謊言。
實際上會都還沒開呢,他已經交給了樊帥去主持會議。
「睿一……」雲朵以為是真的,她深情地摟緊了他。
「這孩子睡了呀?」睿一看着床上的小傢伙說。
「是呀,睡着了,之前被睿璇毛手毛腳的扯疼了他的頭皮,大聲哭起來,這不,剛哭累了睡着你就回來了。」雲朵有些委屈地說。
睿一明白,她所說的睿璇扯痛了孩子的頭皮,正是睿璇來取孩子的毛髮去做樣本。
他還以為睿璇會顧慮雲朵在場,只好以哄騙的方式經過雲朵的同意才取得孩子的頭髮。
真沒想,她竟然是以這麼一種殘暴的方式拔去的頭髮。
他苦笑着輕輕搖頭,這個妹妹總是堅持非常時刻用非常辦法。
「那你也休息一會兒吧,我來陪着孩子。」睿一體貼地對她說。
「不用了,我又不累,倒是才是最辛苦的,你休息吧。」雲朵把孩子往邊上挪了挪。
睿一脫去外衣褲,躺在床上看着正酣睡中的小不點兒。
「朵朵,大家都說這孩子長得跟我很像,你覺得呢?」他慢慢試探。
「我覺得也很像,要不是我了解你的為人,還會以為是你處處留情撒下的呢。」雲朵掩着嘴偷笑。
「朵朵,謝謝你相信我的為人!有你這句話,別人無論說我多少壞話,都不足為懼。」他感動得拉起雲朵的手親吻着。
「你還真別說,我每天這麼陪着他的時候,我還真希望這孩子是咱倆的呢。」雲朵戀戀不捨地把目光從孩子身上移開。
夫妻倆圍繞孩子的話題說得很開心。
三天後,梁浩的辦公室里一片緊張。
丁永強、丁睿一、丁睿璇三人嚴肅地坐在一旁。
梁浩則像被批鬥一般,坐在辦公桌後耷拉着頭,他在等,等這次的鑑定結果出來。
他隱隱感覺到不安,如果鑑定結果不是丁家想要的,那麼他一會兒肯定會被波及。
如果鑑定結果是丁家想要的,丁睿一絕對會興奮得忘乎所以,丁永強一定會找自己的茬。
這就好比皇帝家的差使,不好當啊。
幾個人均不敢作聲,一個個深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聽見牆上的掛鍾「滴答滴答」的聲音,預示着時間快過去了,該來的就要來了。
「梁叔,怎麼還沒送來呀?」睿璇首先不耐煩起來。
「快了快了,大家再等等,再等等。」梁浩額頭冒汗。
他是真心害怕為丁永強當差。
辦公室里的氣氛緊張嚴肅,這時門被推開了,兩名護士匆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