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8;&2288;也就是我師父馬宏濟的聲音剛落下。霍然間,我身上的紋路就都連接到了一起,盛放出更加耀眼的黃芒。
&2288;&2288;並且那一道道的黃芒竟然開始往我的身體裏面鑽。
&2288;&2288;「好熱!師父,怎麼會這麼熱,熱死我了!」
&2288;&2288;我叫着,身上就像是被潑了一盆熱水一樣。熱得我,額頭直冒熱汗,身體蜷縮成一團,胳膊、手腳都在打着哆嗦。
&2288;&2288;而我師父馬宏濟卻緊忙用手在我的身上點動了一下。
&2288;&2288;就這麼一下,我的身體就動不了了。
&2288;&2288;「玉陽,堅持住!『封印天符』正在幫助你封印身體裏面的詛咒之力,要是你堅持不住的話,詛咒之力就會提前爆發。你要是堅持下來,將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2288;&2288;我這個時候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好處。只要能把詛咒之力封印住,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2288;&2288;但是,我的身上實在是太疼了!比先前詛咒之力生出的刺痛感疼上不止一倍。
&2288;&2288;就好像是我的身體被撕裂,五臟六腑被軲轆牽着搖動一樣。
&2288;&2288;「啊!疼死我了」
&2288;&2288;我吼出聲音,那動靜,都不像是人的聲音。在漆黑的樹林裏面,顯得異常的刺耳。
&2288;&2288;「撲稜稜!」
&2288;&2288;不遠處的樹上,有飛鳥受到驚嚇,被嚇飛,離巢。
&2288;&2288;我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吭吭哧哧地喘着粗氣。
&2288;&2288;全身上下都火燎燎的,像是被放在鍋裏面悶蒸。
&2288;&2288;「不行,師父,我堅持不住了。您幫我啊,幫我」我叫着。
&2288;&2288;但是我師父馬宏濟卻是站在一邊,不動分毫,目光凝視着我。
&2288;&2288;他沒有幫我。
&2288;&2288;該死的,怎麼不幫我啊!?
&2288;&2288;我的腦袋往地上撞,「砰砰砰」直響。
&2288;&2288;但是這種撞擊對於我來說,反倒是一種消解身上疼痛的法子。
&2288;&2288;而且我明顯能夠感覺到,身體裏面出現了三股氣。
&2288;&2288;第一股氣是詛咒之力形成的。它在我身體裏面,反應最為巨大,好似發瘋的野牛一般,衝來衝去。弄得我死去活來的。
&2288;&2288;第二股氣,就是那「封印天符」,滲透進身體裏面的黃芒,生出來的一股氣。那股氣的強橫程度同樣不俗,幫我減輕了不少的疼痛。
&2288;&2288;第三股氣則是我身體裏面,先前制約着詛咒之力的那股氣。
&2288;&2288;這股氣,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確確實實就存在於我的身體裏面。它幫着我抵禦詛咒之力。不過這股氣似乎對「封印天符」生出的氣,有所排斥。
&2288;&2288;所以時不時的,這股氣會衝擊「封印天符」生出來的氣。
&2288;&2288;因為三股氣的作用和彼此間的衝撞,我的身體一會變得膨脹,一會又開始縮小。
&2288;&2288;並且來來回回地折磨我,弄得我苦不堪言。
&2288;&2288;「堅持住!天符的神光已經快融入到你的身體裏面!再堅持一下!」
&2288;&2288;我師父馬宏濟眼見我慘嚎不止,臉上也是出現了一點急色。
&2288;&2288;額頭「刷刷」地往外冒汗,我的嘴唇乾巴巴的,起了一層薄皮。
&2288;&2288;就在我覺得死掉都比受這種折磨要強上許多的時候,我的右手最先發生了變化。
&2288;&2288;不知道怎麼回事,右手上面的「鬼符」原本是黑色的,很快就變成了紅色。並且那一道道曾經滲透進我身體裏面的黑氣,竟然從我的掌心被排出體外。
&2288;&2288;但是呢,原本的鬼符紋路卻留存了下來。
&2288;&2288;「咦?你的右手竟然被鬼魂畫下了『鬼符』!」
&2288;&2288;很顯然,我師父馬宏濟才注意到鬼符。
&2288;&2288;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露出了激動的神色,他大笑道:「哈哈哈玉陽,你小子的氣運還真是不錯。在『封印天符』的神光還有詛咒之力以及你本身『天元之氣』的作用下,你右手的鬼符竟然發生了異變。」
&2288;&2288;我哪裏知道我師父馬宏濟說得異變是怎麼回事。
&2288;&2288;這個時候,我只希望自己安然無恙。
&2288;&2288;慢慢的,我的右手就變成了紅色。
&2288;&2288;就像是整條右手的皮膚被剝了下來一樣。
&2288;&2288;但是意料之外的是,我右手的上面竟然生出了許多的涼意。
&2288;&2288;並且那些涼意,讓我覺得很舒服。
&2288;&2288;站在我旁邊的馬宏濟差點跳起來。他激動地嚷道:「成了!成了!竟然成功得到了『元陽手』!玉陽,你小子實在是太幸運了。」
&2288;&2288;這個時候的我,腦袋無比的混沌,就好像是一灘漿糊一樣。
&2288;&2288;什麼「元陽手」?我不知道。
&2288;&2288;要是當時我見到我師父馬宏濟樂成那樣,說不定我會和他玩命。他分明是站在一邊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幫忙。
&2288;&2288;我身上一道道的白氣直往外冒,皮膚受不了這種白氣的灼熱,生出了一個個的燎泡。
&2288;&2288;並且燎泡在快速地破開。
&2288;&2288;那些冒出來的腥臭液體都被白氣的熱量帶走。
&2288;&2288;我感覺整個人就好像是被扒了一層皮一樣。
&2288;&2288;我舌頭朝外伸着,嘴巴裏面不斷地呼出白氣。
&2288;&2288;但是我的身體已經不在掙扎、扭動,因為我已經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2288;&2288;這麼說吧,我當時承受的痛苦,乃是我這輩子所遇到的最大的痛苦。以至於,在後來我面對那些更為厲害的鬼魂,等等其他邪物的時候,即便我被那些邪物困住,遭受迫害,我還是能夠頑強地堅持下來。
&2288;&2288;我躺在地上,眼睛無神地望着夜空。
&2288;&2288;夜空中,黑雲在慢慢地消失,皎潔的月光,亮爍的星星,似乎變得距離我很近很近。
&2288;&2288;那一刻,我覺得我快要死了,眼角流出了淚水。
&2288;&2288;也就是那一刻,我覺得世界仿佛都變得安靜、祥和,如夢幻泡影。
&2288;&2288;從來都沒有過的安寧!
&2288;&2288;就好像是我完全已經死透一樣。
&2288;&2288;但是我知道我還沒有死。
&2288;&2288;終於,我身體裏面的那三股氣,他們不再碰撞。那種絞痛感也消失不見了。
&2288;&2288;然後,我就感覺到,一股股怪異的暖流,開始朝着我的頭頂上方湧來。
&2288;&2288;我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瞳孔就變得一陣灼熱。
&2288;&2288;然後意想不到的是,一道淡金色的光,猛地就從我的雙眼裏面射出。我的眼睛好似變成了車的兩盞大燈。天空上面出現了兩道金燦燦的光束。
&2288;&2288;這看上去可能會讓人覺得玄乎,但卻真實地在發生。
&2288;&2288;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只覺得身體好累好累,好沉好沉,仿佛要沉到土裏面去,被埋掉。
&2288;&2288;就這樣吧!
&2288;&2288;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2288;&2288;
&2288;&2288;「吱吱!嘩啦!」
&2288;&2288;一陣聲音傳進我的耳朵裏面。
&2288;&2288;好像是某種動物在叫,還有樹葉顫動的聲音。
&2288;&2288;我慢慢地睜開眼睛。
&2288;&2288;就見到,在我的頭頂上方,樹的樹冠上面,竟然有一隻不大的松鼠。它自己玩得很歡脫,在樹枝上面蹦來蹦去,剛剛那「吱吱」聲,就是從松鼠的嘴巴裏面發出來的。
&2288;&2288;我就這麼傻眉楞眼地盯着松鼠。
&2288;&2288;松鼠似乎也發現我在盯着他看。它灰溜溜的眼睛,也盯住了我。
&2288;&2288;我們兩個就好像是兩個頑皮的小孩,在彼此對視。
&2288;&2288;松鼠的嘴裏面還叼着一個被啃得稀爛的果子。
&2288;&2288;「吱吱!」
&2288;&2288;松鼠的聲音變了,似乎是在問我,吃不吃果子。
&2288;&2288;我不吭聲,還是靜靜地盯着他。
&2288;&2288;忽然,它的小爪子一松,然後那個被啃得不剩下多少果肉的果子,就從樹上掉了下來。
&2288;&2288;「啪嗒!」
&2288;&2288;果子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臉上。
&2288;&2288;「哎呦!好疼!小東西,你敢耍我!」
&2288;&2288;我臉上吃痛,叫了一聲。
&2288;&2288;可是叫過後,我就又一下愣住了。
&2288;&2288;我能感覺到疼痛!
&2288;&2288;這說明,我還沒有死。我看到了松鼠,看到了樹,我現在不是在什麼地府,也不是在陰曹。我還活着。
&2288;&2288;心中驚訝!
&2288;&2288;猛地,我就從地上坐了起來。
&2288;&2288;那隻松鼠被我嚇得跳到了另外的一棵樹上。
&2288;&2288;我開始打量自己的身體。我身上還是只穿着平角短褲。但是我的皮膚卻變得光潔,白嫩嫩的,絕對比那些一兩歲大的嬰兒的皮膚還要光滑。
&2288;&2288;黑斑也不見了!
&2288;&2288;我欣喜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2288;&2288;「咦?秦哥,你醒啦?」
&2288;&2288;南瓜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
&2288;&2288;我轉身一看,不是南瓜是誰。
&2288;&2288;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快要死了嗎,怎麼現在一下子又活了。
&2288;&2288;「南南瓜真的是你嗎?」
&2288;&2288;我有些激動地問道。
&2288;&2288;南瓜嘿嘿一樂,傻笑道:「秦哥,你是不是腦子短路了!我,你都不認識了嗎?枉我趙良才還拿你當作我最好的兄弟!」
&2288;&2288;額!
&2288;&2288;這話說的風格,就是南瓜的。
&2288;&2288;我鼻子一抽,眼眶有點發酸。
&2288;&2288;一個快步,我就衝到了南瓜的身前。
&2288;&2288;不由分手,我張開手,就抱住了南瓜。
&2288;&2288;「哎呦呦!秦哥,你的力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你輕點,你輕點我的老腰啊!哎呦呦!」南瓜滿臉不情願地叫着。
&2288;&2288;我拍拍南瓜的後背,才鬆開他:「南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點告訴我!」
&2288;&2288;南瓜嬉皮笑臉地說:「秦哥,你還說呢,你都在這裏躺了兩天半的時間了。可是急死我了。要不是馬道長,不讓我叫你,我早就衝過去把你弄醒了。」
&2288;&2288;兩天半?
&2288;&2288;沒想到我一下子就躺了兩天半。
&2288;&2288;「不過,秦哥,馬道長還說了,說你這一次算是因禍得福,得到了大機緣,還說你是閭山派百年不遇的天才。他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既然你成了馬道長的弟子,那以後,你可一定得罩着兄弟點,兄弟以後就跟着你混了!」
&2288;&2288;這話說得,有些離譜了!
&2288;&2288;不過,活着真好。
&2288;&2288;我看了看頭頂上藍藍的天,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
&2288;&2288;樹林間的空氣,讓我覺得神清氣爽。
&2288;&2288;「秦哥,你剛醒,應該餓了吧?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2288;&2288;南瓜拉着我,去到了一個帳篷跟前。
&2288;&2288;瞧見那個帳篷的時候,我大感驚訝:「唉我去!這裏怎麼會有一個帳篷,這裏不是牛角山嗎?」
&2288;&2288;南瓜癟癟嘴,說道:「還不是因為你,我醒過來的時候,馬道長就告訴我說,不能打擾你。但是我也不能不管你不是,於是我就跑到景區買了帳篷,還有水什麼的。沒成想,你還真能睡,這一睡就是兩天」
&2288;&2288;說着說着,南瓜的話就停住了。他怪異的目光開始打量着我。
&2288;&2288;我看了看南瓜,又看了看自己。
&2288;&2288;我發現自己正穿着一條短褲,大搖大擺地站在南瓜的對面。
&2288;&2288;「那個秦哥,你的『老夥計』真是夠偉大的,不過,嘿嘿現在還不是放風的時候,你還是抓緊穿上褲子吧,不然影響市容市貌。」
&2288;&2288;什麼市容市貌?!這邊除了南瓜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2288;&2288;不過穿成這樣,的確是不雅觀。
&2288;&2288;緊忙的,我進到帳篷裏面,找到我自己的衣服,就忙忙慌慌地穿在了身上。
&2288;&2288;一邊穿衣服,我一邊問南瓜:「對了!南瓜,我師父呢?怎麼沒看到他?」
&2288;&2288;(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