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王朝不禁民間持有武器,但是鐵甲弩機這些,屬於重型裝備,卻是絕對不允許擁有的。
前朝就有着宰相家中,抄出了十副鎧甲,被判了一個不軌大罪,滿門抄斬。
在這般時代,強弓重甲幾乎就相當於後世的坦克機槍了!
老實說,王真靈懷疑整個丹陵縣的縣庫之中,都不可能湊齊這百十副鎧甲和弩機。
「這是要做什麼,這麼大的陣仗?」王真靈心中震駭,訝異,不過卻沉住氣一聲不吭。
這等表現顯然讓人滿意,陳縣尉就道:「酉時我等就動手,你先休息一下!」
「酉時天還沒黑!」
王真靈訝然說道。
他帶着鬼兵符,是陳縣尉專門要他帶來的,王真靈原本以為要用上這些鬼兵,起碼也得等到夜間方才動手,正在奇怪為何這麼早穿上鎧甲。
要知道鎧甲沉重,穿在身上也是頗為難受,消耗體力的。
陳縣尉眼中露出笑意,聰明人問話都問到關鍵處:「我手中有着州牧傘蓋,能夠遮陽。」
王真靈頓時不說話了,如此看來這陳縣尉卻是處心積慮啊,連這等寶物也都帶來了,看來這次是勝券在握了。
當下就坐在一邊,休息體力!
也不過就半個多時辰,太陽開始西斜,緩緩下山。
此時正是農人歸家,準備炊火做飯之時。
很少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動手。
然而不得不說,細細想來,這個時間選得不錯,頗合兵家旨趣,所謂擊其惰歸是也!
這般時候,雖然不是夜深人靜,安然入眠的時候。
但是卻也是忙碌了一天,回家休息,正是放鬆之際。
只要動手速度足夠快,卻也能夠打個心理落差。
此時就是如此,一行百餘人個個身穿精甲,突兀的殺出亭部,向那兩三里之外的一座莊園撲去。
這距離有些遠,負重三四十斤,一口氣跑這麼遠,恐怕個個跑到,就累的差不多了。
不過卻也沒有辦法,誰讓距離那莊園也就此處最好藏人。
而且,潛入這麼多人進來,不驚動莊園裏的人本就已經困難,若是再弄來百十匹馬,那瞎子都瞞不過了。
所以此時,所有人都身穿重甲,向着那處莊園撲去。
卻就在這個時候,比這些披甲勇士更快的是那位陳縣尉,卻是當真讓人抬出一副傘蓋來。
這是朝廷賜給州牧的儀仗法物,代表朝廷威嚴。
此刻只是見那位於先生科頭長髮,腳下踏罡,遙遙向着那傘蓋一拜。
頓時就見一道陰影,從傘蓋飛起,緩緩擴大,宛如一團陰雲一般。
「鬼卒出!」
那陳縣尉手中一道青銅大印一晃,足有五百上下的鬼卒,全副武裝,列成戰陣,就出現在那陰影之中。
被這陰影所護,再不懼那還沒有徹底下山消散的陽氣所侵。
王真靈也不敢怠慢,將自己手中的半通印一晃,十個鬼卒也自飛出,落入到陰影其中。
心中卻已經知道,那陳縣尉手下根本就不缺自己這一點鬼卒。
讓自己來,不過只是給王真靈一個上他這條大船的機會而已!
卻是剛剛想通這點,頃刻間,就見到那陰影如同奔馬,後發先至,向着莊園而去。
那莊園之中早已經見到有着大隊人馬撲來,正慌亂成一片。
要知道,這個時候的里社,都是小寨子的模樣,外面都有着一道圍牆,將所有的民居保護在內。
這處莊園的主人看起來就更是非富即貴了,那院牆修建的要比一般的里牆氣派的多,足有三米高下,大門處還有着望樓。
這等莊園,簡直就是一個小城堡,一旦關閉大門,閉關自守,想要攻破可就困難多了。
但是這個時候,卻是黃昏時分,在外面幹活的賓客徒附們正自返回莊園,里外有人,混亂一片。
這就耽擱了立刻關閉大門的時間,而且隨着那陰影一到,數百鬼卒殺入,那可就不要再想關門的事情了。
這些都是官府官養的鬼卒,不僅都是厲鬼,而且有着官氣化為鎧甲兵器等物。
卻是要比一般的鬼神手下鬼卒更要精銳……
鬼神手下兵卒如果想有這等武器鎧甲,就要靠鬼神神力所化了。
只是一般鬼神神力幾何?
哪裏比得上官府氣運綿綿不絕,無窮無盡?
所以一旦五百鬼卒,五百一十鬼卒撲入,頓時間只剩下慘叫一片,擁擠在門口之處的莊園賓客徒附們不是迅速被鬼卒殺死,就是驚駭向着莊園內部逃去。
要知道,這些鬼卒都是厲鬼,再有官氣化為鎧甲武器,卻是一點不輸給人間的兵卒。
甚至對於普通人的威懾更甚!
這五百一十鬼卒眼見着就要殺入莊園之中,忽然卻見到一道光芒從莊園內部劃出,向着傘蓋所化陰雲斬去。
卻是有着練氣士出手,已經看出關鍵在於這傘蓋,只要斬破傘蓋,黃昏時候的最後一縷陽氣灑下,就足以團滅這五百一十鬼卒。
「哼,」隔着數里地望見這一幕的於先生冷笑一聲:「不知死活,官家法物也敢如此……」
凌空虛指,那陰雲忽然一轉,有着一道流火飛出,直接撲上射來光芒,氣機交感之下,撲上那十多丈外施法的練氣士身上。
頃刻間那練氣士就慘叫着,直接化為了灰燼。
莊園之中的練氣士絕對不只這一個,只是見到那魯莽練氣士的倒霉下場,卻再也沒有人敢打那傘蓋的主意,紛紛對着那些鬼卒出手。
一時間各種符籙亂飛,化為火球白光,向着鬼卒射去。
然而這些鬼卒卻是以軍法而行,排列陣伍。
此時見到那些符籙射來,卻是並不慌亂,前排鬼卒手中白氣幻化出一幅幅盾牌,抵擋在身前。
一番符籙轟炸過後,卻只有三五個鬼卒被打散。
然而隨着一番波動,卻再次凝聚起來,雖是元氣大傷,然而卻也沒有魂飛魄散,只是退入陣後,又後面的鬼卒補上。
那些練氣士見到這麼一幕,又驚又駭,不過性命攸關,卻也不得不準備下一輪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