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切就是森傑里中尉出於個人的私憤從而採取的殺人報復麼?」蒙卡背對着薩托尼,目光透過窗戶看着頂樓上面空闊的場地,他覺得如果在那個位置建立一座自己的雕像,那麼整個海軍153支部就都會匍匐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是的,愚蠢的森傑里中尉根本沒有意識,他的行為嚴重挑釁了蒙卡上校的權威,他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正在惶恐的懺悔。」薩托尼明白蒙卡上校在意的是什麼,所以補充着說道。
「僅僅是懺悔可遠遠不夠。」蒙卡聲音冷得像是凍結的寒冰。
就在此刻,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被得到允許後走進來,大聲的報告道:「森傑里中尉畏罪自殺,咬舌自盡了。」
「死了?」薩托尼驚愕出聲,然後臉色變幻下對着蒙卡上校咬牙道:「想必森傑里中尉是在最後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
蒙卡上校轉身,居高臨下的盯着薩托尼,金屬下巴銘刻着海軍的印記,宛如大海一樣吞沒一切的無情聲音幽幽的傳來,讓整個屋子內的空氣仿佛都染上了血腥的濃度:「他以為死亡就能夠逃脫我的懲罰?哼~薩托尼,去命人在操場的正中央豎立一塊十字架,把森傑里的屍體釘在上面,受到曝曬成干,讓他的血肉被蒼蠅吃掉……我要讓153支部的海軍都從骨髓里意識到違反規矩,挑釁我蒙卡上校的下場。」
薩托尼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發寒,蒙卡上校的殘暴刷新了他的下線。
「薩托尼你做事情一向令我滿意,唯一一點就是有時候有些仁慈了,你要明白,只有讓所有人都戰戰兢兢的活在對我的敬畏里,這座海軍基地,這座謝爾茲鎮才會按照我的意志,小心翼翼的維持運轉,而再不敢出現類似森傑里中尉這種紕漏岔子。」
「只有發自於骨髓的畏懼,連死亡都無法阻斷的畏懼,才會帶來無人敢於違逆的權力。」蒙卡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薩托尼感覺到一絲齒冷,他吞咽下嘴裏的口水應道:「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莫名地,薩托尼內心中生出森森的寒意,他意識到蒙卡上校的殘暴剛愎尤在他的預估之上,既然蒙卡上校能夠對於一個死去的海軍都能做出如此殘暴的處罰,那麼,要是某一天,他薩托尼有哪裏讓蒙卡上校不滿意了……
他心中猛然打了個寒顫,回到審訊室後,眼神陰鷙的掃過森傑里的中尉,將命令吩咐下去。
「這是不是會有些太過了一點?」
「這是蒙卡上校的命令!」
一句話,薩托尼就將海軍少校的話全部堵死,然後陰:「一定要儘快在暗中揪出真兇,給這間事情畫上圓滿的句號,否則,讓蒙卡上校意識到我們欺騙了他,森傑里中尉的下場你也看到了。」
海軍少校不寒而慄,使勁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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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兵處。
貝魯梅伯蹙着眉頭盯着裏面,鼻子裏還有劣質粉刷的油漆味一直沒有散去,他看向亞爾林不明所以。
奇思內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貝魯梅伯,他表情狐疑的盯着亞爾林,他這幾天一直都待在招兵處,連海軍支部基地都沒有回去過,所以還並不清楚支部基地內所發生的事情。
「森傑里中尉應該將剩餘的招兵表都放在你這裏了吧。」亞爾林對着奇思內說道:「給我一張。」
「你要這個幹什麼?」奇思內不明白才短時間不見,亞爾林怎麼就混到了貝魯梅伯的身邊,他悄悄地掃了一眼貝魯梅伯不耐煩的臉色,他可沒有膽子惹對方生氣,只得不高興的將一張招兵表拿出來遞給亞爾林。
亞爾林接過順手就遞給貝魯梅伯道:「想要別人真正的畏懼你,要麼你得具備讓別人感到畏懼的力量,要麼,外在你能夠支配讓人感到畏懼的勢力,譬如蒙卡上校統治着海軍153支部,謝爾茲鎮的人民畏懼蒙卡上校就是在畏懼153支部所統轄的700多名的海軍這一集體;要麼,你本身就得具備令人懼怕的力量,比如填寫完這張表格,成為一名真正的海軍,披上這層外衣。」
亞爾林指向自己身上的海軍軍服道:「這件外衣,本身就具備着力量,穿上它就代表着你是一名海軍,而海軍二字本身就象徵着力量……據我所知,貝魯梅伯少爺你還不是一名海軍吧?」
貝魯梅伯腦海中陷入不好的回憶,他內心中是渴望加入海軍的,可是,他曾經向蒙卡上校請求,卻沒有得到批准和回應,於是他向薩托尼中校提請的申請表格,自然也就不可能得到批准。
他至今尤為清楚的記得,那一次,蒙卡上校看向他的眼神中透出的厭惡,像是在看着一團垃圾,那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的自尊,以至於,他根本不敢去回憶那一幕,就更不要說去向蒙卡上校質問,他掩埋在內心深處的恐懼讓他選擇忘記。
直到……
貝魯梅伯下意識的伸手,然後五指僵硬在半空顫抖一下,失聲道:「成為一名海軍?我……我可以麼?」
「為什麼不可以?」亞爾林敏銳的捕捉到對方說的是「可不可以?」而不是「想不想?」這幾個字眼背後所暴露的深意可就耐人尋味了。
「我父……蒙卡上校他…總之是不會得到批准的。」貝魯梅伯表情十分的焦躁,但是卻不願意多說,或者他自己也就說不明白。
但是亞爾林自然能夠聽出來裏面的深意,並且還能夠從對方改口稱呼的字眼上,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最能夠說明問題,這位貝魯梅伯和蒙卡上校之間的父子情貌似有些疏離呢。
「怎麼會?已經被批准了!」亞爾林抖動招兵表,紙張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聲音,紅色的蓋章印戳刺入貝魯梅伯的餘光里:「薩托尼中校已經都批准了,只需要填寫下名字,貝魯梅伯你就可以成為一名海軍!」
貝魯梅伯瞳孔中倒映着鮮紅的色澤,忽然,猛地咬着牙齒接過招兵表,臉上竟然浮出一抹怪異的猙獰,對着亞爾林質問道:「只要填寫入就通過了對吧?」
「當然,薩托尼中校自己蓋得印戳,難道他還敢自己撕毀不成?」亞爾林盯着貝魯梅伯填寫完姓名,並且隨着名字的寫下,他能夠感受到他和對方的關係的迅速拉近,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貝魯梅伯可是他接下來計劃中最為重要的一個角色,他可得花些心思讓貝魯梅伯穿上他編織的外衣在劇本里好好的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