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手裏面的護身符變成了漆黑的墨色,上面的紋路都已經被煞氣腐蝕。
就在她抬頭的一瞬間,我注意到她的嘴角邊噙着古怪的笑容,眼神已經由清澈變成了白眼。
「給我去死吧!」
小護士冷森森地說道,然後,她的雙手就冒出了煞氣,朝着我的脖頸抓來。
根本就不及防備,她的雙手死死地抓在了我的脖子上面,用力地掐着。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張鬼臉,鬼臉模樣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先前所看到的那個索命鬼的臉。青色的鬼臉透着森寒,白瓷瓷的眼睛圓圓地瞪着。
「臭道士,想壞我的事,沒門!」索命鬼控制着小護士,不斷地加大手上的力量。
可以說,他的力量相當的大。一時間,我竟然變得呼吸困難了起來,想要釋放道家法力,卻發現自己身上根本就提不起力氣來。
旁邊的王運乾眼見如此,緊忙衝上來,抬腿就狠狠地踹在了小護士的身上。
索命鬼畢竟附身在了小護士的身上,佔據了她的肉身。
所以王運乾這一腳下去,直接就把小護士給踹到了一邊去。
小護士的手脫離了我的脖頸。
「咳咳!」
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脖頸火燎燎的,就好像是喉骨已經被掐碎了一般。
而小護士卻是在被踹倒的下一刻,直接就直愣愣地站了起來,然後朝着王運乾撲去。她身上冒出滾滾的煞氣,但是身體卻是異常的靈活。
王運乾怎麼可能是索命鬼的對手,直接的,小護士的手就抓住了王運乾的胳膊,朝後一扳,就聽到「咔嚓」一聲,王運乾的手竟然直接被扭得骨折。
然後,小護士的嘴巴就張開了,口中吐出了一道黑氣。
黑氣噴在王運乾的臉上,王運乾眼皮一翻,身體就癱倒在了地上。
我沒有再想那麼多,脖頸上面的疼痛感已經緩解了不少。
「媽的,臭鬼,你竟然敢偷襲我!看來你還不知道本道爺是誰?」
我罵完,甩手就扔出了幾枚棗核釘。棗核釘朝着小護士射去。
但是索命鬼卻是控制着小護士的身體,就好像是一隻壁虎一般,竟然竄到了牆上去。
「噗噗噗」。
幾枚棗核釘釘在了牆上,被索命鬼閃躲了過去。
趁着這個時候,小護士雙腳蹬在牆上,就像是一隻狸貓一般,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冷哼了一聲,腳踏罡步,朝着旁邊一躲。
同時我手掌掐訣,打出了一道玄冰咒。
玄冰咒引動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兩道類似於冰凌的光華就朝着小護士射去。
小護士沒有撲在我身上,就被玄冰咒擊中,身上登時冒出了一陣陣的水霧。水霧當中傳來索命鬼的慘嚎聲。
我加緊一步衝上去,就又扔出了一張定身符,想要把小護士和那個索命鬼定住。沒想到,索命鬼雖然被玄冰咒傷到,但是他的反應卻是極快,直接化成一道黑氣,從小護士的身體飛了出去。
然後,黑氣就順着六樓的棚頂上,鑽了進去,不知所蹤。
「呼呼!」我喘了口氣,心說剛才好險啊。
要不是王運乾出手幫忙,恐怕沒有防備的我,會被那個索命鬼殺死。
也是我有點大意了,要是早有防備的話,就不會這樣。
還可能來個反殺。現在反殺沒成,還差一點被殺死。
我去到了王運乾的跟前,口中念咒,用元陽手把王運乾身上的陰煞之氣吸了出來。同時,製作了一瓶符水,給王運乾灌下去了一點。
王運乾很快就醒了過來。
「哎呦,我的胳膊好像是骨折了。」王運乾臉色難看地說道:「秦道長,那個鬼魂呢,怎麼不見了?是不是被你殺死了?」
我苦澀澀地回道:「沒有!那個索命鬼只是被打傷了,現在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
那個索命鬼雖然是從六樓棚頂離開的,但是也不能確定,他就上了六樓以上的樓層。
「什麼,竟然讓他跑了?那他該不會去害其他人吧?」
我搖頭:「暫時應該不會,我想他應該會先恢復鬼體。」
王運乾聽我這麼說,稍稍放心了一點,緊接着就「哎呦呦」地叫喚了起來。
我想了想,就給紫彤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我就把六樓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紫彤聽說六樓的病人先前都被鬼魂控制,這個時候都倒在了六樓走廊,以及王運乾也受傷的事情後,也是有點着急。
不過,她及時把電話交給了她爸紫宗宇。
紫宗宇到底是聚德醫院的院長,他讓我放心,說等下他會安排人去六樓,照顧那些病人。
我放下電話後,就把那個小護士救醒了。
小護士因為被那個索命鬼附身,所以她剛剛做的事情,她已經是記憶不清。
在我的安排下,小護士把我製作的符水都給那些病人喝下去了。很快,紫宗宇安排的人就趕到了六樓。讓我意外的是,那些人雖然都是醫生、護士,但是他們過來後,卻並沒有多問,只是幫着把那些病人都帶回了各自的病房。
期間,小護士也在幫忙。
而我則帶着王運乾去到了三樓的一間特護病房。先前紫宗宇在三樓的急救室,不過現在他沒事了,被轉移到了特護病房裏面。
進到特護病房後,眼見王運乾受傷,紫宗宇就安排紫彤帶着王運乾去拍片子,去治療。
而我留在了特護病房裏面。
特護病房當中,就只剩下了我和紫宗宇。
「紫叔叔,我覺得那個索命鬼來者不善,可能就是奔着你們醫院的某個人來的。先前第一個護士暈倒了,精神稍稍出了一點問題之後,那個索命鬼就差點殺死您。剛才呢,他竟然控制着那些病人,來攻擊我們。」
「我覺得他的攻擊是沒有針對性的。但是他卻來到了你們聚德醫院,我想他應該是在尋找什麼人。」
「尋人?」
紫宗宇嘀咕了一句:「可是他尋找什麼人呢?」
對了,我忽然想到了那個索命鬼胸口的疤痕。
那道長長的疤痕,顯然是剛做過手術不久留下來的。而他既然來到了聚德醫院,那就說明,他可能是在聚德醫院做過手術。
至於那個男鬼的樣子我已經對紫宗宇說了,但是他根本就沒有印象。這一兩年,他做的手術也不多,但是和我所說的那個索命鬼的模樣並不吻合。也就是說,那個索命鬼應該不是來找紫宗宇的。
之後,我就把我的想法說了。
「你是說,那個索命鬼在我們醫院做過手術?」
我點點頭:「我想應該是這樣。」
紫宗宇沉吟了一下,隨即摸過旁邊的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不大一會功夫,先前過來的那個陳主任陳醫生就又趕了過來。
這個陳醫生名字叫陳東張,是急診科的主任。
「陳醫生,等下你帶着秦道長去門診部那邊,看看登記記錄。」
紫宗宇在聚德醫院那可是有着絕對的威信,他說話的時候,這個陳醫生根本就不敢多嘴。
等到紫宗宇說完,這個陳醫生就笑呵呵地把我帶到了一樓門診部那邊。
在門診室當中,陳醫生找到了一個值班護士。
因為現在是晚上,已經過了凌晨,基本沒有什麼病人,所以那個值班護士就帶着我和陳醫生一起查看電腦。
主要查找的對象就是做過手術的人。
在我的要求下,把時間定在了最近的十天以內。因為那個索命鬼死亡的時間不會太長,可能因為怨念過大,剛過完頭七,他就化成了厲鬼。
要是他早就已經化鬼的話,可能聚德醫院這邊早就出事了。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電腦屏幕,一個個的人名還有身份證照片在我眼前晃過。
很快,我就注意到了一個人。
「停!」我緊忙喊了一聲。
值班護士立馬就把滑動的鼠標停了下來。
我目光緊盯着電腦屏幕,上面出現的照片和我見到的那個索命鬼的模樣很像。我注意看了一下這個病人的人名,以及所患的病症和手術時間。
這個人叫刁守業,所患的病是腎結石,手術時間是七天前。
是他了!應該不會錯了。
而我看到給刁守業手術之人的名字的時候,眉目不禁皺了起來。為其手術的醫生,竟然是先前的那個副院長魏常。
「竟然是他。」我嘀咕了一句。
陳東張也看到了手術醫生的名字,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的臉色稍稍變化。
我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細微變化,我就問他:「陳醫生,你怎麼了?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陳東張點點頭,然後就把我拽到了一邊去。
他小聲和我說道:「是這樣的,秦小兄弟,這個刁守業的手術是副院長不,是魏常給做的。當時,還發生了一起手術事故!魏醫生把一把手術用的小剪刀落在那個病人的身體裏面。」
「後來病人的身體出現了大問題,過來複查,拍片子,這才發現了他身體裏面的小剪刀。不過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被魏常壓了下來。他也沒有告訴病人的家屬。」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病人沒過幾天就因為傷口感染去世了。不過,我覺得病人的去世,和副院長的第二次手術也是脫不了干係的。第二次手術的時候,他可是喝了酒的。」
聽到這裏我心中憤怒不已,那個魏常雖然是副院長,但是所做的事情實在是有點荒唐啊。
把手術剪刀落在了病人身體裏面不說,竟然做手術的時候還喝酒。真特麼的是個作踐人命的小人啊。
陳東張看了看旁邊,眼見無人注意到我們這邊,他就又朝我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魏常魏副院長做手術都會收紅包的。但是那個刁守業家裏面是農村的,家裏人也不怎麼會來事,也就沒有給紅包」
說道這裏,這個陳醫生就住了口,沒有往下繼續說。
但是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他話語中的意思,就是在告訴我,那個魏常把剪刀故意落到病人身體裏面就算不是故意的,嫌疑性也是非常大的。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