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完了安寧的所有講解後隨即緩步走上前去,行至這輛編號0平定者旁的陳鋒駐足凝視了半晌有餘後,終於轉過身來向着等待中的安寧出聲開口。
「照這麼說來,你對這種自走炮不但評價頗高,同時還在具體使用方面甚為滿意咯?」
對於陳鋒的話語報以一笑,因為自身職業原因而對平定者已經完全稱得上是愛不釋手的安寧當即隨口笑道。
「何止是滿意啊,長官。有了這東西在手,如果能將我部自走炮全都換裝完畢的話,別說是那些不長眼的人類武裝,就算是遇到路西法麾下的智械軍團,我安寧也有把握掰下他兩顆門牙來。」
對於安寧的自信回答不置可否,近距離觀察完了部署狀態下平定者每一個細節的陳鋒開始沿着身旁的小道向着車隊的方向緩緩走去。
看到陳鋒路過自己時那一閃而過的眼神,會意的安寧便立刻邁開自己的步伐跟了上去。
「我剛來的時候聽見你在訓斥你的部下,怎麼?這些火炮非常難以掌握嗎?」
聽聞陳鋒這平淡的開口詢問,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的安寧再次尷尬一笑。
「其實他們打的挺好的,長官,只不過留給我們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說句不中聽的話,就眼下的情況來講,路西法和他的智械軍團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揮師南下打過來,而我手頭的車長卻僅僅只有當初那一個營的編制。」
「時間不等人,長官,我之所以如此嚴厲地要求他們只因為我要從各個車組中儘快提拔一批炮手就任新的車長,必要的時候我甚至打算連資格老的駕駛員也列入車長提拔之列。」
聽着安寧這一番訴說着糟糕現況的話語在耳邊迴蕩,作為一個聆聽着的陳鋒自然能聽出這語氣中所包含的強烈不安與無奈。
「就在攻下風行市之前,我們還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裝甲營下屬自走炮連。雖然從規模上來講是實打實的營級規模,但一下子就要擴建成一個重炮團還是太勉強了。」
「一個營裝備24輛平定者自走炮,三個營就是足足72輛平定者,這還不包括團部直屬的支援火炮單位計算在內。駕駛員的問題只要經過一段時間培訓還算好說,可眼下根本沒有這麼多的車長和有經驗的炮手可以分配給各個新成立的車組。」
嘆了一口氣,話語中更多的是一分無奈包含在內的安寧最終低聲開口。
「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把有經驗的車組全部拆開,就是駕駛員都要往車長的位置上提。只有這樣,車長數量才剛剛勉強夠用。至於炮手哎,用那幫新兵蛋子湊合吧,總比沒有要強。」
一席話語在腦海中迴蕩經久未散,抬起頭來仰望天空足足半晌有餘後的陳鋒隨即轉過頭來以那平淡但卻不失堅定的語氣出聲開口。
「你剛才說的這些情況不單單是你的重炮團如此,其餘所有的新擴編部隊,包括我們投入力量最大的裝甲師在內,有經驗的基層軍官匱乏已經向瘟疫一樣在整個新編風行市衛隊蔓延開來。」
「根治的辦法已經開始走上正軌,過兩天我就會親自去出席風行市鐵血軍校的建校儀式。只要等到第一批學員畢業那一天,我們日後的部隊擴建和基層軍官需求就會獲得極大的緩解。」
「但這些辦法都是長遠之計,遠水解不了近渴,當務之急還是要抓緊時間培養更多合格的基層軍官。就像你剛才說的,甭管他是駕駛員還是炮手,只要有這個能力擔得起這個職位,晉升一個車長又有何妨?」
從陳鋒這一席雖不明說但卻暗示到位的話語中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抬手一記軍禮的安寧當即向着已近邁入了車中的那道背影沉聲答道。
「定不辱使命!長官!」
驅車回到了風行市最高議會大廈的陳鋒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時間悠閒,匆匆在食堂扒拉了兩口大廚開的小灶後,打算用下午時間準備一下軍校建校儀式演講稿的陳鋒立刻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篤篤篤——
提起鋼筆還未在剛拿出的稿紙上開動,一陣突兀的敲門聲便瞬間打斷了陳鋒的思路在辦公室中驟然響起。
被打斷了思路後眉頭一皺,但仍舊保持着正常神態的陳鋒最終還是沉聲開口。
「誰啊,進來吧,門沒鎖。」
聞聲之後木門輕啟,出現在陳鋒視野內的赫然正是凌戟那張熟悉的面孔。
「長官,通訊科這邊收到了一則非常奇怪的訊息您您最好親自過來看看。」
「奇怪的訊息?」
放下了手中滲着墨水的鋼筆抬起頭來,一臉疑問的陳鋒卻從凌戟臉上找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好吧,我這就過去。」
數分鐘後,當心頭疑問未消的陳鋒匆匆趕到了通訊科時,那矗立在大廳牆壁上的巨型投影屏幕上正懸掛着一副足以讓陳鋒驚掉下巴的面孔。
赤紅色的雙睦如同來自地獄中的鮮血水晶一般散發着死亡的光澤,鋼筋鐵骨籠罩的頭顱猶如機械骷髏一般猙獰駭人,再輔以身後背景那充滿科幻質感又色彩冰冷的鋼鐵林立,這可怖而又如此真實的一幕足以讓絕大多數初見此景的普通人驚得失魂落魄。
「智智械!?」
如遭雷劈般的震驚中終於慢慢緩過了神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雙眼的陳鋒終於確認了自己眼前熒幕上這副面容正是貨真價實的智能機械。
眼見陳鋒步入了通訊科的大門,急的如熱鍋上螞蟻般來回踱步的通訊科科長立刻大步走上前去開始向陳鋒報告。
「陳長官,就在半小時前,我們通訊科的所有聯絡訊號突然被外界入侵,陷入中斷。緊隨其後的就是這則強行聯入了我們通訊主頻道內的通訊信號,再往後的畫面就如您現在所看到的這樣。」
「這個智械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他自稱是為了見您而來,想和您談一些事情。我們已經中斷了所有的視頻和通訊設備,現在這智械那邊是兩眼一抹黑又聾又啞什麼都收不到,但他依舊在堅持等待您的到來沒有下線,您看」
聽完了身旁通訊科長的匯報後輕眯着雙眼凝視着熒幕上這顆鋼鐵機械的面容久久未能出聲。
站在原地思索了足足有半晌之後,下定了決心的陳鋒終於以那堅定的話語緩聲開口。
「把通訊和視頻設備打開,我要會會這個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