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灣東海艦隊數十條戰艦揚帆啟航,直航西面的鷺島,向着還毫不知情,正在島上逍遙快活的第賊們殺去。
而同時,在遙遠的中原。
皇帝帶着皇后、太子離開洛陽,在宰輔大臣們和陪同下,在無數禁衛親軍的護衛下,開始離開洛陽前往泰山。
洛陽城門前,無數的京師官宦子弟富商士子們隨行,皇帝倒沒有要求他們同行。不過是眾人看如今天清氣爽,正是天涼好個秋,於是便也想着跟隨聖駕,一同前往泰山。
就當是秋遊了。
畢竟皇帝封禪泰山這樣的大事件,也是難得一見的。
若是有機會參與見證,那也是無上的榮光。
為了此次東巡,宰輔們也是十分盡心,最終是由一萬二千北衙禁軍一萬二千內衙親軍,還有三千羽林,另外八百宮女以及三千名宦官隨同,宦官中,還有着一千二百名是皇帝最貼身的宦官力士。
這些宦官多是高大孔勇者,他們是皇帝最貼身的近衛。
出巡路上,沿途地方的衛府還要負責接送護衛。
浩蕩的隊伍,十分壯觀。
好在多數人都是自費旅行,所以倒不用操心朝廷花費太大。而且羅成也要求過了,儘量不要騷擾地方,隊伍所需要,全由內侍省包辦,由皇家這邊全權負責,提前沿途就各好了住宿營地、飲食消耗等等。
全由皇家出錢採買,禁止地方進貢什麼特產方物。
出了洛陽門,帶個隊伍足有十幾萬人,好像整個洛陽的軍民百姓都要跟着皇帝去泰山遊玩,像極了一個巨大的旅行團。
皇帝羅成騎在一匹白馬上,身穿一件白袍。
雖然有官員勸說過皇帝,認為皇帝出行在外,當以安全為重,應當乘坐在輪宮或龍舟之中,兩邊還要派侍衛隔絕百姓。
但羅成倒認為沒有必要,安保措施當然是有的,因此羅成就算騎着馬,百姓也僅能遠遠觀看着,並不會有什麼威脅,想威脅到皇帝也不太可能。
太子也是騎馬,皇后則是坐着馬車。
「盛世景象啊。」
魏徵笑着對皇帝道,他也騎了匹馬,穿了身道袍。
「這話不當是你說的啊。」皇帝道。
「臣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這麼龐大的隊伍出行,雖說有許多將軍們負責指揮,但也確實還是顯得很嘈雜。
「後面還跟了許多商隊,甚至有許多歌妓舞姬,許多雜耍優人。」
「只要不騷擾地方百姓,不耗費國庫,百姓們願意跟着,這是他們的自由。說不定,這趟東巡,還能促進下沿路的消費,給百姓們帶去不少好處呢。」羅成笑着道。
「有陛下的那些嚴令在前,臣以為倒沒有人敢犯事亂來。想一想,這十餘萬人東巡,一路穿郡過縣的,大家吃喝玩樂,確實耗費巨大,只要不把這些耗費攤派在沿途郡縣百姓頭上,而是拿錢買,那麼所過之處的百姓,確實能得不少好處。」
「洛陽城裏確實有許多不用操勞之人啊。」皇帝回頭看了看後面,雖然目光所極,也只是看到一隊隊驃悍的軍隊,但他也知道能跟着隊伍東巡的,多數還是那些貴族官員士子豪強富商們,當然也還有許多是藩國使團。
這些人又不用幹活做事,多數都是自費隨駕東巡。他們不但自己自費跟着去,甚至還帶上了妻妾兒女,又帶了許多侍婢奴僕。
這麼遠的出巡遊玩,要維持自己的舒適可不容易,得備上車馬,還要帶上車夫草料,又得把自己的衣服器物等帶上許多。
當然,也有很多聰明的洛陽商家,也早早發現了巨大的商機,於是帶着自己的商隊跟着後面,隨時提供各種商貨給那些隨駕的貴族官員們。
據說隊伍後面,甚至跟着三千多個青樓女子。
羅成知道這些後,並沒有制止,只是再次重申所有隨行之人,不得騷擾地方。
因為皇帝把太子也帶上了,故此現在洛陽留守的是宰相侯莫陳乂以及大學士溫彥博,再加上樞密使張須陀,以及御史中丞長孫無忌,由他們四人組成了留守班子,負責留守洛陽。
太上皇和皇太后因為年紀大了,不想車馬勞神,因此也都留在洛陽。
太子外的其它皇子也俱留在洛陽。
騎在馬上,能夠看到路新墊過土,還灑了水,以避免坑窪不平塵土飛揚。
「這路新修過,沒有驅使百姓吧?」
魏徵笑道,「這剛出洛陽,陛下把地方官召來一問便知。」
地方上當然不敢驅使百姓,事實上他們想驅使也夠不上資格,因為皇帝出巡的這條路線一經確認之後,內侍省那邊立即就安排下去了。
由皇家內庫拔錢,沿途僱傭當地百姓修補道路,黃土墊道淨水灑街,甚至沿路還修理了排水渠、加固加寬了橋樑,又新增了許多沿路公廁,增打了許多水井等。
這些都是出錢僱傭當地百姓做事,而且工錢給的很優厚,所需要的一應物資,都是掏錢採買,沒有強征當地一文錢,也沒有免費徵用一個百姓。
等皇帝過後,這條路和路兩邊修的這些,也一樣還是留給當地百姓們使用,算是給百姓們造福了。
羅成很滿意,只要不擾民,就足夠了。
雖然這些需要由內庫承擔,要花費不少錢,但羅成自己出巡泰山,沒理由讓地方百姓來負擔。皇帝內庫有錢,出巡一趟花個幾百萬貫也負擔的起,可若是要讓沿途百姓承擔這些,那就可能讓百姓們破產。
「盯緊點地方,朕不希望好經讓歪嘴和尚給念歪了。別朕內庫拔了錢,專款用做僱人買料,結果到最後,錢沒到百姓商人手中,卻全進了某些貪官污吏的口袋,最後還是讓百姓承擔,甚至還層層加攤。」
羅成是很清楚有這種可能的,尤其是到了地方基層,這種事情更多。雖說眼下是王朝初年,但也架不住會有這種膽大貪婪之輩。
「請聖人放心,誰敢連這個錢都貪,那麼絕不輕饒。」
「朕不要事後追究,朕要的是防範於未然,所以要監督好。」