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被探照的燈光刺成白晝,波濤起伏,森白的光芒傾灑,大海上,數千艘巨大軍艦,高掛海鷗旗幟,迎風獵獵作響。
死寂一樣的空氣中,沉默的海風聲在醞釀着暴風雨最後的寧靜。
隨着撕裂黑暗的晨曦從穿透雲端,逐漸將夜霾驅散,冰冷的光芒籠罩向馬林梵多,將一座巨大的舞台顯露在陽光下。
那是一座矗立滿雕像的廣場,每一座雕像都代表着一位曾經已故的海軍英雄,而在雕像的環視之下,則是一個被搭建起來的邢台。
吊起來的十字架絞刑台下,是用海樓石鎖鏈拴繞纏住的絞索,艾斯單膝跪伏在地上,被鐐銬纏鎖勒緊套在絞索上,整張臉頰死死的貼着冰冷的石台,上面垂掛的海樓石鍘刀映射着冰冽的光澤。
艾斯旁邊,依次排列開的還有幾位白鬍子番隊長,同樣屈辱跪地的姿勢,腦袋被固定在石台上,維持着這個姿勢已經度過了漫長的黑夜。
刑場的背後,是一座用階梯鋪砌延伸向上的看台,看台上三位海軍大將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刑場,渾身都散發着恐怖的氣勢。
佛之戰國撫摸着山羊狀的鬍鬚,站在高台上,青蛙一樣的眼睛眺望着海面上的粼光,眼睛深邃仿佛能夠透穿被海底滿髒的累累白骨。
「來了!」
半晌,佛之戰國眼中忽地亮起森冽冰冷的精光,嗓音難免的染上一絲低沉的顫抖。
轟隆隆!
悶沉的炮轟聲,只是瞬間就將原本的寂靜粉碎,無數遮天蔽日的炮彈撕掠長空,沒有任何招呼的就朝着海面上傾覆落下。
天空頓時顫慄,浮現出爆裂的火焰,血腥和硝煙的味道擴散入場,無數的炮火落下,炫麗的焰火給這場頂上戰爭拉開來帷幕。
風在咆哮,空氣在顫慄,海水在震盪,整片世界仿佛都在哀嚎,一艘艘軍艦炸毀解體,支離破碎,血腥斷碎的屍體將海面染紅。
一艘艘海賊船,好似疾馳的鯊魚瘋狂的衝擊向海軍的艦隊,很快就是最慘烈的短兵交接,波瀾的海面被擁堵成填埋的陸地,新鮮的屍骨像是下餃子一樣的墜落向海底中。
其中一艘,巨鯨一樣的海賊船蠻橫無匹的沖潰軍艦的封堵,好不減速的衝撞入港口,轟然塌碎的碼頭船塢中,巨鯨駛撞上岸,朝前一路在地上碾碎出一條血肉鋪砌的肉毯,巨鯨才擱淺下來。
砰砰砰……
瓢潑如雨的子彈轟灑過來,無數的海軍踩着密集的步伐,從四面八方衝過來,然後……一股震盪的颶風擴散,如同空間被震裂,一抹森冽的大刀從船頭探出,無數顆人頭沖天乍器,連成一片潑灑的血線。
一隻雄魁的好似巨人般的身軀站在船頭,單腳踩踏在船舷上,手中攥握的大刀只是輕輕的劃裂眼前,數百米方圓內便被染紅成修羅地獄。
彎刀一般的鬍鬚透出凜然的鋒銳,坦露的胸膛口上面有幾道猙獰的疤痕,恐怖的霸王色氣勢凝若實質一樣的繚繞在身軀上,就仿佛是一條條撕裂空間的蛛網在侵蝕着四周,這就是被譽為世界最強的男人,新世界的皇帝白鬍子愛德華?紐蓋特。
隨手的揮刀便剝奪掉數百名海軍精銳的生命,鮮血潑灑染紅他踩過的地面,他抬頭目光森森的看向高聳的邢台,視線略微停頓,然後掠過去鎖定在佛之戰國的身上。
「公開處決哥爾?d?羅傑,從而開啟來大海賊時代,現在又搞出同樣的名堂,戰國,看來你是不懂得吸取教訓。」
愛德華?紐蓋特的聲音像是悶雷一樣,他大刀朝前猛然一揮,空間頓時像是鏡子一樣裂開一道狹長的口子,「你老了,是打算拖着整個海軍本部跟你一起陪葬麼!」
狹長的刀風掠過,阻攔在前面的海軍盡數被斬斷,地面浮出一條筆直的溝壑,被新鮮的血肉填堵,另一頭瞬間逼近佛之戰國。
「哼!」
佛之戰國臉色陰沉的像是一塊墨碳,他冷哼一聲,青蛙一樣的眼睛中露出凜然的殺意,他是要將舊時代苟延殘喘的老骨頭埋葬於此啊。
鏗!
一堵凍結的冰牆赫然浮現擋在佛之戰國的身前,震盪的刀風兇狠的撞擊在冰牆上,鑿碎的冰碴子像是子彈般濺射,將四周的牆體達成篩子。
恐怖的衝擊被抵擋,青雉臉上浮出一層凍結的白霜,破碎的牆體重新被冰晶填補癒合,刺骨的寒意從他身上爆發,整個馬林梵多的溫度瞬間仿佛降至冰點,地面開始浮出冰塊疙瘩,像是活物一樣迅速的蔓延向白鬍子的方向。
火焰刀觸碰地面,蔓延的寒意被阻隔,洶湧澎湃的火焰從刀身上席捲開來,白鬍子麾下第十六番隊長佛薩從愛德華背後邁出,一刀阻絕寒意的侵蝕,同時獰笑着朝着海軍的陣地衝去。
一同出現的還有其他的番隊長,俱都臉上掛着殘獰的笑容,帶着麾下各自的海賊隊伍,衝殺向馬林梵多,向着那座處刑的高台發起悍不畏死的衝擊。
爆炸的硝煙和灰塵將馬林梵多籠罩,碎灑的血液將灰霧染成猩紅色,入目所及都是一片血霧的視野。
突兀間。
一道筆直的光束不斷的掃射,粉碎了一個個衝殺的海賊,大將黃猿穿着明黃色西服,白色的大氅揮舞間在空間留下一道道殘影,身軀下一瞬出現在愛德華的身前,刺射的光芒射向愛德華的胸口。
噗嗤!
光束被一隻鑽石似的手掌硬生生掐滅,滿臉橫肉的喬茲一步踏出,狠狠的砸向大將黃猿,後者抬腳一擋,身體驟然就消失在原地,像是一道光束般撤開距離。
愛德華猛然朝前揮刀,地面陡然炸裂,炙裂的熔漿像是一隻猙獰的怪物,碩大的拳頭狠狠的砸撞在刀鋒上,迸裂的熔漿濺灑將白鬍子的衣領燒着。
「衝擊海軍本部,死罪!」
熔漿凝聚成薩卡斯基的身形,他死死的盯住白鬍子,雙拳連綿不絕的砸將過去,炙裂的高溫仿佛要將四周的一切都給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