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們是什麼人呀?」
梁悅妮壯着膽子大聲問,她認為人在害怕的時候更應該聲音大些。
因為,氣勢能壯膽兒。
「是個女人?你快去把老闆叫來。」
黑暗中一個男人似乎在對身邊的人說。
有人應聲跑出門去。
「女人,裏面還有什麼人?」那個聲音又問,並且手伸向了她。
她雙手擋在胸前,結結巴巴地說:「沒沒沒人,你們是什麼人?」
「那你聽過黑皮和蝦條這兩個名字嗎?」那人又壓低聲音問。
大概是害怕被外面的人聽見。
「黑皮你你跟他們倆是一夥的?」梁悅妮激動起來。
過度受驚嚇後發現來的人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你知道黑皮?那是我們兄弟,我們老闆來救他們了,他們人在哪兒?」那人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語氣中難掩激動。
「兄弟,我們在這兒,我和蝦條都在。」黑皮聽說是自己人,忙小聲喊着。
門內的幾個人立即衝到裏面,其中一人拿出手機,藉助手機屏幕的光線朝沙發上看。
看見他們倆果然是黑皮和蝦條,立即沖門口的梁悅妮說:「小姐,麻煩你關上門。」
梁悅妮關好門走進來,看見手機那麼點兒光,他們正在為黑皮和蝦條解手上那鏈條。
「你們是豬嗎?不會打開手機里的手電筒?」她冷笑着。
這麼弱智的人前來救來,可別把她給拉下水了。
丁永強的狠她是見識過的,對朋友仗義大方,對敵人可是會下狠手的。
「蠢女人,你才是豬,手電筒是強光,你要把外面的人招來嗎?」旁邊站着的一個人輕斥一聲。
梁悅妮頓時傻了眼。
還真是這樣,她沒有想到,只顧想着光線太暗。
「兄弟,老闆呢?」黑皮的感動得顫抖着聲音問。
他以為再也不能活着走出丁永強的監控範圍,真沒想到自己這個老闆竟然會冒這麼大的風險來救他們。
「老闆親自在外面守着,廢話少說,身體別動,這個鏈條實在太難開了。」那人冷冰冰地說。
「哥,這有工具,老闆早交代了,丁永強設置這玩意兒隨隨便便是開不了的,還得靠專業的工具。」旁邊的人遞過一樣東西。
是一把銼子。
鎖是開不了啦,得把這鏈條銼斷,手上的鎖等人先出去了再說。
突然,包廂內的燈亮了起來。
是全亮。
而且是包廂內的一盞大燈亮了,照得包廂內一片光明。
「咦,這家夜店好特別,包廂內怎麼會裝這種燈?」一名打手說。
「對呀,這是這家夜店的特色嗎?」另一個人輕聲嘀咕。
黑皮和蝦條相視一眼,滿臉疑惑。
他們兩次被關進百樂坊,從來都沒有見過包廂內有這種大燈。
夜店內一般只需要其他各式顏色的彩燈就行了,既曖昧又昏暗,燈光中透着誘惑的味道。
「不對!」蝦條突然喊起來。
「什麼就不對了?」來救他們的人問。
「我們上當了!」
「兄弟們進了圈套了!」
黑皮也反應了過來,和蝦條一同驚駭起來。
銼鏈條的人停了手。
幾個人同時看向梁悅妮。
梁悅妮一聽上當了,臉當即嚇得發白。
她連連擺手:「不不,不是我,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會進入別人的圈套!」
「不是你?不是你竄通丁永強他們設下這個陷阱?」銼鏈條的那個人站了起來。
手中拿着尖銳的銼刀,一步步逼向梁悅妮。
「你你你們聽我解釋,真的不是我,我和丁永強有仇,恨不得他被你們大卸八塊,我怎麼會和他們竄通」
梁悅妮嚇得連連後退。
「我不管你是不是和他有仇,現在我們正在別人的陷阱里,我先殺了你再說!」那人拿着銼刀朝她捅去。
「啊!」梁悅妮的後背頂在牆上,已經沒有了退路,她驚恐地大叫一聲。
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踢開了。
衝進來一個人。
見那人的銼刀朝梁悅妮捅去,他飛起一腳踢向那人的手腕。
「噹啷」一聲,銼刀發出清脆的聲音,掉路在地面。
「老闆」那人用另一隻手抓住被踢痛的手腕,不可思議地看向踢他的人。
「這個女人留着還有用,現在不是你們互掐的時候,丁永強要來了,我們要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裏!」景走向沙發那邊。
梁悅妮雙手撫着胸口,輕閉上眼,鬆了一口氣。
剛才真是生死一瞬間。
要不是這個黑衣男人進來,自己這會兒已經交代在這兒了。
真是好心沒好報,自己這麼做跟與虎謀皮有什麼區別?
她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了,這個黑衣人說留着她還有用,敢情這是要繼續利用她呀?
不行,看來得趕緊找個機會脫身才好。
「老闆!」黑皮和蝦條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把鏈條給銼斷!」景嚴厲地對旁邊的人說。
「對對對」身後的人趕緊跑到牆邊撿起銼刀。
鏈條終於被銼開了,留在黑皮和蝦條手腕處的鎖圈只能出去後再想辦法。
梁悅妮悄悄地移向門口,見他們全都在關注那倆廢物的身體,她猛然拉開門就準備朝外跑。
「啪」的一聲,她突然感覺到小腿一熱,腳瞬間有千斤重。
她低頭看向穿着絲襪的腿,小腿上的血朝下流出。
她再轉頭看向包廂裏面的幾個人,景正在吹着一把槍的槍口。
那是一把消音的手槍,景察覺她要逃跑,隨手給了她一槍。
他不要她的命,正如他剛才所說,留着她還有用處。
所以只朝她的小腿開了一槍,一是讓她跑不了,二是警告她不要見風使舵以為他們完了。
十幾秒之後,梁悅妮小腿上的痛感才傳來。
她疼得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想要大聲喊叫呻_吟,卻又不敢,只能張着嘴大口呼吸,以此來緩解痛楚。
「梁小姐,原本我們可以對你以禮相待,你為什麼要跑呢?」
景一手拿着槍,一手拽着黑皮站起來。
話卻是說給梁悅妮聽的,而且語氣很溫柔,絲毫不帶怒氣。
仿佛是在責怪梁悅妮為什麼上門做客還破費帶禮一樣。
梁悅妮勉強露出一絲笑容:「我我沒有想要逃跑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