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太長時間,徐昊跟着斗笠漢子走到驛站以後,就見到了四人,全是十幾歲的少年少女,他們一臉風塵僕僕的樣子,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路途,才來到這裏稍作休息。
其中一位少年傷勢不輕,也不知道這個叫阿良的為何沒幫他療傷。
而驛站之內,更藏着一個陰神,似乎也是跟他們一路的,只是不好顯露真身。
可他更為好奇的就是,就這群普普通通的少年少女,為何能讓這個叫阿良的大修士,與一個修為不弱的陰神護送他們一路。
乃至於他要離開,在半路的時候又抓到了自己來頂缸,難不成這群人背景很大麼?
「不像啊!」徐昊暗中掐指算了一卦,也沒算出什麼玩意,不僅是他初入此天地,而是他的卦術還真不怎麼樣,但能肯定的就是,這群小兔崽子肯定很麻煩,否則那需要這麼多高手護送。
阿良揮手招呼四位少年少女過來。
其中那位扎着兩個小辮子的少女,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十分好奇的看向他,似乎在納悶,自己竟然能見到神仙一般的帥哥哥。
嗯,帥的當然要叫哥哥,丑的肯定就叫名字好了。
至於叔叔?
平白讓自己低了一個輩分,她李寶瓶絕對不干。
「來來來,大家都自我介紹一下!」阿良拍了拍手,讓這一大四小互相認識。
徐昊有口難開,不知道該說啥。
可穿着草鞋,長相黝黑的少年卻上前一步,臉色平淡的拱手道「我叫陳平安!」
隨後他又指向身旁的跟屁蟲少女「她叫李寶瓶。」
「林守一」一位身材最為高大,也最為英俊的少年開口道。
「我……我叫李槐,你是誰?」那個明教李槐的少年似乎最為怕生,卻話也最多,他說話的時候,就躲在那個叫陳平安的少年背後,還露出個腦袋詢問道,似乎很好奇這個半路而來的傢伙是幹什麼的。
徐上仙瞥了眼斗笠漢子,似乎很疑惑,要不要如此正式,可阿良還是面無表情的盯着他,便只能無奈的聳聳肩「我叫徐昊!」
「徐昊你長得雖然馬馬虎虎,卻比阿良帥多了啊!」李槐此話一出,一旁的阿良就露出頗為幽怨的神情,似乎在埋怨這小崽子實在是不會說話,太氣人了,也不知道他怎麼長這麼大的,肯定很不容易。
不過斗笠漢子卻沒多說,抓過陳平安的肩膀,讓他跟着自己走向外面單獨聊聊。
徐昊對於此番話也抽了抽嘴,他看了眼那位頗受阿良重視的少年,沒感覺有那什麼特殊,便只能留在這裏,跟這群少年大眼瞪小眼。
隨着那個叫林守一的少年從懷中拿出一本書,靜靜的看起來,李槐和李寶瓶也不在說話,只是好奇的打量起他。
徐昊便心情憂傷的坐在門檻上,眺望着遠方的落日,似乎在擔憂,自己接了這個活,會不會很要命。
萬一阿良送自己的保命機會,要是在這一路上就被用了出去,那簡直賠的褲衩都沒了。
閒來無事。
徐昊就拿出雷池在手中把玩起來。
雷池雖小,僅有方寸之間,卻帶着蒼茫古樸的氣息,雷漿在池中流轉不息,電閃雷鳴憑空綻放,雖然始終不會脫離他五指之中,卻讓那那少年少女更為好奇了。
李寶瓶哪怕剛剛認識自己,也不怎麼害怕,便走了過來。
至於那個叫李槐的小傢伙,似乎因為靠山不在,也不那麼囂張了,言語不多,就是撅着嘴,在遠處觀望起來。
「這是什麼,能喝麼?」李寶瓶來到徐昊身旁,指了指雷池問道。
「………」徐昊沉思兩秒鐘,用着極為肯定的話說「能喝,但只有我能喝!」
「小氣,真以為我想喝啊?」李寶瓶撇了撇嘴,舌頭卻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啥味的?」
「味道啊,這我還真麼研究過……」徐昊拿着雷池放在嘴邊咕咚一口,方寸雷池中的雷漿絲毫不減少,可惜,他也沒嘗出什麼味來。
李寶瓶越看越好奇,便指了指雷池「來來來,給我嘗一嘗,就一點點,大不了以後還給你。」
「真不能喝啊,這玩意只能我喝,旁人受不了的。」徐昊苦笑不已,這小姑娘也是夠了,啥都想喝,尋常修士察覺到這種氣息,非得逃之夭夭不可,還喝呢,咋就這麼饞。
「徐昊啊,你也是真摳,阿良的那個酒藏得跟寶貝一樣,可他讓我喝我都沒喝!」十幾歲的李寶瓶,跟個老先生似得搖頭晃腦,似乎想講出一些大道理來,可惜憋到嘴邊只能說「真不夠朋友,我以為阿良帶你來,就是我們的朋友呢!」
徐上仙一臉糾結「是朋友才不能喝啊,這是給壞人喝的!」
「那你咋能喝?」李槐不知何時來到徐昊另一旁,留着口水看向雷池。
「………」徐昊看了眼兩人,隨後便開始絮叨起來,一直到阿良帶着陳平安回到此處,斗笠漢子看了眼雷池以後,才抽了抽嘴角,告訴旁人「那玩意喝不了,反正正常人肯定喝不了」
李槐見到靠山來了,頓時站在陳平安身後,哭喪着臉「憑啥,他都能喝,而且還喝了不少,也沒見那小池子裏的東西減少,我們喝一口都不讓,阿良你這朋友真不行,看起來比你帥,但心眼比你小多了。」
「沒事拿着玩意顯擺啥,真以為你是天王老子的兒子啊!」阿良看到雷池以後,心中也有點小幽怨,他如今還沒有一柄趁手的仙劍,這小子竟然不知從哪弄得雷池……
我曹。
這可是沾染這天劫氣息的雷池啊,仙品的雷池啊。
裏面的雷漿看似沒多點,擴散起來,估計都能趕上汪洋大海了。
阿良也開始疑惑了,這貨到底是誰啊,也沒聽說哪個大佬的弟子,成天帶着仙品雷池闖蕩江湖,畢竟想煉製這種東西,簡直難如登天啊。
徐昊對此笑而不語,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寶衣快好了,青雷長劍受損嚴重,可放在雷池裏面,也能緩緩恢復,雖然需要的時間很長,但總好過自己沒東西可修要強上很多。
斗笠漢子也不想在這件事上討論的不停,他揮手讓那具藏在暗中的陰神出來,直言道「知道你在暗中護送這些孩子,但你身為陰神之軀,在大驪野夫關不容易過去,我就抓了個臨時工,讓他在後半路將他們送到山崖書院。」
那陰神聲音沙啞的開口問道「前輩,為何願意相信一個來歷不明的陰物?」
阿良樂了,直言道「看你面相啊,長得這麼不近人情,一看就是面冷心熱俠義心腸的。」
陰神稍作猶豫「是因為像前輩嗎?」
斗笠漢子很明顯,被這句話噎的不行「你這個不人不鬼的王八蛋……說話挺逗啊。」
「徐昊你幹嘛呢,聽見了嘛?」
「聽呢聽呢,前輩你這是要上路了吧,有啥話就說吧,我都認真聽着!」徐昊收回雷池,回頭說道。
阿良抽了抽嘴,不就是把你抓過來當臨時工麼,就說老子去上路,真當我這些話是遺言啊。
不過他舉目眺望了一眼北邊的遠方,徐昊慢了半拍,同樣看過去,斗笠漢子開口道「有點小意外,不過還有時間,我也挑明了,等會我就去將這大驪王朝一劍通個窟窿,可我也該走了,不能繼續留下來了。
而陳平安、李寶瓶、林守一、李槐,就都交給你和陰神了,一路上有你們,我也算放心了。」
徐昊不了解他們的關係,沒有胡亂開口。
將斗笠漢子的短暫時間,都交給這些剛認識的小傢伙,可通過短短的時間,徐昊也差不多能了解這些人的性格,至於愛好,還需要時間來發現。
那個林守一性格高冷,不是怎麼愛說話,似乎很嚮往修煉之人的高高在上,在阿良說要將大驪王朝一劍捅穿的時候,眉目之中帶着一絲羨慕的意思。
不過他始終面無表情。
沒錯,就是我高冷,我喜歡修仙,我卻不讓你知道。
而李槐則很搞笑,貪吃,膽小,小嘴叭叭叭,賊能絮叨,徐昊看他懟人的時候,都不知道他為何能長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死。
李寶瓶暫時則沒看出來,反正……是一個挺有意思的小姑娘。
至於讓阿良很重視的少年,陳平安?
普普通通……
練武的資質普普通通。
練氣的資質也普普通通。
從哪裏開都算不得有天賦的少年。
徐上仙無法理解那個阿良為何很重視他,甚至這些少年隱約以他為主,只不過,在一個陌生的世界裏,不小覷任何一個人,才是一個最好的生存準則。
徐昊靜靜的聽着他們的言語。
直到阿良將他那些隨身物品,分的乾乾淨淨。
便大笑一聲,身形剎那間拔地而起,天空之中,響起一陣陣轟隆隆的雷炸聲。
雷聲響起一次,高空就隨之出現一團巨大的雲霧。
整座小鎮轟然巨震,揚起一陣遮天蔽日的塵土。
徐昊和其他人一樣,呆呆的抬起頭望過去,有人喃喃道「實在太強了,不講道理的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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