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看見對面的那個女人。
背對着她的女人除了看到一頭捲髮之外,不知道是誰。
「可是這樣也攪和不了他們的婚禮呀。」對面那女人有些為難。
「那也未必,給他們添堵添晦氣都可以。」捲髮女人說。
「這」對面的女人有些遲疑。
「你這什麼呀?是你讓我給你出主意的,我這給你出了主意,你卻又這副樣子。」捲髮女人埋怨她。
周娜聽出,這聲音好熟悉呀。
這應該是自己的熟人吧?
「好吧,我回去再想想,謝謝姐!」對面的女人只好笑了笑。
周娜假裝起來上洗手間,路過她們旁邊時,假裝回頭看其他地方。
眼角正好掃到那個捲髮女人,不認識。
可是捲髮女人見到她之後,臉色卻大變,脫口而出:「娜娜」
周娜愣住了。
這女人認識自己?可自己並不認識她呀。
「你你是誰呀?」周娜乾脆走到她旁邊問。
「嘿娜娜,你認不出我了吧?我就知道連你也人不出我。」那女人一臉得意。
周娜仔細打量着她的臉,從她眉宇之間看出些和另外一個人的相似之處來。
而且聲音跟那人一模一樣。
「哎呀你是蘭表姐?!」周娜突然想了起來。
絕對是!
好多年不見,變樣了也是有可能。
「對呀,你終於認出我來了。」
那女人高興地站起來拉着周娜坐下。
對面的女人驚訝地問:「姐,這是你表妹呀?」
「對呀,我跟娜娜是姑舅表姐妹呢。」女人一副他鄉遇故知的興奮。
「姐,說來慚愧,我還不知道你的大名呢。」對面那女人問。
「我呀你聽剛才我表妹喊我『蘭表姐』,小時候我在舅舅家常住,大家都叫我蘭花。」捲髮女人笑了起來。
「蘭花?很好聽的名字。」那女人奉承道。
「來,娜娜,這是我剛認識不久的小姐妹,叫梅予兮。」又對梅予兮說:「這是我的表妹周娜。」
周娜笑得有些尷尬,從蘭花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說:「表姐,我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也不等她應聲,自己轉頭就快步順着洗手間指示牌走去。
說起表姐蘭花,是個極勢利眼的人。
儘管從小在自己家中長大,但是仗着自己是城裏人,很看不起表兄弟姐妹們。
從她回到城裏家中之後,就再也沒有跟鄉下的舅舅家有過聯繫。
不知怎的,今天倒是熱情得很。
可在周娜看來,那份熱情透着一股令她很不自在的虛偽。
尤其是偷聽到表姐和那個什麼梅予兮在密謀對付丁永強,她更是反感得很。
對慕子念,周娜有着莫名的好感。
憑女人的直覺,她知道慕子念是個好人。
好人找的男人也肯定錯不了,何況丁永強還是舒政的好朋友。
周娜對舒政有着一絲愧疚,畢竟是自己算計過他。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那個梅予兮已經不見了。
只有蘭花坐在椅子上低頭喝着咖啡。
無奈,因為要路過她身邊,周娜只得走到她面前停下。
「蘭表姐,你的朋友走了?」她在蘭花對面坐了下來。
「是呀,她被她的男人給接走了。」蘭花滿臉笑容。
「那什麼蘭表姐,我」周娜也想找個理由走人。
「你如果沒事兒就陪我坐坐吧。」蘭花一副不容拒絕的語氣。
周娜在很多為人處事方面,是個優柔寡斷的性子。
聽到她這麼一說,又不好意思再拒絕。
她只好點了點頭坐正了身體。
「娜娜,你也住在城裏呀?」蘭花隨口問。
「暫時是住這兒」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不想讓表姐知道自己的住址。
家裏跟表姐家比起來自然是寒酸多了,並且自己有可能不久之後也不住那兒了。
家裏整天婆媳不和鬧成那樣,要是之後個表姐去了,不恥笑她才怪。
「哦,那就是說你只是來星市玩玩了?那也好,玩夠了就早點兒回家,天太熱了。」
蘭花立即接過話茬。
周娜聽了也不反駁,但是心裏特別不舒服。
什麼叫玩夠了就早點兒回家?
說得好像誰要上他們家去似的。
曾經聽說姑姑家被蘭表姐折騰得破產了。
但是今天一見,哪裏像是破產的人?
一身的名牌不說,手上、脖子上、耳垂上,全都戴着價值連城的首飾。
周娜雖然沒有什麼名貴珠寶,但是認還是認得出的。
尤其是蘭表姐手指上戴的那顆超大鴿子蛋,更是在訴說她的富有。
想來那些破產之說都是謠言。
「蘭表姐,那我先走了。」她毫不計較地站起來。
反正也不像久坐,這正好有機會走人。
「哦,就走呀?要不要吃點什麼再走?」蘭花假意挽留。
「不用了。」周娜也懶得跟她拖泥帶水。
當她走出幾步之遠,聽到蘭花嘀咕一聲:「沒錢也學人家來喝咖啡」
要是放在以往,她準會停下來質問一番。
但是現在不會了,因為那不重要,喝一杯咖啡不是非要大富大貴才喝得起吧?
跟蘭花這種人置氣,那才掉價。
帝星大酒店。
在李泰澤和潘璐他們入住的總統套房隔壁,丁永強讓人開闢出了一間很大的工作室。
給潘璐和岳文他們設計新郎新娘的婚紗和禮服。
岳文雖說是化妝大師,但是在潘璐身邊,他有儼然成了一個服裝助理。
不停地忙前忙後地幫着。
最令慕子念驚奇的是,他居然還會繡花兒!
她走過去站在岳文的身後偷看,只見他坐在繡架前,穿針引線,一步一步的動作是那麼的嫻熟且優雅。
她簡直看呆了,難怪他甩個蘭花指那麼迷人。
一雙十指修長的手,白皙柔嫩得連女人都自愧不如。
「怎麼?這是站在後面偷學人家的手藝嗎?」岳文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
慕子念「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她走到岳文前面蹲下說:「岳文大師,真沒想到您還有這絕活兒,繡得太美了!」
「美吧?美就對了,人家這一手繡工呀,還是跟我姥姥學的呢,可惜姥姥走得早,要不然還能再多教人家幾年。」岳文邊穿着線邊說。
還不時地把針舉到頭頂,用針尖在頭皮上擦了擦,繼續繡。
「你的姥姥多大年紀的時候走了?」子念不由得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