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這就帶你出去。」
金子把繩子系好之後,正要去攀牆上的繩子。
「有人來了」朱莉趴在他的背上輕聲說。
金子心裏緊張,瞬間蹲下,眼睛看着前方莊園內一棟一棟的房子。
耳朵里除了呼呼的風聲,沒有聽見其他的聲音。
「夫人,不怕啊,沒有人」金子小聲安慰她。
想必她這是內心極度恐懼導致的,趴在金子背上都在不停地發抖。
金子站起來,重新去抓牆邊的繩索。
「誰在那兒?!」一聲大吼從遠處傳來。
金子頓時嚇得腿軟,又蹲了下來。
只見遠處晃着手電筒的光,似乎正朝這邊走來。
糟糕!被發現了。
金子急忙把牆邊的繩索一拋,拋到了牆上。
他背着朱莉、彎着腰跑向旁邊的舊樓。
回到朱莉住的房裏,他趕緊解開身上的繩子,把朱莉放下,並摸到床邊,把她抱到床上,蓋上被子。
這時,屋外的樓下有光線照射到樓上,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傳上樓來。
「夫人,有人上樓了,你別害怕,等他們走了咱們再走」他輕聲在朱莉的耳邊說。
感覺到朱莉微微地點了點頭,他立即藉助微弱的光線閃到另外一間屋子。
樓梯上來兩個人。
「剛才怕是你看花了眼吧?這個瘋女人都快要死了,哪裏還有力氣下去閒逛?」一個男人粗聲粗氣地說。
「沒有看花呀,我明明好像看到這邊有人影,怎麼我們過來就不見了?」另一個男人說。
「那就看看吧,我就不信她還能下樓。」粗聲音有些不滿。
他們走進朱莉的房間,手電筒在床上和屋裏來回照射。
燈光照在朱莉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她的眼窩凹陷、嘴唇乾裂得厲害,倆人看了不由得後退兩步。
「你你你去看看,她是不是已經死了」粗聲音有些害怕。
「要看你自己看呀,我可不敢。」另外那個人說。
「膽小鬼,一個瘋子怕什麼?」粗聲音低吼了一聲,朝床前走。
他一手拿着手電筒照射在朱莉的身上,一手去掀起被子的一角,推了推朱莉。
「還有一口氣在,雖然臉上冰冷,但是身子還沒僵硬估計也快了,這瘋子也熬不過這兩天了。」粗聲音惋惜地說。
「哥,她不是老爺子的兒媳婦嗎?老爺子為什麼要這麼待她?這家大業大的,也不差這口吃的呀。」另一個人不解地問。
「老爺子恨她年輕時勾走了大兒子的心,後來命好生下了顥塵少爺,老爺子才對她好了些,把他們母子接了回來,母憑子貴吧,現在這孫子都不在了,老爺子自然不想留這個兒媳婦了。」粗聲音也滿腔無奈的語氣。
「老爺子這有點兒太那個了吧?你不留她趕她走啊,給人一條活路不是?這麼活活餓死,有啥仇呀?」另一個人也是一片嘆息。
「算了,別管了,咱們領人薪水幫人做事,別人家務事咱管不了,走吧。」倆人推推搡搡下樓去了。
直到那兩把手電筒的光走遠了,金子才從隔壁過來。
剛才那倆人的話他全聽見了,心裏免不了氣憤,但是眼下救人要緊。
如果今晚出不去,就如那倆人所說的,朱莉熬不過這兩天了。
「夫人,咱們走。」金子摸到床邊,把朱莉抱起。
「金子,你走吧,別管我了,你也趕緊離開這裏,你帶着我走不了,剛才那倆人是莊園裏巡夜的,一會兒恐怕還會過來。」朱莉這會兒精神好了些,說話也順暢多了。
「不行,我必須帶你出去。」金子固執地抱着她下樓。
到了之前的牆邊,他抬起頭看牆頭,看不見前面甩上去的繩索掛在哪裏。
「夫人,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上去看看。」他把朱莉輕輕地放在草地上。
起身走向牆邊,伸手朝上面攀,連攀帶縱上了牆頭。
在牆頭的一棵樹上摸到了繩索,心中一陣歡喜。
幸好剛才沒有用力過猛,如果直接甩到牆外去就麻煩了。
抬起頭謹慎地看着整個莊園,靜悄悄的,那兩個巡夜的也已經回屋去了。
他剛要跳下牆,目光掃到牆外,在遠處有車燈過來。
完了,難道是雲老爺子半夜回來?
不能再耽擱了,要是那老傢伙回來那就麻煩了。
他抓住繩索迅速跳了下來。
走到朱莉身邊,再次把她背在自己背上,撿起地上的另一截繩子把朱莉捆綁在自己背上。
朱莉的頭無力地耷拉在他的肩頭。
「有人來了」她吃力地吐出一句。
「什麼?」金子下意識地轉身朝身後看去。
果然,在剛才巡夜走的那條路上,又遠遠的晃着手電筒的光。
金子在心裏罵了一句那倆人的娘,四下里尋找有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上樓去」朱莉微弱的聲音在他耳邊呼哧着。
無奈,四周都沒地兒可躲,只有再次上樓。
誰知才剛上樓,那倆人已經奔跑到樓下來了,還一個個呼哧帶喘的,是急速奔跑過來的。
難道他們想起了什麼?
還是說,之前發現了什麼?
已經來不及解開繩子把朱莉放到床上了,金子無奈,只好背着朱莉摸到門後面。
他感覺得出朱莉也很緊張,趴在他背上極力屏住呼吸,雙手在他兩邊的肩膀不安地抓着。
金子反手輕輕拍了拍朱莉的手背,暗示她別太緊張。
他自己摸到門後的地上有一根棍子,彎下腰撿起,是根短木棒。
拿着木棒在心裏掂量起來,如果那倆人進來,立即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先用木棒敲暈一個,再快速出手把另一個也砸暈。
看來今晚如果不讓這倆人消停,自己和朱莉就別想出外面那道圍牆。
「金子,下手輕點兒,別傷人」朱莉有氣無力地說。
金子沒有吭聲,心裏在說:真是個善良的女人,都這時候了,別人要你死,你卻還想着別傷人。
腳步聲上樓了,走到朱莉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我就不進去了,你把這兩瓶水和這袋子麵包放到那個瘋子床頭吧,告訴她先喝幾口水,潤潤腸胃再吃麵包。」
還是之前那個粗聲粗氣的聲音。
金子和背上的朱莉同時一怔。
原來,這倆人不是發現了他們要跑趕來的。
而是來給朱莉送食物過來。
金子握着木棒的手垂了下去,他內心猶豫了起來。
「好吧,還說我膽小,我看你更膽小!」
另外一個人哼哼唧唧地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