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永強遇上點兒麻煩了。」
慕子念神情焦慮,雙手絞着衣角。
其實她自己也沒有想清楚,這麼告訴父親到底好不好。
她怕父親聽了之後會擔心憂鬱。
「遇上什麼麻煩了?」慕駿良一聽,更加緊張。
「您別擔心,也沒什麼大事兒,只是我需要您幫忙。」子念趕緊安慰。
「好,你先說是什麼事兒吧,無論是什麼麻煩,爸爸都會盡全力幫你們。」他也安慰女兒。
慕子念把自己所知道的事跟慕駿良說了一遍。
「怎麼能這樣?這些人怎麼能這樣?還有沒有王法了?」慕駿良拍案而起。
「爸,爸!您別激動,您消消氣兒,快坐下說。」子念嚇得連忙拉住他。
「念念,你說,要爸爸怎麼幫你們。」他臉色漲紅。
「我背着永強,悄悄地去接近那人,我不想讓永強知道,也不想讓對方知道我跟永強的關係,爸,您公司是不是有個部門經理也姓慕?」她問。
「是呀,你問這幹嘛?」慕駿良不解地問。
「對方只知道我的名字,但不知道我是您的女兒,如果對方會問到,我就說是那位慕經理的侄女兒,行嗎?」子念眼巴巴地看着父親。
她今天特意過來找父親的原因就是這個。
她不需要父親參與進來,不需要父親的其他幫助。
但是這事兒卻必須和父親先說明,以免將來父親知道後會傷心。
「行,沒問題,你慕叔叔是咱們公司的元老了,雖然不是自家人,也勝似一家人,你可不就是他的侄女兒嘛。」慕駿良很支持女兒這麼做。
在外不報自己的名頭,只說是公司那位慕經理的侄女兒。
霍老三就算是聽說慕子念是慕氏的千金,慕子念也能解釋說是別人弄錯了,並非慕氏千金,只是慕氏一個同姓經理的侄女。
和父親又商談了一下其他的事兒,子念就和父親上去尤佩鈴的房間看望她。
「媽媽,你一定要醒過來,你看,寶寶來看你來了。」
「姐姐現在也喜歡媽媽了,你醒來一定可以看到姐姐對你笑。」
「還有爸爸,他頭髮都白了,天天坐在你身邊哭泣。」
「媽媽,你快快醒過來吧,寶寶說姐姐已經幫我們找好學校了。」
「你不醒來我就不能去上學,我要媽媽每天接送我」
慕駿良和慕子念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面子麟傷心的哭聲。
她剛要邁進去,父親一把拉住她,並對她搖搖頭,示意她先別進去。
「小舅,你別哭了,再哭姨婆也會哭的,你看,姨婆都流眼淚了。」寶寶在一旁勸着子麟。
兩個小傢伙還沒有意識到流眼淚是怎麼回事兒,門外的兩個大人聽了,瞬間激動起來。
「流眼淚?佩鈴流眼淚了?」慕駿良不顧一切地沖了進去。
慕子念也興奮的跟着跑了進去。
床前的兩個小傢伙愣住了,不知道大人們發生了什麼事兒。
「爸爸、姐姐」
「外公、媽媽」
「兩個寶貝兒,你們剛才看到什麼了?」慕駿良的聲音顫抖着,手指向床上的尤佩鈴。
「我們沒有看到什麼呀?」子麟和寶寶都納悶兒地看着他們。
慕子念看向尤佩鈴的臉,只見她太陽穴旁邊還有淚痕,髮際線下的髮絲有一點兒潮濕。
果然真的是流淚了?
子念也抑制不住地雙手顫抖起來,她走向尤佩鈴,伸手去摸她的頭髮。
「爸,鈴姨真的流淚了」她笑着流淚了。
曾經那麼恨尤佩鈴、曾經尤佩鈴那麼惡毒一肚子壞水,可是沒想到在慕子念生命危急的時刻,她竟然能毫不猶豫地撲上前去替她擋一槍。
那聲槍響,把慕子念對她的恨意全都擊碎了。
她在心裏對自己保證,無論尤佩鈴是否能醒來,她都不再恨這個年輕的後媽。
「念念,快打電話給張醫生,請他快到家來給你鈴姨做個檢查!快!」慕駿良激動得像個孩子一般。
「爸,爸!您千萬別太激動,你放輕鬆,平常心記得嗎?您可別鈴姨醒來了,您又病倒了。」慕子念連忙扶着父親在床前坐下,並一隻手在他胸前輕撫,幫他順氣。
「好好,爸爸記得,你快去打電話請張醫生來。」慕駿良在女兒的勸說下,心情稍微平靜了些。
兩個寶寶站在一旁看着,寶寶突然笑了,他聽懂了,姨婆流淚表示快要醒來。
他立即在子麟的手臂上狠狠地一掐。
「哇啊」子麟頓時疼得大哭起來。
「寶寶!你為什麼好好的欺負小舅?」慕子念嚴厲地吼着。
「媽媽,姨婆哭了就快醒,她最愛小舅,我欺負小舅了,姨婆就會哭的,我要讓姨婆趕快醒過來。」寶寶一本正經地說。
「你」慕子念揚手想要打他。
「好了好了,寶寶也是一片好心,子麟也不疼了,念念快去打電話。」慕駿良沒有責怪外孫,拉住了女兒的手。
他拉過兒子摟在懷裏,子麟聽明白了寶寶的意思,也很快就停止了哭聲。
「回家再收拾你。」慕子念沖寶寶揚了揚拳頭。
打完電話給張醫生,不到十分鐘,住在附近的張醫生就帶着助手趕來了為尤佩鈴做了一系列常規檢查之後,張醫生面露喜色。
「慕先生,慕太太的情況確實比原先好多了,但是能不能很快醒過來還不能保證,你們不要心急,跟之前相比,這已經相當樂觀了。」張醫生微笑着說。
聽着張醫生這口氣,慕家父女明白了,這就是在說尤佩鈴甦醒有望。
放在之前,張醫生每次檢查完都臉色沉重,他們無需問就知道答案是醒來的希望很渺茫。
張醫生走後,慕駿良興奮地下樓去吩咐傭人今天中午豐盛一些,今天是個值得高興的日子。
慕子念追下樓,生怕父親過於興奮心臟負荷不了。
「爸,寶寶和龔嫂這幾天就在家裏住,我現在還有事要出去,我不在家吃飯了。」她內疚地說。
「怎麼?你不在家吃呀?那你千萬要小心些。」慕駿良知道女兒的脾氣。
只要是她決定要做的事兒,十頭牛都拉她不回。
況且經過在麗城的四年鍛煉,她已經長大了,有主見、有思想、能夠保護好自己。
「爸,您就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子念抱着父親,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看着女兒的車開出了大門,慕駿良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
子念開着車朝醫院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