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為先第一個開口:「侯老,俗話說得好,敬酒分主次,喝酒按規矩。咱們這一桌人,不管是從哪裏排,這第一杯酒,也不應該是敬一個學生啊!」
侯鄉德笑道:「蘇大師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一杯酒,我早就應該敬蘇大師了,這也是感謝蘇大師對我的再造之恩!」
「你要感謝他,那是你們私下的事情。可是,今晚這是你的壽宴啊,不是私下的事情。」
李為先看了前面幾人一眼,笑眯眯地道:「我和徐老就不說了,但是,胡司令他們三位千里迢迢過來為你祝壽。你不敬他們三個,反而要先敬一個後生,是不是不太適合呢?」
侯鄉德之所以先敬蘇揚,主要是侯鄉德聽家裏人說了蘇揚的能耐,知道蘇揚有口出天雷的能力,幾近天人。所以,他才第一個選擇了蘇揚。
可是,這樣做,也明顯激怒了其他幾人。桌邊的人,除了侯孝廉之外,其他的沒有一個端酒杯的。
胡司令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打量着蘇揚。二號三號面帶微笑,目不斜視,仿佛與世無爭,事實上這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
侯鄉德尷尬地道:「老李,這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壽宴,何必斤斤計較這些細節呢!」
李為先道:「侯老,侯家是名門望族,當注重禮節。你身為家主,如果都不注重這些東西,讓下面的晚輩們如何服你呢?」
侯鄉德面色微變,聲音轉寒:「我侯家的事情,就不勞煩李老操心了吧!」
「你侯家的事情,我當然不會操心。但是,我李家的事情,我能不操心嗎?」李為先冷聲道。
侯鄉德怒了,道:「這裏是侯家,有你李家什麼事情?」
「侯老,您可真的是貴人多忘事啊。您是不是忘了,侯孝至是我女婿,他妻子李棲鳳,是我親女兒!」李為先冷聲道:「我作為侯孝至的岳父,他的事情,是不是也算是我李家的事情了?」
「這麼說來,你就是為了孝至的事情來的!」侯鄉德冷聲道:「今晚是我的壽宴,我不想說這些事情。既然你不是為我祝壽而來,那就請回吧!」
李為先面色頓寒,就在此時,胡司令突然開口了:「鄉德,來者即是客,哪有主人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
「老首長……」
侯鄉德轉過頭來,胡司令卻直接擺手道:「孝至這孩子,我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鄉德,他這次到底是犯下了什麼大錯,被剝奪一切不說,還被趕出了南洛市?」
侯鄉德面色徹底變了,他算是看出來了,胡司令這趟過來,就是來給李為先撐腰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可是非常麻煩了。
侯孝廉看出情況不對,連忙起身道:「胡叔叔,孝至的事情,其實主要怪我這個當大哥的沒有處理好,跟父親……」
「孝廉,我知道你孝順,但是,這樣的事情,你還是不要胡亂往自己身上背了。」侯孝廉的岳父徐建秦突然開口,打斷了侯孝廉的話。
侯孝廉頓時張着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無奈地看向侯鄉德。
侯鄉德皺起眉頭,二號三號沒有開口,表明立場是不理會他的家務事。而胡司令和徐建秦都是站在李為先這邊的,看得出,今晚李為先是有備而來啊。
「老首長,你可能還不知道,孝至這次到底犯下了怎樣的錯誤。」侯鄉德道:「本來這件事我也不想說的,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但是,老首長和各位應該對這件事都有所誤會,那我就把這件事澄清一下吧!」
嘆了口氣,侯鄉德便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侯鄉德的話,胡司令等人都皺起了眉頭。這件事聽起來,的確是侯孝至犯錯在先,接受懲罰是應該的,只不過懲罰有些重了。
然而,就在此時,李為先卻突然開口了:「侯老,你剛才也說了,發生這件事的時候,你是處於昏迷狀態下的。也就是說,這件事是你後來聽別人轉述的了?」
「那又如何?」侯鄉德皺眉問道:「你懷疑侯家的人撒謊?」
「侯家的人當然不會撒謊了,但是,轉述的事情,往往難免就會出現差錯。」李為先道:「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咱們為何不聽聽當事人的話,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你什麼意思?」侯鄉德面色一寒。
李為先笑道:「剛好,孝至也回來給侯老你祝壽了。既然大家都在,那咱們也聽聽孝至的話,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何?」
「他回來了!」侯鄉德面色更是難看,侯孝廉也是皺起了眉頭。
將侯孝至驅逐是他親自吩咐的,而現在,侯孝至竟然回來了,這就是不把他的命令當回事啊。
「父親……」門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眾人轉頭看去,侯孝至一臉恭敬地走了進來,還未到侯鄉德面前,便直接彎腰拜下:「祝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你還有臉回來!」侯鄉德憤然道。
侯孝至一臉悲戚地道:「父親,我知道,您對我所做的事情很是不滿。這件事,也是我做得不對,被那歹人騙了,差點害死父親。是我對不起您,對不起侯家。大哥對我所做的懲罰,我甘願承受!」
四周胡司令等人看侯孝至的眼神多了些和善,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但是……」侯孝至突然改了語氣,猛然轉頭看着蘇揚,怒聲道:「我哪怕違反大哥的命令,今日也一定要回來,拆穿這個無恥騙子的陰謀詭計!」
「孝至,你怎麼說話的!」侯孝廉立馬道:「蘇大師救了父親,是咱們侯家的大恩人,你怎麼能對恩人如此無禮?」
「蘇大師?」侯孝至冷笑一聲,道:「大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被他蒙在鼓裏嗎?這個小子,根本不是什麼蘇大師,他只不過是一個剛剛退伍回來的小兵痞子而已!」
「什麼?」眾人皆是驚呼,紛紛看向蘇揚,面上皆是驚詫。
蘇揚倒是平靜,他隨手把玩着桌上的酒杯,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說,他要看看,這些人到底能折騰出什麼么蛾子。同時,他也要看看,侯家的人在這件事上面到底是什麼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